南梔她在開玩笑嗎?
自己可是背叛過宴承磊的!
而且宴承磊之前叛出宴家,訂婚宴上鬧出那一出事,也是因為自己接受了南梔的指令,將宴承磊母親當年離開的真相捅了出來。
可以說,宴承磊一步步走到如今這一步,自己在其中絕對是居功至偉。
如今讓自己重新回去找宴承磊,他不掐死自己就怪了?!
可南梔卻並不這麼想。
「別怕,如果是之前,他或許會見到你的第一面就直接動手。畢竟,你可是繼祁淼之後,第二個將他騙得團團轉的女人。」
當然,那是在宴承磊的認知里。
實際上,南梔想,他很早開始,便被自己騙得團團轉了。
不過,如今的宴承磊,根本沒有那個動手的能力了。
「如今的宴承磊,他連起身自理的能力都沒有,更談何對你動手。況且……」
南梔微微傾身,低聲道。
「我既然讓你去找他,自然會給你相應的能夠談判的籌碼。但是,你這次回到宴承磊身邊,可就是要直面祁淼的惡意了。她如今,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可是不管不顧,什麼事都敢做,什麼人都敢出手的。你不會害怕了吧?」
問的是害怕,可南梔盯著奚曉雅的眼神,儼然問的是,你不會中途背叛吧?
當然,南梔雖然這麼問,心中還是比較篤定,奚曉雅根本不敢的。
一方面是她如今被騙了這麼一次,經受了這麼大的折磨,奚曉雅根本不敢再賭了。
在她心中,現如今,沒有比活下來更要緊的了。
另一方面,則是奚曉雅應當也清楚,同祁淼合作,不如同自己合作。
祁淼這個人最是記仇,奚曉雅背叛過她這件事,會被祁淼記一輩子。
奚曉雅即便重投祁淼麾下,也不可能有什麼好結局的。
果然,奚曉雅認真看向南梔。
「你放心,我如今只想活下來。首鼠兩端的人,最容易被推出來當炮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只想活下來,有沒有尊嚴,活得好不好,都要等活下來再說。
南梔如今能夠將她從段宏那個泥潭中拽出來,她自然會牢牢抓住這棵救命稻草。
所以如今,看著對她目露恨意的宴承磊,奚曉雅的內心倒是很平靜。
「承磊,我知道你恨我,我在你當初孤立無援的時候,選擇拋下了你,你恨我是應該的。可請你原諒我,當時的我,連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
奚曉雅說完後,也不顧屋內還有兩個男性護工,直接開始解自己的襯衫。
嚇得兩個男護工忙將頭轉了過去,不敢多看一眼。
宴承磊本來面色鐵青,以為奚曉雅瘋了。
可很快,奚曉雅解開外頭的衣服後,出現在眼前的一切,讓他驚愕地睜大了眼睛。
奚曉雅的身體,他是很熟悉的。
雖然不是頂尖保養嬌慣出的細緻,卻也因為年輕,是難得的白皙柔嫩。
如今,那副原本精緻美好如畫卷一般的身體上,卻是一道道傷疤。
有似乎是利器劃傷的,有燙傷的,還有一些似乎看不出什麼東西弄傷的。
密密麻麻,幾乎鋪滿了整個上半身。
雖然其他地方沒看到,但宴承磊想,應當也是差不多一樣的。
「你們出去。」
良久的沉默後,宴承磊沙啞著嗓子對兩個護工道。
兩個護工如釋重負,連忙跑了出去。
他們再待下去,生怕丟工作了。
宴承磊看著奚曉雅那滿身的傷痕,以及難掩憔悴的面容,心中的疑問愈發多了。
她拿了自己那麼多錢,不該是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嗎?
如今消瘦成這樣子不說,怎麼還一副被人虐打過的模樣?
到底,有什麼隱情。
「我給你五分鐘解釋的機會。」
宴承磊沉聲開口了。
奚曉雅的眼眸中划過一絲譏諷,可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里卻蓄滿了淚水。
她想,這或許是自己有史以來演技最好的時候了吧。
「那天晚上,你睡了之後,我看你因為傷口的原因有些發熱,便想出去給你買些藥。」
奚曉雅的臉上適時出現了驚恐。
「回來的路上,我路過一段小巷子,突然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著我。還沒等我來得及跑,就被那人從身後追了上來,用刀抵住了後腰。」
「他們跟我說,要我回房間去取錢,否則便會將我直接殺了後拋屍到海里。我這才知道,從我們下飛機入住酒店開始,就已經被這夥人盯上了,他們一直在等著我孤身一人的時機。」
他們?
宴承磊捕捉到了關鍵詞,打斷了奚曉雅的話。
「是個團伙?」
奚曉雅謹慎點了點頭。
「大概五六個人,當時你還在酒店裡,睡得那麼熟,我不想把這些人帶回去。萬一他們傷害你怎麼辦?可承磊,我實在太害怕了,他們看到我不想帶人回去,直接便給了我一刀,還告訴我,如果我不聽話,下一次,這一刀就會落到我的脖子上。」
奚曉雅邊說,還邊轉了個身子,讓宴承磊看到她後腰處的傷疤。
那的確是利刃刺傷造成的傷口。
宴承磊的神色愈發沉鬱。
而背對著宴承磊的奚曉雅,眼神里則是滿滿的譏諷。
這個傷口,是剛到段宏手裡,被他用餐刀捅的。
因為自己反抗駁了他的面子,所以被教訓了。
多可笑,宴承磊被自己的未婚妻用餐刀刺傷,結果,隔了幾個月後,自己居然也挨上了這麼一刀。
奚曉雅慢慢拉起襯衫,轉身看向宴承磊。
「我沒辦法,承磊,我也怕死,我只好帶著他們回去,取走了銀行卡。而全程,你都在昏睡著 。你如果不信我說的,你可以找人去問問那天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員,我是不是在凌晨時分帶著兩個男人回去過。」
奚曉雅不怕他去問,因為南梔已經替她處理好了一切。
事實,就是她嘴裡所說的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