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夢裳的柳眉微微一動,芊芊玉手也隨之輕抬。
這一舉動讓鎮西王等人心頭一喜,緊握的雙手透露出內心的激動。
時光荏苒,半刻鐘後,藍夢裳的眼眸緩緩睜開,那孤寂空冷的目光在四周流轉,帶著一絲疑惑的神色。
「夢裳!」
封殘月輕聲呼喚,雙眼緊盯著她白皙精緻的容顏,仿佛怕錯過她甦醒的每一個瞬間。
鎮西王,這位縱橫天下的王者,此刻也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
那雙枯黃乾癟的手顫抖著,顯露出他深深的關切。
王燁注視著藍夢裳眼中閃過的疑惑,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憂慮。
「恐怕……」。
藍夢裳在靈藥的溫養下逐漸恢復了意識,她坐起身來。
水眸掃過封殘月和鎮西王,聲音輕柔卻帶著疑惑道。
「你們是誰?」
「我這是在哪兒?」
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而寒冷的地方,心中驚疑不定。
突然,一陣清脆的叮咚聲響起,鎮西王和封殘月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
他們面面相覷,喉嚨一緊,目光再次轉向藍夢裳。
「夢裳,我……我是小魚啊!」
「你忘了嗎?」
「當初你說我的名字不好聽,這是你給我起的小名,說我經常和魚一樣喜歡四處遊走。」
封殘月急切地說著,雙手緊按在冰棺之上。
他感受到了藍夢裳眼中的陌生和警惕,心底的恐懼如潮水般涌動。
他看著藍夢裳空洞的眼瞳,心中的惶恐逐漸擴散。
鎮西王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他顫抖的身子卻透露出內心的無數思緒。
藍夢裳試圖從記憶中搜尋那份關於「小魚」的記憶,然而她的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
「我……我是誰?」
藍夢裳突然呆滯地盯著前方,自言自語地問道。
這一刻,鎮西王和封殘月兩人的心情幾乎崩潰,他們無法想像失去藍夢裳記憶的世界將會如何。
他們急忙趨步至王燁身旁,語氣中滿是不解與焦慮。
「主上,小妹究竟遭遇了何事?」
「她緣何失去了所有的記憶?」
封殘月的聲音中充滿了急切,他渴望得到一個答案。
「尊上,請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燁的目光在藍夢裳迷茫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
「冰封百年,魂息不滅。」
「她靠著內心深處的執念才得以存活。」
「如今,她的意識雖然甦醒,但記憶仍被封印在寒冰之中。」
這番話讓封殘月如墜深淵,他的眼中泛起血絲,緊盯著王燁。
「尊上,可有解決之法?」
「無論需要何種靈丹妙藥,我都願意去尋找。」
「哪怕是踏遍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放棄。」
鎮西王也俯身懇求道。
「尊上,請您再次出手相助,救救我這位可憐的小妹吧。」
他的聲音充滿了滄桑與悲涼,百年時光。
他本期待與藍夢裳共度餘生,卻沒想到她醒來後竟成了陌生人。
王燁輕輕搖頭,嘆息道。
「心病還需心藥醫。」
「她在冰棺中孤獨了百年,心門已緊緊關閉。」
「除非她自己願意打開心門,否則無人能助。」
鎮西王雙手緊握,帶著一絲希望問道。
「尊上,那小妹何時能夠恢復記憶?」
封殘月則呆立在原地,看著藍夢裳從冰棺中走出。
心中充滿了無力感,仿佛雙腿被萬斤巨石所壓,無法前行。
「或許明日,她便能真正甦醒。」
王燁的話語在空氣中迴蕩,給眾人留下了一線希望。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王燁無法斷言藍夢裳何時能恢復記憶,心中對她的欣賞與惋惜卻愈發深沉。
他原本渴望與她深入交流,領略這位非凡女子的風采,但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的願望。
封殘月焦急地詢問是否還有其他方法,王燁卻只能無奈搖頭,表示對此無能為力。
