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承磊知道,季夫人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
他待在季夫人身邊這幾個月,已經充分見識到了這個人的脾氣。
她上一秒可以溫溫和和地和你說話,下一秒就可以毫無徵兆的一個耳光甩到你的臉上。
前一晚還讓你覺得她或許對你是有些真情,接下來就可以十天半個月都不見你一面。
而且,在寧城待的這些時間,他也從別人口中聽到了一些季夫人的傳言。
這個女人,手上可是絕不乾淨的。
這也是宴承磊鐵了心要離開季夫人身邊的原因。
他的確不喜歡季夫人。
待在她身邊的每一天都覺得噁心。
但更多的,是他害怕。
他害怕自己再待下去,總有一天會死在季夫人的手上。
此刻,季夫人這話輕飄飄地說出來,落在宴承磊的心頭,卻如同一記重石。
她真的幹得出來的!
「夫人,是我對不起你。我和祁淼,是青梅竹馬,在來寧城之前我們就認識了。只是後來有了些誤會,兩個人才分開了。她同我說自己不小心流產了,擔心付卓新知道這件事後同她取消婚禮,所以我才私下見了她想要安慰她。選在酒店,也是因為這裡隱蔽,我們兩個人之前都是燕城人,怕熟人看到,引起誤會。」
宴承磊這一番話,徹底捶死了祁淼同他之間的曖昧關係。
只是話語間,又給自己留了點餘地,好似他只是出於同情和往日情分才和祁淼見了這一面。
宴承磊也是在半個小時前,剛剛知道祁淼流產的事。
半個多小時前,祁淼剛剛走進這間屋子裡,宴承磊便乾脆利落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要求祁淼當自己的情人,和自己保持一段時間的不正當關係。
祁淼想都沒想,當機立斷就拒絕了,甚至祁淼覺得,宴承磊怕是當人情人當出毛病來了吧?!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如今已經成了這種模樣。
他找人睡了自己,自己找人睡了他,兩人這樣錯綜複雜的關係,再見面不互相撓花臉都已經是好的了,他居然還想和自己保持不正當關係?!
不是他瘋了,就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但下一秒,屋內的巨幕電視上突然開始放起了一段視頻。
看到視頻的那一秒,祁淼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滯住了一般。
那是遊輪上的那一晚,比網絡上流傳的那段視頻更加清晰。
連她的每一個表情都清清楚楚地拍了出來,而且也更加的大尺度,更加不堪入目。
「看,淼淼,你從小到大都是這麼漂亮。哪怕這種時刻,也是這麼漂亮。」
宴承磊站在祁淼身後,高大的身軀幾乎將她吞沒。
他緩緩撩起祁淼耳畔的一縷長發,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讓祁淼幾乎下意識開始不自覺顫抖。
祁淼這一刻才後知後覺。
宴承磊,怕是瘋了。
經歷過被愛慕的人,身邊的情人接連背叛,又失去豪門貴公子的身份,被男人拍攝視頻,最後還被有錢太太包養,徹底失去尊嚴。
一連串打擊下來,宴承磊的心理已經徹底不能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了。
可此刻的祁淼,就是被宴承磊拿捏住了。
如果這段視頻流傳出去,她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為自己爭取到的那一點東西,又會頃刻間化作烏有。
「宴承磊,你到底想幹什麼?是你把我害成這個模樣的?你現在居然又想……」
祁淼根本說不下去了。
而且她其實到如今也不理解,為什麼宴承磊對自己,突然就恨成了這種程度
是因為自己一直以來對宴珩的追求?
還是因為自己為了宴珩,而又虛情假意的同其交往?
祁淼總覺得,自己罪不至此,宴承磊就算恨,也不至於恨到如此程度,要將自己徹底毀了才是。
可如今,面對已經瀕臨瘋癲的宴承磊,她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
「我剛剛流產了,宴承磊。你就當看在往日裡我們青梅竹馬的份兒上,看在我們曾經有是有過許多溫情歡樂時光的份上,你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可祁淼沒想到,自己這幾句話,又再度激起了宴承磊的憤怒。
「你居然還有臉跟我提青梅竹馬?祁淼,用一句謊言,將我騙得團團轉圍著你當了十幾年的舔狗,你是不是很得意啊?你現在跟我說流產,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呢?反正你這張嘴說謊,也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宴承磊大力地一把將祁淼的身子轉了過來,強勢地一把拉住她的頭髮向後扯,強迫她仰起頭來看向自己。
「那個杯子到底是怎麼碎的?你比誰都清楚。就這樣,你還能面不改色在我面前演了十幾年的戲!淼淼,其實你的演技才是你渾身上下最出色的。」
杯子?
祁淼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就因為一個杯子?
一個杯子而已?!
況且,上一世的時候,南梔也做了同樣的事不是嗎?
失手打碎了宴承磊的母親留給他的杯子,宴承磊還因此和南梔發了好大一通火,直到幾個月後,南梔親手復原出了一個一樣的杯子送給了宴承磊,並真摯給宴承磊道歉。
也是從那之後,宴承磊天天和個跟屁蟲一樣,徹底成了南梔身後無處不在的護花使者。
怎麼同樣的事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成了十惡不赦?!
就因為自己沒有親手給他復原一個杯子嗎?
他有病吧?!
可祁淼心中的憤怒,宴承磊不會也不願聽到。
她被一把拉到了內屋的大床上,不顧她的掙扎和反對,宴承磊直接扯開了她的衣領。
然後,便是季夫人帶著人破門而入。
如今聽到宴承磊將這一切甩到自己身上,祁淼自然是想要辯解。
可季夫人不想聽了。
她不想聽這些郎情妾意的苦衷,弄得好像她是個惡人了一樣。
隨意一瞥,身旁跟了許久的保鏢立刻心領神會,將宴承磊和祁淼雙雙按倒在了地上,然後將兩個人的雙手強行扯了出來,按住手背,而後從腰間抽出一把軍刀,放在了手上不足三厘米的地方。
兩人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了
「說了我這個人沒什麼耐性。這樣吧,看在你跟了我幾個月的情分上,也看在付卓新給我辦事十分得力的份上,我給你們兩個一個活命的機會。我要一雙手來抵你們兩個人的罪,你們誰左誰右,自己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