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只是輕輕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淡漠至極。
「赤影營諸將士,隨我,殺!」
王燁感覺自己沉寂了無數年的熱血被喚醒。
他手提墨黑色長槍,直指源源不斷湧來的北寒國大軍,挺胸仰頭的怒吼道。
雖然戰場上的廝殺聲在狂卷著,但是王燁的嘶吼依舊傳到了附近的赤影營將士的耳中。
乘戰馬,提墨槍,戰北寒。
王燁此刻的雄姿頓時映入在了赤影營諸將士的眼眸中,難以抹去。
「校尉,這……是咱們的校尉……」
望著在北寒國大軍中馳騁廝殺著的王燁。
陳勝虎頓時覺得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驚愣的自語了一聲。
一眾赤影營將士,紛紛聞聲而望,皆是目瞪口呆的望見了這永遠也無法忘懷的一幕。
王燁騎乘著高大的戰馬,緊扯著戰馬的韁繩,在無數北寒大軍的人群中奔騰廝殺著。
他手中墨槍只要一起,必定會伴隨著一縷縷的鮮血飛濺。
王燁身穿著的銀黑色的沉盔,慢慢的被染成了血紅色的。
他儒雅的面頰,被鋒芒和凌厲給占據了。
大軍中央,雁門關的偏將軍陳劍鋒,也望見了不遠處馳騁橫掃著的王燁。
霎時一愣的自問道。
「此人是誰?」
裨將軍韓軍峰距離王燁較為近,他極為驚詫的瞪大了雙眸,手中利刃都不覺得微微一顫。
「原來這小子是人玄境巔峰的修為,不過他的這氣勢……隱隱間竟然能夠席捲整個疆場。」
也許,從這一刻起,赤影營的眾將士才真正認可了王燁的校尉身份。
就連一向直愣的陳勝虎也不禁顫了顫虎背熊腰,熱血沸騰。
「兄弟們,跟著校尉,殺啊!」
望著王燁的馳騁雄姿,陳勝虎等赤影營將士的士氣猛然一增。
沒有絲毫畏懼地沖向了湧來的北寒士卒。
槍芒落,生機散。
王燁不知道自己刺出了多少槍,不知道掃出了多少次。
只要是他戰馬掠過的地方,皆是一片屍體,一汪的血色。
屍骸蔓延在戰場上的每一個地方,漫天黃沙不斷地捲起升到了天空。
擂鼓鳴鳴的聲音攪動著戰場上的士氣。
王燁感覺自己體內的玄氣愈發的濃重了,鮮血的洗禮正在衝擊和刺激著他的軀體……
北寒國三萬大軍突犯北疆雁門關的消息,傳到了滄瀾國的京都。
此消息傳入京城,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
王家宅院內,王老爺子將手中加急的軍報狠狠緊成了一個團。
他不怒自威地板著個臉,熊熊的威勢自他的周身席捲而起。
「老樂,馬上領人前往雁門關,將小燁安穩地帶回來。」
王老爺子腮幫子一鼓,雙眸迸發出令人驚懼的眼神,沉聲道。
「另外,立刻通過飛鴿傳書,加急派遣駐紮在雁門關附近的軍隊去支援。」
「一定要血殺北寒敵寇!」
「是!」
樂伯穿著一件灰黑色的衣袍,此時也是威嚴肅穆地爆發出一股沉寂多年的氣勢。
眨眼間,樂伯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京都距離雁門關遙遠至極,一般人騎乘馬匹,不日不夜地趕路也得費時十來日。
而此刻戰事已經大起,樂伯根本就沒有時間來消耗。
他按照王老爺子的話下達了支援的加急命令,便連忙挑選出了府中最為上等的千匹寶馬。
帶著一群氣息沉穩深厚的人,朝著雁門關火速而來。
王老爺子的蒼蒼白髮被突如其來的狂風捲起。
眸中洶洶怒意升騰而起,還夾雜著一縷擔憂。
原本王老爺子只是同意讓王燁單獨前往邊疆的雁門關歷練一番。
誰知突然戰事大起,這著實出乎意料,老爺子怎麼會不擔憂呢?