藍夢裳的心病,只能依靠她自己來解開。
冰室內的氣氛瞬間凝重,仿佛連空氣都瀰漫著刺骨的寒意。
就在這時,藍夢裳從冰棺中走出,她身著粉色長裙,美麗動人。
她好奇地打量著王燁等人,輕聲詢問這裡是何處。
封殘月激動的嘴唇顫抖,卻已無力言語。
王燁輕聲告訴她。
「這裡,是你的家。」
他擠回眼眶中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
「歡迎回家。」
藍夢裳呢喃著「家」字,眼中滿是迷茫。
王燁也感到無力,他剛剛耗盡全身玄氣,需要時間恢復。
他囑咐封殘月留在鎮西王府陪伴藍夢裳,並時常講述過去的事情來刺激她的記憶。
他強調無論藍夢裳是否恢復記憶,她依然是當年的那個人。
這句話讓封殘月從痛苦中掙脫出來,重新找回了希望。
他堅定地表示會守護藍夢裳不離不棄。
王燁點頭表示理解並祝福他們。
他深知藍夢裳即便失去了記憶也依然是那個獨特的她。
他給予封殘月自由去追尋自己的道路並守護他所珍視的人。
從此他們各自踏上了新的征程去追尋屬於自己的幸福與未來。
「去吧,追尋你的道路。」
「大人,請留步!」
封殘月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
「我意已決,你無需多言。」
王燁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他揮了揮手,打斷了封殘月接下來的話。
「若是有機會,你可以帶她去滄瀾國看看。」
鎮西王在一旁靜靜觀察,沒有插話。
而藍夢裳則是一臉困惑,環顧四周,試圖理解自己身在何處。
「大人,您的恩情,我封殘月此生難以回報。」
「只要您一聲令下,無論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都會九死一生,趕赴您的身邊。」
封殘月跪倒在地,向王燁深深叩首。
他深知,自己能有今天,全賴王燁的提攜。
這份恩情,他永遠也報答不完。
現在,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跟隨王燁四處奔波了。
他需要留在藍夢裳的身邊,守護她,彌補對她的虧欠。
而王燁,對於封殘月的感激,只是輕輕一笑,左手一揮,一股清風便將封殘月扶起。
「你的路,雖然充滿荊棘,但你必須堅定走下去。」
「記住,鬼修之道,天地不容,一步錯,便是萬劫不復。」
王燁上前半步,重重地拍了拍封殘月的肩膀,提醒道。
封殘月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但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王燁的決定。
他只能鄭重地點頭,眼中充滿了敬意。
「好了,事情已經了結,我也該離開了。」
王燁看了一眼藍夢裳,雙手背在身後,準備離去。
「大人,您這就要走了嗎?」
鎮西王似乎有些不舍,試圖挽留。
「你們先想想怎麼讓她適應這裡的生活吧。」
「她現在一無所知,需要你們的關心和引導。」
王燁留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
王燁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那笑容中似乎藏著無盡的深意。
「尊上的大恩,我藍家必將銘記於心。」
「日後尊上若有任何吩咐,我藍家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鎮西王咬緊了牙關,鄭重地躬身行禮,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對王燁的深深敬意。
「無需遠送,我已決定離去。」
王燁留下這句話後,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冰室之中,只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影子,仿佛在訴說著他的不凡。
鎮西王府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對於王燁來說,這算是了結了一個長久以來的心結。
