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淼的那些債主們。
之前褚綿同南梔講過,那群人,在燕城是出了名的名聲差,底線低。
這從他們以各種名目將祁淼的欠債利滾利,滾出了兩倍的欠債金額來就可見一斑。
但祁淼卻同這樣一群人合作了一把,順利從余雲淑的手裡拿到了一大筆錢。
祁淼自己擺平了欠款風波不說,還充盈了自己的小金庫。
那群人,只認錢,什麼人都能合作。
而且又什麼事都敢做。
如果祁淼找到他們合作,給足了錢,這些人的確是能夠接單的。
「阿珩,找人查一下那個小姑娘和周波那群人有沒有什麼關聯吧。」
那個小姑娘,很可能是故意撞上來的。
周波,便是祁淼那群債主裡帶頭人的名字,也是在燕城臭名昭著的一個名字。
宴珩讚許看向南梔,對其能夠在這麼短時間裡理清事情的敏銳十分讚賞。
「來的路上我已經讓人去查了。」
宴承磊是衝動易怒,是容易被感情蒙蔽沖昏頭腦,可他不是一個蠢人。
他完全能夠認識清楚如今的局勢。
宴成江是他唯一能夠依靠的。
在宴成江住院心煩意亂的當口,尤其,這傷的起因是因為他,如今被氣昏住院也有他的原因在。
宴承磊傻了才會在外頭惹事。
況且,老宅的人也一直在匯報宴承磊的情況。
他如今,完全是夾著尾巴做人,再低調不過了。
南梔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大夫有些疲態地走了出來。
凌晨的緊急手術,幾個小時站下來,也是十分消耗體力的。
「目前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這次傷到的位置的確比較尷尬,後續能否恢復正常功能,還是要經過重重評估的。」
醫生的話說得比較隱晦,但在場眾人都迅速明悉了醫生話里的意思。
宴承磊,以後是很有可能不能人道了。
南梔一時間覺得有些譏諷。
那個記憶里為她帶來了無數噩夢一般記憶的宴承磊,如今竟然成了這般模樣。
不光自己看了覺得荒誕而又痛快,那些曾經或強迫或是被下藥送上宴承磊床的女孩子,應當也會覺得十分痛快吧。
況且……
南梔的眼神落在虛空中。
如果宴承磊真的後續沒了指望,宴成江在他身上所花費的所有投資,就等於打了水漂了。
這對於為了救宴承磊搭進去了無數人脈和財力的宴成江來說,無疑又是一次沉痛的打擊。
而且,這意味著他將徹底無路可走了。
被逼到絕境的宴成江,可能會有最後一波瘋狂的反撲。
而這,或許正好是抓住機會送他進去的時機。
他在外面已經蹦躂得夠久了。
宴珩和南梔並沒有在那裡等宴承磊醒來。
讓老宅的管家在那裡等候著,宴珩便和南梔在那群記者還沒有到達醫院之前先回家了。
當然,宴氏的公關團隊已經接到通知開始籌備公關應對措施了。
這件事不是以往單純的桃色緋聞或者道德相關的事。
而是涉及到了犯罪。
處理不好,是會對宴氏造成實質影響的。
好在如今宴氏在燕城可以說是一家獨大,那些記者雖然想要頭條,可到底還是要給宴氏,給宴珩這個面子的。
在宴氏的公關部打過招呼後,他們一個個十分上道地表示,他們都是正規媒體,不會隨意報導,一定會在確定報導內容真實無誤後再披露給公眾。
意思也很明確了,會等警方調查時間。
如果真的是宴承磊強迫女孩子在先,他們也不會手軟。
可如果這其中有貓膩,他們也不會給人當槍使壞了宴氏的事。
這便是宴珩想要的。
調查那個小女孩的相關背景那裡,還是褚綿幫了大忙。
剛剛收拾完自己的繼子,差點把他丟到海里餵了魚的褚綿,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手底下的人也都剛剛見了血,正是氣勢旺的時候。
手腳麻利,不到24小時,就查到了關鍵線索。
那個表面是受害者的小姑娘,還真的不簡單。
她的履歷看似十分清白簡單,沒有什麼異常,但是她同母異父的姐姐,卻是周波手底下一個打手的女朋友。
這小姑娘和自己的姐姐各自跟隨自己的父親姓,因此在表面上看並沒什麼交集。
但在小姑娘的母親兩年前去世以後,她便一直是自己的姐姐在撫養。
只不過對外一直說的是合租的姐姐罷了,並沒有表明兩個人之間的血緣關係。
一個看似無辜的完美受害者,卻和周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而周波,卻剛剛和祁淼有過一場完美的合作。
太多的巧合湊到了一起,就說明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巧合了。
那小姑娘還是咬定是宴承磊對她動手動腳在先,但接下來的事,宴珩就沒再參與了。
他和南梔商量後決定,直接把這份查到的小女孩的身份信息,借周清蘊的手免費送給了宴成江。
宴成江本身就還在住院,一天清醒的時間也沒幾個小時。
年齡大了,加上住了這幾次院,他的身體迅速垮了下去,話更是連說都不能說了。
原本還有宴承磊這個指望。
如今,周清蘊卻為他帶來了這個噩耗。
祁淼居然因為和宴承磊之前的舊怨而謀劃了這麼惡毒的一盤局。
不光毀了宴承磊,還想拖整個宴家下水。
宴成江雖然日日和宴珩作對,但他把宴氏看得比什麼都要緊。
動什麼,都絕不可以動他的宴氏!
所以,如今得知這一切真相後,他的憤怒也格外劇烈。
「啊!」
宴成江含著管子,根本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不過,周清蘊早已做好了準備,平板直接塞到了宴成江的手指頭底下。
「您想說什麼,寫出來就是,我和父親,一定給您辦得妥妥帖帖。有人阻了咱們的路,那自然,要讓她們長點教訓。」
周清蘊適時恰當地表現出憤怒的模樣。
畢竟,如今躺在ICU還沒出來的那位,可是長輩們為她選定的終身依靠呢。
宴成江的手顫巍巍在平板上劃了幾道,字跡潦草,周清蘊頗費了些力氣才讀出來。
「對準余雲淑?」
她略一思量,迅速明白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