「這臭小子還是蠻機靈的,想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望著遠在天際的雁門關方向,王老爺子心底一沉地緊了緊褶皺的手掌。
王家深院內,王賜天也是聽聞了北寒國三萬大軍攻來的消息。
他不由得顫了顫身子,眼神閃過無數縷的複雜思緒。
當年,就是因為北寒國二十萬大軍強攻雁門關,才導致王賜天死守城關而落得個殘廢。
如今,又聽聞北寒國集結大軍而來。
想到了剛剛前去邊疆歷練一番的王燁,擔憂至極的喃喃道。
「出了這事兒,臭小子應該比誰都跑得快吧。」
「想必老爺子已經安排人手去接了,不會有什麼大事的……」
王賜天喃喃自語的話是如此,可是他眸中的那一抹擔憂神色不僅沒有消減,反而是增加了幾分。
與此同時,滄瀾國的文武大臣皆是覆上了一層凝重的神色,極為擔憂雁門關的戰事。
雖然這麼多年來,北寒國偶爾也會在邊疆鬧騰,但也只是小打小鬧,沒有出什麼亂子。
可是現在,三萬大軍突攻雁門關,這可是個極為不好的兆頭。
因為,所有人都清楚,北寒國的三萬大軍,恐怕只是一個用來試探滄瀾國深淺的石頭罷了。
倘若滄瀾國能夠輕而易舉的擊退了三萬大軍,那麼北寒國定然心生凝重的不敢再輕易而來。
可滄瀾國若是為了抵擋這三萬大軍而費盡心機的話,那後果就難以預料了。
北寒國盯著滄瀾國的這片繁華之地已經有很多年了。
只要滄瀾國稍有不慎,就會被如毒蛇似的北寒國給咬上一口。
濃濃的凝重壓抑的氣氛,從滄瀾國的雁門關蔓延向了四面八方。
…………
雁門關,疆場
隨著時間的推移,王燁的身上自有一股洶洶將威而起。
他衝鋒陷陣在前頭,手中墨色長槍儼然成為了血紅色的了。
跟在王燁身後的赤影營將士,都不畏生死地朝著北寒大軍而沖,盡顯沙場芳華。
「李寒冰!」
忽然,一道沉吼聲從戰場上的北寒大軍內響起。
「雁門關,你守得住一時,守不住一世!」
「不如就此投降,成為我北寒國的將領。如何?」
這道聲音劃破天際,威勢不凡,呼出此句的人儼然是地玄境初期的磅礴修為。
北寒國三萬大軍統帥的聲音。
隆隆作響的傳到了雁門關城牆上站立著的李寒冰的耳中,傳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李寒冰面色一沉,深吸一口氣,而後扯著嗓子,對著北寒國大軍的方向吼道。
「區區北寒小國,竟妄圖犯我滄瀾國,當斬!」
轟隆……
李寒冰的回應,猶如給正在廝殺的無數滄瀾國將士打了一針強心劑。
令眾將士的士氣猛然一增,磅礴無比。
良久後,北寒大軍內中傳來一陣沉吼聲。
「放肆!」
「李寒冰,你以為你是昔年的赤膽將軍嗎?」
「僅僅是你,焉能擋住我北寒國大軍?」
三萬北寒國大軍,源源不斷地朝著王燁等人涌殺過來。
令前沿拼殺的滄瀾國將士們壓力如巨山般沉重。
李寒冰的深邃雙眸從未離開過戰場。
他看著下方逐漸失去氣力的將士,深知不可再戰,立即下令道。
「鳴金鳴鼓,收兵!箭雨掩護!」
叮!咚咚咚……
隨即,雁門關城牆上的鼓聲一變,如雷的咚咚聲傳到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
正在廝殺著的滄瀾國諸將和軍士,皆是在聽到鳴金鼓聲時,身形一顫。
「撤退!撤回關內!」
偏將軍陳劍鋒聞到鼓聲,斬掉兩個北寒國士卒後,猛然地舉起手中利刃,仰頭大聲的喊道。
馳騁在戰場上的王燁,自然也聽到了鳴金收兵的命令,不過他並沒有打算立刻掉頭回城。
因為他感覺就差一點點便可讓今生的軀體徹底經過鮮血洗禮,然後步入靈玄境。
於是,滄瀾國大軍一邊戰,一邊浩浩蕩蕩的開始往著城門口靠回,井然有序的邊退邊戰,訓練有素。
北寒國大軍的統帥,當然不會眼看著有些精疲力盡的滄瀾國大軍就這麼撤走。
他趕忙的下令讓大軍追殺過去,想要將滄瀾國眾將士的後路截斷。
身為守關大將,李寒冰似乎早就想到了這一點,連忙下令。
「朝著大軍兩側放箭,攔截北寒大軍的阻攔!」
將令落下,雁門關城牆上早就準備好的弓箭手。
立即就開始朝著滄瀾國眾將士的兩側放箭。
讓一眾想要包圍截斷後路的北寒大軍不敢上前。
咻!咻!咻!
萬箭齊發,猶如滔滔江水般淹沒在了黃沙血泊中。
猶如傾盆大雨般遮蓋住了整方天穹。
利箭落下,北寒國大軍紛紛止步,不敢再向前踏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