至於藍夢裳和封殘月的未來,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離開了鎮西王府,王燁的步伐變得悠閒起來。
他穿著長衫,隱匿了氣息,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看著霽月國皇都街道上的繁花似錦,他仿佛成了一個旁觀者,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耳邊傳來人們的議論聲。「聽說尊上要結婚了,連咱們的君上都要親自去祝賀呢!」
「這真的是一件舉國歡慶的大事啊!」
「那當然了,尊上是何等的存在,他的婚禮自然會引來百國的朝拜。」
「唉!只可惜我們沒有機會親眼見證那一刻。」
「自從女皇登基之後,我女兒天天嚷著要修行習武,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又不能反駁她,真是讓人頭疼。」
對於這些言論,王燁只是淡淡一笑,隨意地掃視了一眼四周的大街小巷,然後繼續前行。
他似乎並不屬於這個塵世,更像是一個游離於世俗之外的仙人。
在一處馬廄前,王燁挑選了一匹駿馬,又買了兩壺濁酒,悠然地朝著滄瀾國的方向駛去。
騎著快馬,喝著濁酒,王燁踏上了回程的路途。
「這片茫茫大漠之上,曾流淌過多少英雄的鮮血啊。」
一段時間後,王燁獨自騎著快馬走出了霽月國的地界,望著眼前的黃沙大漠自言自語道。
一口濁酒入喉,王燁的目光不禁望向了南域海的方向。
他想起了劍尊獨影凌曾對他說過的話。
「南域海的盡頭,有一處即將崩碎的屏障,或許那另一側,便是另一個世界。」
「上官大帝為何會在三千年前突然消失,這背後又隱藏著怎樣的秘密呢?」
在王燁的思索中,快馬穩健地穿行在道路上,他心中的疑惑如波濤般翻滾。
「天地間的靈氣緣何突然衰減,為修行者設置了重重阻礙?」
「而上官大帝留下的神魂化身,又為何嚴令百國之地不得出現天玄境的強者?」
他抬頭望向天空,回想起獨影凌的話語。
「百國之地已無法承載天玄境的修者,這是否與南域海盡頭的神秘屏障有關?」
他繼續推測。
「百年前,獨影凌與上官大帝一戰,崩碎了一部分屏障。」
「難道屏障的另一側存在著某種力量或危險,因此百國之地被封鎖,以防天玄境的武者打破這一平衡?」
王燁的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時空,他回想起游楚國邊疆的山谷,以及自己取得冥仙花的經歷。
他心中一緊。
「八卦乾字墓,這個名字我只在古籍中見過一次。」
「能夠布下如此墓葬的存在,其修為究竟達到了何種境地?」
他思索著。
「那位存在對冥仙花並不在意,對我也沒有敵意,甚至曾預言我破境後會知道一切。」
「破境……是指打破天玄境的禁錮嗎?」
王燁的眉頭緊鎖。
「更令我困惑的是,八卦墓共有八座,那處山谷只是乾字墓的一角。」
「那麼,其餘的七座又在何處?」
「這意味著世間至少有八位如此恐怖的存在。」
這樣的認知讓王燁感到前所未有的壓力,他開始重新審視這片看似貧瘠的百國之地。
無論是神秘的八卦乾字墓,還是消失三千年的上官大帝。
以及來歷成謎的空戒和尚,都讓他感到這裡隱藏著深不可測的秘密。
「看來大婚之後,我必須更加努力地修行。」
王燁心中暗自決定。
「如今雖然劍體大成,但修為卻仍停留在地玄境初期,這樣的力量還遠遠不夠。」
王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決心要竭盡全力恢復實力,以便在未來的風暴中能夠挺身而出,抵禦一切挑戰。
隨著時光的流轉,王燁距離滄瀾國的邊界已近在咫尺。
隨著他與蕭雪大婚之日的臨近,大漠的官道上,來自四面八方的強者與皇朝重臣絡繹不絕。
各國的君王都親自攜帶著豐厚的禮物,日夜兼程地趕往滄瀾國,不敢有絲毫懈怠。
因此,滄瀾國熱鬧非凡,每一座城池都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中。
大街小巷都在熱議著王燁與蕭雪的大婚事宜,每個滄瀾國的子民都滿面笑容,為自己身為滄瀾國的一員而深感驕傲。
「這位公子,莫非也是為了尊上的大婚而來?」
突然,一個身著鮮艷紅衣的年輕男子騎著高大的戰馬來到王燁身旁,他輕輕捋著青絲,面帶微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