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成江的昏倒,讓整座老宅頓時又亂成了一團。
醫生這次也沒轍了,說往醫院送去吧。
老宅中配備的醫療設備,多數是用於後期身體康養的,可宴成江頻繁暈倒,這次還直接吐血了,還是得到專業醫院進行檢查了。
一幫子人又烏嚷嚷把宴成江往醫院送。
這個時候,宴承磊自然是要跟著一同去的,畢竟如今整個老宅里,也只有宴承磊還能做主了。
結果好巧不巧,宴成江送去的醫院,正是如今祁淼養病的醫院。
祁淼的傷不輕,哪怕無法接上了那隻手,她也需要在醫院住上一段時間,防止傷口感染。
前幾天,余雲淑倒是一直陪著。
可余雲淑本來自己也是個身體嬌弱的,本身也有舊疾在身上,加上各種情緒問題鬱結於心,幾天之後直接病倒了。
好在直接暈在了病房,搶救起來倒也方便。
雖然沒什麼大問題,但醫生也說不能過度勞累了。
作為「好女兒」的祁淼,自然也只能說讓余雲淑在家好好休養。
所以如今陪護在祁淼身邊的,只有餘雲淑花錢請的兩個護工。
祁淼現在愈發寡言了。
兩個護工有時候都覺得,這個長得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有時候看起來著實滲人得很。
眼神陰惻惻不說,成天也不說句話,只發呆看著天花板。
偶爾她們去提醒一句吃飯,她便用那種森然可怖的眼神看著她們。
她們私底下甚至討論過,這小姑娘怕是心理有些問題了。
不過也是,曾經的千金大小姐,如今卻斷了一隻手成了廢人,誰能心平氣和接受呢?
但這不都是她自己折騰的嗎?
人祁家好心收養她,結果她鬧出了那麼多事,還想要害自己的親姐姐,這誰還敢留她?
也就那位余夫人心腸軟到了糊塗的地步,都這樣了,還願意管她。
兩人都認識祁淼,也看過之前網絡瘋傳的祁淼的那些視頻,和祁淼那些曾經天天霸占熱搜的八卦。
不過是裝作不知的模樣來伺候祁淼罷了。
畢竟,若是說出來,她們的工作怕也是不保了。
祁淼病房所在的樓層七層,正是醫院的VIP樓層。
一整個樓層只有兩間病房,中間是加密門,私密性可謂是做到了極致。
今天,其中姓王的那個護工出門拿餐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人也坐了電梯到七層。
她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宴家那位鬧出了許多風波的小少爺宴承磊。
畢竟,她也是個資深網上衝浪愛好者,當初宴家的那幾場風波,她可是全程跟到尾的。
宴承磊不是當時鬧著和宴家決裂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
因著實在好奇,在套間外頭收拾每日藥品的時候,王護工沒忍住跟自己的同伴嘀咕了幾句。
卻沒想到,她們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祁淼就在兩人的身後。
宴承磊?
祁淼原本準備休息,卻耳尖聽到了讓她瞬間敏銳起來的名字。
所以,她掙扎拔下了手上的吊針,赤腳走到了門口,聽到了這一切。
此刻聽到宴承磊的名字,她心中剩下的,不光有恨,更有想要毀滅一切的瘋狂。
自己沒了一隻手,以後,將永遠是個廢人了。
憑什麼宴承磊還能夠風風光光繼續做他的宴家小少爺?!
「你們確定那是宴承磊?」
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得兩個護工一個激靈,差點手裡的藥瓶都掉在地上了。
轉過頭望去,正是披頭散髮,眼神陰鷙的祁淼。
完了,說人小話被發現了!
可還沒等兩個護工緊張,祁淼接下來的話讓她倆瞬間睜大了眼睛。
「我給你們一人十萬,給你們一天時間,你們幫我去打聽清楚,住院的人是誰,因為什麼原因,宴承磊是否隨時都在那裡。還有,我要去那裡探望,幫我把人調開。」
十萬?!
雖然像她們這種護工月薪不低,可是一下子十萬,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而且,不過是打聽下而已……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點了頭。
「好,祁小姐,我們一定認真去辦。」
宴成江昏倒住院的消息,當時便直接傳到宴珩這裡了。
而且,宴珩還從伺候的傭人那裡得知,是因為榮珊的一通電話。
這倒是讓宴珩意外了。
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會給宴成江打電話。
以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怕是宴成江死了,榮珊都不會回國瞧上一眼。
如今,卻打電話將宴成江直接給氣住院了,而且聽電話內容,似乎是因為自己。
宴珩是在書房接的電話。
而南梔則是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看文獻。
他們兩個人已經形成了默契的小習慣。
晚上閒暇無事的時候,宴珩會在書房處理一些公司的事。
畢竟,宴總可不是下了班就自動下線的身份,宴氏作為一個產業遍布海內外幾十個國家的龐然大物,每時每刻都是有許多事等著他來定奪和給予方向指導的。
而南梔則習慣在晚上看一些文獻。
司教授對南梔十分看重,雖然目前南梔還未正式復學,但司教授已經為她拿來了不少文獻資料,對將來南梔在該專業的深造研習都十分有幫助。
南梔也不覺得這些資料無趣,相反,如今能夠有時間,有能力去鑽研她喜歡的東西。
她甘之如飴。
偶爾兩個人也會說說話,宴珩也會跟南梔講一些商場之上的事。
畢竟南梔手裡還是握著榮老爺子給她的那許多股份。
雖然平時公司決策南梔並不用參與,但宴珩覺得,南梔年紀還小,人生可能性還很多,多接觸一些事物總是沒錯的。
所以一些公司決策的思考,權衡用人的把握,這些南梔兩世都沒有機會和時間去接觸的東西,宴珩都會細細講給南梔聽。
南梔也學得很快,雖然只接觸了短短几個月,但許多事上她敏銳的看法和見解,讓宴珩也覺得十分驚喜。
也因為兩人精神和靈魂的匹配,所以,當宴珩情緒悵然之時,南梔也第一時間發現了。
她放下了手上的文獻資料,起身走到了宴珩身旁。
剛剛宴珩打電話的時候並沒避著她,她也零星聽了幾句,大致也明白了。
「是母親的事是嗎?」
南梔的手搭在了宴珩的肩膀上,輕聲道。
「其實下午的時候,外公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