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嘴唇動了動，想開口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看著趙玄那雙冰冷的眸子，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改變趙玄的看法。
「怎麼，將軍這是默認了？」趙玄見李牧不語，語氣更加冰冷。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的一把匕首，輕輕摩挲著刀刃，眼神中透著一股森然的殺意。
匕首寒光閃爍，映照出趙玄那張年輕而冷酷的臉龐。他就像一頭覺醒的猛獸，露出了鋒利的獠牙，隨時準備給獵物致命一擊。
李牧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必須想辦法脫身，才能有機會洗刷冤屈。
「陛下，老臣對大趙的忠心，日月可鑑！」李牧突然單膝跪地，語氣鏗鏘有力，「老臣為大趙征戰沙場數十年，身上每一處傷疤，都是為國效力的證明！陛下若是不信，盡可砍下老臣的頭顱，看看老臣的熱血，是否還是大趙的顏色！」
這一跪，擲地有聲，充滿了悲憤和無奈。李牧並非貪生怕死之輩，但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含冤而死，更不能讓李家蒙受不白之冤。
趙玄看著跪在地上的李牧，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他並非真的懷疑李牧的忠心，只是想藉此機會，敲打敲打這位老將軍，讓他明白，如今的大趙，已經不是以前的大趙了。
「將軍快快請起。」趙玄走上前，親自將李牧扶起，「朕只是想試試將軍的忠心，並非真的懷疑將軍。」
李牧站起身，看著趙玄，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趙玄這番話，不過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但他也只能順著台階往下走。
「謝陛下。」李牧低著頭，語氣平靜，但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他明白，自己和這位年輕的皇帝之間，已經出現了一道無法彌合的裂痕。
趙玄拍了拍李牧的肩膀，指著那幅字畫，笑著說道：「將軍這幅字畫，朕很喜歡，不如就送給朕吧。」
李牧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趙玄這是要將這幅字畫，作為他「忠心」的證據，永遠地留在皇宮裡，時刻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
「陛下喜歡，是老臣的榮幸。」李牧擠出一絲笑容，將字畫取下，雙手奉上。
趙玄接過字畫，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陽雲漢說道：「陽將軍，朕聽聞你武藝高強，可願為朕演示一番？」
陽雲漢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這是趙玄要試探他的實力。他連忙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遵旨！」
陽雲漢應聲出列，心卻沉了下去。他知道，皇帝這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同時也想看看，自己究竟是李牧的人，還是他趙玄的人。
他解下腰間佩劍，雙手捧於趙玄面前：「陛下，此劍名為『秋水』，跟隨末將征戰沙場多年，今日便以此劍，為陛下演示一番末將的微末劍術。」
趙玄接過「秋水」，劍身寒光逼人，一股森冷的殺氣撲面而來。他手指輕輕彈了彈劍身，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仿佛是在回應著他的戰意。
「好劍！陽將軍，請吧！」趙玄將「秋水」拋還給陽雲漢，自己則退後幾步，示意陽雲漢可以開始了。
陽雲漢接過寶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他知道，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若是敗了，不僅自己性命難保，就連李家，也將被扣上「擁兵自重」的罪名，萬劫不復！
他身形一晃，如獵豹般撲向庭院中央的空地，手中「秋水」化作一道銀色閃電，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劍花。
劍光閃爍，寒氣逼人。陽雲漢的劍法大開大合，勢大力沉，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撕裂開來。
書房內的家具被劍氣波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仿佛在為這場生死之戰伴奏。趙玄站在原地，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陽雲漢的每一個動作，仿佛要將他的劍法看穿一般。
陽雲漢越戰越勇，劍招也越來越凌厲。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贏！為了自己，為了李家，也為了證明自己的忠心！
然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之時，趙玄卻突然動了。
只見趙玄身形一閃，竟然後發先至，出現在陽雲漢的身後。他伸出兩指，輕輕夾住「秋水」的劍尖，任憑陽雲漢如何用力，都無法再前進分毫。
陽雲漢心中大駭，他怎麼也沒想到，趙玄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實力！他想要抽身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劍已經被趙玄死死夾住，根本動彈不得。
「陽將軍，你的劍法，太慢了！」趙玄的聲音在陽雲漢耳邊響起，冰冷刺骨，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催命符。
陽雲漢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他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
趙玄鬆開兩指，「秋水」應聲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陽雲漢踉蹌後退幾步，臉色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驚駭和絕望。
「陽將軍，你可知罪？」趙玄一步步逼近陽雲漢，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他的心口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陽雲漢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汗水浸濕了衣襟，打濕了地面，他明白，今日之事，怕是難以善了了。
「陛下饒命！末將……末將……」陽雲漢語無倫次，他戎馬半生，卻從未像今天這般無力，趙玄深不可測的實力，讓他如墜冰窟。
趙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冰冷，如同看著一隻螻蟻，「陽將軍，朕問你，你手中的劍，究竟是為誰而揮？」
「這……」陽雲漢頓時語塞，他手中的劍，自然是為太蒼國而揮，為皇帝而揮，可如今坐在龍椅上的，卻是一個他從未放在眼裡的毛頭小子。
「怎麼？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嗎？」趙玄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陽雲漢渾身一顫，連忙叩首道：「末將愚鈍，還請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