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慘痛

  晚上八點多,季夫人心滿意足地帶著兩個保鏢從宴家老宅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沒忘記友好同宴珩及南梔告別。

  她可得感謝這兩個人。

  她能夠看出來,正因為宴珩夫婦在場,所以宴成江在利益談判的時候,儘管肉疼,卻格外乾脆,好像生怕讓他的兒子和兒媳看輕了一樣。

  這宴家,真是比傳言中的還有意思。

  回到車上,季夫人語氣輕快道,「跟那邊說一聲,那小姑娘另一隻手,我也要了。」

  說了要一雙手,就是一雙手,可不能缺斤少兩。

  既然宴成江割肉保下了宴承磊,那這缺的一隻手,自然是要祁淼來補上了。

  保鏢恭敬低頭應是。

  而此刻的酒店浴室內。

  祁淼臉色慘白躺在那裡,左手處已經被進行了專業的包紮和止血處理,尚且完好的右手上還掛著點滴。

  季夫人並沒有說要祁淼的命,底下的人自然心領神會,自家老闆不想在別人地界上鬧出人命,到時候不太好收場。

  所以,在保鏢動手後,後續醫療團隊立刻進場進行處理,確保祁淼不會因失血過多死在浴室里。

  季夫人手底下這些人都是極富經驗的專業人士,自然不需要季夫人格外叮囑或者操心。

  所以,此刻的祁淼雖然看著像馬上就要斷氣一樣虛弱,但實際已經過了危險期。

  接完電話後,一個保鏢熟練地拿起了刀,朝著祁淼走來。

  祁淼費力抬起眼皮,而後被眼前一幕驚駭到瞬間清醒過來。

  「小姑娘,別這麼看我,我也是替人辦事。我家老闆說了,你那姘頭家裡給夠了東西,保下了他那隻手,那自然這一雙手的份額都得你來補上了。」

  祁淼因為失血過多,遲鈍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她立刻尖叫掙扎了起來。

  「宴承磊給夠了錢,季夫人能放過他,我也可以給錢,我也可以!」

  她還有餘雲淑這個後盾,她一定會給自己出錢的!

  自己不能再失去一隻手了。

  她如何也沒想到,季夫人居然狠辣到了如此程度,連給自己辯解的機會都不曾,乾脆利落就讓人砍斷了自己的手。

  那股疼痛,祁淼連回想都不敢。

  哪怕只是稍稍想起,她身體裡的恐懼就被那段驚駭的回憶喚醒,渾身不自覺顫抖。

  再來一次,她真的會死的!她真的會死的!

  此刻的祁淼,什麼以後都想不到了,她如今想的,只有活下來這個簡單的想法!

  給錢?

  保鏢挑了挑眉,但還是站起身給自己的同事打了個電話,將祁淼的話原封不動傳遞了過去。

  可不能因為他傳遞不到位影響老闆賺錢。

  聽完電話內的回答後,保鏢低下頭看向祁淼,冷聲道,「一個億,一隻手,明天早上七點之前將錢打到指定帳戶,就可以放你走。」

  說著,將電話遞給了祁淼。

  「現在,可以打電話籌錢了。」

  祁淼顫抖著接過了電話,撥出了自己熟記於心的那個號碼。

  「果然。」

  看到余雲淑面帶焦急進了富爵酒店2308房間,南梔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譏諷感。

  余雲淑到底是對待祁淼這個女兒真的情深如此。

  還是她哽著一口氣,必須要向全世界證明,證明她救下祁淼是沒有錯的。

  大概都有吧。

  不過,就算余雲淑家底再厚,她又能經得起祁淼的幾次折騰呢?

  這一晚,余雲淑打遍了電話,甚至給祁野和祁晟都打去了電話。

  她手頭有不少不動產,甚至珠寶和各種古董加起來也是好十幾個億的價值。

  但是這些東西都無法在那麼短的時間裡變成現金。

  她手頭的現金根本不夠。

  可她不能不救祁淼。

  已經給祁淼花了一個億了,如果她真的因為自己這次沒救她,一雙手都沒有了,那自己前期的那些付出不都成了一個笑話。

  就如南梔所猜測的那樣,如今的余雲淑,就是完全的賭徒心態。

  她在賭最後的結果,能夠讓她將前期的投入都一筆贏回。

  她不能輸。

  如果輸了,她前期失去的婚姻、金錢、親情、臉面,都將徹底成為一個笑話。

  祁野和祁晟這次硬下了心腸,並沒有再給余雲淑幫忙。

  祁野甚至直接不再接電話了。

  他已經不想再從自己母親嘴中聽到祁淼這個名字了。

  既然她不撞南牆不回頭,那就去撞吧。

  他只能尊重個人的命運和選擇。

  最終,余雲淑靠著近乎賤價變賣自己的一小部分珠寶和房產,終於在規定的最後時限湊夠了這筆錢。

  然後,保鏢將帳戶給了她。

  余雲淑匯款的時候才發現,這居然不是一個個人帳號,而是一個公益組織的帳號。

  「什麼意思?弄錯了嘛?」

  怎麼會是個公益組織?

  不是要給祁淼口中的那個季夫人嗎?

  看著余雲淑臉上的詫異,保鏢輕蔑一笑。

  「我家老闆並不缺這點錢,不過是為了讓祁小姐長個教訓罷了。這些錢,就當我家老闆做慈善了。」

  季夫人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這些錢。

  她不缺錢,而且收了這筆錢,很容易定性成勒索。

  雖然她清楚祁淼沒這個膽子去告她,但她也不想給自己留這方面的隱患。

  她要的,從來都只是賺錢的路子和法子。

  而這兩樣,余雲淑都沒有。

  所以,不過是讓她們長個教訓罷了。

  余雲淑驚愕地張大了嘴巴,似乎想說些什麼。

  但最後,也不過垂下頭沉默了。

  凌晨七點,余雲淑帶著半昏迷狀態的祁淼走出了酒店,去了醫院。

  而同時,沉溺於溫柔鄉的付卓新也接到了通知,緊皺著眉頭朝著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