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劉邦,項籍奪去了天下,分封之後,他自號西楚霸王,結果內部諸王紛亂,項籍在張良的幫助下,決定討伐諸王,最終把天下收入自己之手。
不過這時候,本身只是想光復楚國,而沒有想過效法秦始皇,甚至可以說文化不是很高的項籍,只想著和虞姬一起活下去,正是人生迷茫時,但是恰好這個時候匈奴人南下,項籍親征北上,然而青史荒誕.....
沒有了烏江自刎,卻出現了白登之圍。
張良辭官消失之後....
此時的白登山上,項籍不免仰天長嘆,試圖做最後一次的沖陣,然而匈奴之中,卻有人會唱誦楚歌。
「這太荒誕了。」
程知遠對祭天金人道:「再荒誕的歷史也不敢如此的寫,江東子弟的鄉音,匈奴人怎麼可能模仿?便是烏江自刎換成了白登之圍,我也不說什麼了....」
然而這番話,讓祭天金人抓住了重點:
「大祭酒如此說,是知道這片青史正確的走向了?」
「奇也,怪也!過去之世,有簡牘所記,有桑葉所印,但未來之事,皆在桑葉之中隱匿不見,只有道生道滅才會誕生一些,我能看見那些桑葉,所以我能將大祭酒帶來,但是大祭酒是應該看不到這些桑葉的。」
「也就是說,在大祭酒未見離堅白時,大祭酒已經知道了....這片歲月?」
「還是說,這片歲月,對於大祭酒本身,也是『歷史』呢?」
祭天金人從一句失言,判斷出了程知遠的來歷:
「原來如此,大祭酒,也是桑中人?」
程知遠看向他:「這就不知道了,不過非此世者,這個名頭,你可以這麼稱呼我。」
「是麼,非此世者,那倒也不一定是桑中人。」
祭天金人「瞭然」之後,又問道:「那原本青史之中,大祭酒看到的,和我是一樣的?不,那只是大祭酒所看到的一切而已,青史是會變動的,一個念頭,就會有無數荒誕的事情出現,只是大部分都是虛幻,就像是水泡,一觸就破。」
「匈奴人確實不能模仿南地的口音,但是秦皇派出去的長城軍,那些被壓榨了許久不能歸鄉的人們,裡面可是有很多的南地人啊。」
「即使是大祭酒所看到的青史,也有韓王信造反叛亂投靠匈奴的事情。匈奴得到了韓王信,於是率兵向南越過了句注山,攻打太原,直到晉陽城下。」
「匈奴人驅使他們,殺戮他們,逼迫他們唱歌跳舞....」
祭天金人的話到此被打斷,程知遠道:「你居然在直言不諱匈奴人的劣跡?是想要以南世之人的屈辱,勾起我的怒火嗎?」
祭天金人道:「我是天之君子,世俗之人,北南無分,生死不論,都是塵埃啊。大祭酒,又忘記了。」
程知遠擺開天地,這片青史開始波動,歲月的褶皺出現,只聽見程知遠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過去未來同時傳來!
「怎麼比?」
而這些聲音,也傳遞到「他們」身邊的那些「人」的耳中。
匈奴人詫異的抬起頭,項羽也愣住了。
他們是看不到程知遠與祭天金人的。
祭天金人用法力避開了人間的窺視,把程知遠帶去青史,但他們二物卻又高於這片青史而獨立存在。
天地之間,不斷響徹空靈的聲音。
「很好比,你以霸王為棋,我以冒頓為棋,我布下大陣,你只要能救得八百騎……」
然而祭天金人的話沒說完,不論是山上的項籍,還是山下的冒頓,此時都大聲呵斥!
「什麼鬼神,居然敢在撐犁孤塗的身前放肆!」
「我一生大小七十餘戰,手中殺過的人足以堵塞江河!你們這鬼神,是想要嘗嘗我的劍嗎?」
兩個首領都不是甘心之人,而原本已經感覺到疲憊的項籍,此時也被勾起心中最深沉的怒火。
他是西楚霸王,豈能被鬼神肆意玩弄?
楚人雖然重鬼神,但項籍卻不這麼認為!如果鬼神能夠庇護楚人,當年秦皇又怎麼會攻破楚國?!
項籍開始回憶他過去看到秦皇的情況,然而很奇怪,不論怎麼回憶,秦皇的面容都是模糊不清楚的。
而且……甚至似乎所有人都覺得那是理所應當。
「因為那是元始天道,秦皇的臉,可以是任何人……」
程與金人的對話聲音再度響起,項籍則是被嚇了一跳。
這些鬼神,居然敢肆意窺視自己的心神!
「看啊,霸王開始動怒了。」
這句話被山下的冒頓聽見了,此時他冷笑一聲:「什麼霸王!被我三十萬控弦之士鎖在這裡的人,也配稱呼霸王?」
「我,冒頓,大草原的撐犁孤塗!我東滅東胡,西滅月氏,南破白羊,樓煩,林胡!我,才是真正的天子,真正的霸王!」
「你們這些鬼神,連我的名字都不認識,還稱山上那個孬種為霸王嗎!」
冒頓的聲音得到了周圍的同意,匈奴人們狂熱的呼喊起來,而山上的楚軍,本來低落的士氣,在這一刻因為憤怒的加持,開始回升。
項籍冷冷的走了出來。
「霸王?哈哈……我居然被困在這裡……任由一個蠻夷羞辱?」
「哦,我楚人也是蠻夷……」
「我楚人,是帝高陽之苗裔!」
項籍和劉邦的區別在於,劉邦是理性人,有大忍有大謀;項籍是感性人,當下之事當下去做,所以後者往往會因為情感而成、壞某事。
所以冒頓的這些話,劉邦能受,但是項籍忍不了。
而在青史褶皺上的程知遠與祭天金人,此時程知遠繞著白登山的區域,走了幾步。
「都是心高氣傲的人,可以被敵人殺死,但不願意淪為棋子玩物。」
程知遠話畢,祭天金人則是道:
「這些匈奴人,大祭酒看著他們,像不像被大祭酒一劍殺死在雁門關的那十萬匈奴?」
這句話出來,青史之中,原本狂熱的匈奴人,頓時愣住了。
而楚軍在停頓了很久之後,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嘲笑聲!
而程知遠也明白了。
「鈞天道尊寫下虛幻青史,你之前所說的……原來隱匿的桑葉,這個時候已經長出來了嗎。」
「難怪可以躲過人間的怒火。」
而此時,兩人的對話,也讓這片嶄新青史之中的人們,記起來了一些事情。
項籍睜大了眼睛。
他已經知道,此時的這兩個「鬼神」究竟是誰了。
他手在顫抖,仰天而嘯!
天不亡楚,時至今日,他依舊是大楚霸王!
「四象天宮的第一任大祭酒!曾在雁門關一劍殺十萬匈奴,逆轉天命二十載,死於人間之怒。」
「是南華真君座下,說劍人!」
當然更重要的,程知遠其實……
是項籍的師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