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得罪
槐山低聲道,「說句掏心肺腑的話,若無三分把握,我以為許兄可以避戰,我來操作。」
許舒啞然失笑,「看來趙倘帶來的壓力不小,連先生都不信我了。」
槐山道,「陳山河為了操控買盤,放出了趙倘的許多資訊,趙倘的戰績實在恐怖,竟曾和妖聖級別的強者對過兩招,那可是四階熟妖啊。」
許舒眼睛亮了,「有點意思。對了,既然買趙倘的人多,陳山河為何還要宣揚趙倘,不怕虧死麼?」
槐山道,「他宣揚趙倘,乃是為了操縱賠率,他是老操盤手了。
你們的對戰,他設置的下注方式多達七十三種。」
許舒驚得目瞪口呆。
「槐山兄,陳管事來訪,啊,長老。」
疾步匆匆的白岩,趕忙定住腳,向許舒行禮。
「哪個陳管事?」
「陳山河洞府的管事。」
「帶進來。」
三十息後,一個青袍老者走了進來,一眼便盯在許舒身上,拱手道,「見過許長老。」
許舒擺手,「你家主人何事?」
陳管事瞥了一眼白岩,後者主動退走。
陳管事道,「不知那四枚煉炁丹,許長老服用沒有。」
槐山皺眉,許舒呵呵一笑,「還沒呢?」
「如此最好。」
陳管事長舒一口氣,「還請許長老奉還四枚煉炁丹,我家公子保你一命。」
槐山深吸一口氣,「陳管事還請到外間喝茶,我和我家長老,商議後再答覆你。」
陳管事微微一笑,廣袖飄飄地去了。
「看來陳山河當真是張狂得不行,區區一個下山,見我這個掌堂長老,竟還有睥睨之態。」
許舒冷聲道。
槐山道,「許兄以為陳管事緣何提出這等提議。」
許舒道,「自然是認為許某必敗,不想浪費那四枚煉炁丹。
我想不明白的是,陳山河怎麼敢大言說保我一命。」
「利用信息差。」
槐山道,「如我所料不差,應當是宮中要介入這場決鬥了,不讓死人應該是底線。」
許舒眼睛亮了,「這陳某人生意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
「我去打發了陳管事。」
槐山邁步要走,卻被許舒叫住,「不用,我親自接待。」
片刻後,陳管事再臨,含笑道,「許長老可想明白了?兵凶戰危,我家公子也願意作保,只分勝負,不決生死。
長老固然勇猛無敵,但趙倘也不是白給的,何苦為一時意氣,製造傷亡呢?」
許舒道,「管事所言有理,我也仔細思慮過,趙倘乃集英閣子弟,得授真傳,我和他血拼,非明智之舉。
既是註定必輸的局面,我看也不用陳公子作保了,我決定避戰,主動認輸。」
「啊!」
陳管事差點沒把老腰閃斷,激動地語無倫次,張手亂揮,「這,這,開……什麼……瘋了……」
許舒道,「陳公子誠乃金玉良言,我不能不受,四枚煉炁丹,我還你家公子就是。」
「且慢!」
陳管事斷喝一聲,深吸一口氣道,「許長老,事已至此,怎麼能打退堂鼓。
屆時,長老必成整個景賢宮的笑柄,今後何以自處?又有何面目對桃慶堂眾位弟子?」
許舒若有所思,嘆聲道,「面子誠然可貴,但事已至此,我也顧不得了。
左右許某本來就是小人物,因緣際會,做了這桃慶堂的掌堂長老,大不了辭了這掌堂長老之位,悠遊林下,何懼人笑。」
「你,你……」
陳管事目瞪口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槐山道,「趙倘這座山還沒翻過去,許兄何必又得罪陳山河。」
許舒退回桃花下坐了,悠悠道,「修煉不易,資源難覓,這次閉關,我積攢的資源幾乎耗空,正發愁不知從哪處打個秋風,姓陳的竟還來我身上拔毛,我豈有放過的道理。」
槐山眼睛一亮,「看來許兄此番修煉所得,遠超想像。」
接連收到關於趙倘的資訊,槐山著實有幾分擔心,此刻見許舒一臉的風輕雲淡,已經開始打陳山河的主意,顯然是沒把趙倘放在眼中。
槐山深知許舒行事風格,萬不得已,絕不會弄險。
許舒能風輕雲淡,只能說明成竹在胸。
次日上午,許舒正在暖閣中高臥,八名美婢已經備好了浴桶,羹湯,香帕。
許舒沐浴更衣,用罷早餐,便聽報信,景賢島陳山河來訪。
十分鐘,許舒在香雪亭見到了陳山河,依舊是槐山作陪。
一身錦衣的陳山河,更是享樂主義的巔峰。
許舒滿以為自己現在的日子就夠腐敗了,誰料,和陳山河一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這傢伙是坐著鑾輿來的,十六名美婢抬著,通往香雪亭的幽徑,根本容不下寬敞的鑾輿,這傢伙又換了滑竿,被抬著進了香雪亭。
見得許舒,陳山河軟軟靠在一個大胸美婢胸前,沖許舒拱了拱手,說起了場面話。
許舒一臉晦暗,擺手道,「陳道友,你的來意,我知道,稍後我就著人將那四枚煉炁丹送到貴府。
其餘的事,還請免開尊口。」
陳山河眸光一寒,深吸一口氣道,「許長老,您這又是何必?
實不相瞞,為了你的安全,我不惜走了我師爺的門路,推動宮中到時會頒下旨意,不讓此次決鬥出現傷亡。
我當然也有私心,就是怕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那四枚煉炁丹,打了水漂。
此外,這次你和趙倘決鬥,關注度極高,這個盤子已經不是我能操下來的了,我師爺親自出馬了。
你現在撤火,我這邊當然不會說什麼,我師爺那邊,恐怕交待不過去。
再有,真仙宗推遲了來訪時間,恰巧就推到了你和趙倘決鬥之期。
這絕不可能是巧合,現在你不比了,決鬥黃湯,我即便能說服我師爺,宮中的臉面何在?
我們和真仙宗向來不對付,你若避戰,必貽笑於真仙宗,到時候,宮中絕不會輕饒。」
昨天聽到陳管事回稟,陳山河差點沒當場閉過氣去。
他搬出屠嘯,固然有威懾許舒的意思,但也有一部分說的是實話。
那便是這次許舒和趙倘的決鬥,在有心和無心地炒作下,弄得動靜極大,賭盤之大,早已超出了陳山河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