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軍齊吼,驚得大地直顫,驚得風雲變色,驚得雲穹四退。
「開城門!戰敵寇!」
陳劍鋒手中提著一桿銀白色長戟,遙指城門,仰頭而吼。
咚!咚!咚!
霎時間,擂鼓聲勢浩大,轟隆隆的聲音在雁門關的四面八方響徹而起。
令萬軍的氣勢增加到了一個極點。
伴隨著擂鼓的隆隆節奏,萬軍井然有序地朝著城門而沖,其中便有著王燁的身影。
古來征戰幾人回。
也許,這一去上萬將士,回來的沒有幾個。
也許,這沙塵滾滾,即將會被血海給掩埋。
也許,這四起的狼煙,將會席捲至整個百國之地。
大軍中,王燁身為校尉,所站立的位置也是位於比較前列的了。
他穿著校尉統一的銀黑色盔甲,頂一口淡黑色的頭盔。
提一柄墨黑色的鋒刃長槍,極為的霸氣側漏。
面對萬軍敵寇,王燁沒有半分的畏懼,平淡如水,不似凡人。
雁門關的將士,身經百戰,絕非滄瀾國內的安逸的士卒能夠比擬的。
所以,他們很快便集結在了城樓之下。
這時候,三萬北寒大軍已經在三四里的位置停了下來,同雁門關諸將士遙遙相視。
沉重的壓迫感如重山般朝著每一個將士的心頭壓來,令無數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們知道,今日過後,很多人都將難以看到明日的晨曦了。
他們明白,眼前的漫漫黃沙,即將會被血與屍給掩蓋。
但是,生又如何,死亦何妨。倘若連自己所肩負的信念和責任都摒棄了,那麼苟活著又有什麼用?
雁門關的上萬大軍,同洶洶磅礴的北寒國大軍對峙著,他們會感到害怕,會感到忐忑不安。
不過,若無軍令,他們不會往後倒退半步,因為,雁門關的威嚴和滄瀾國的國威,不容踐踏!
李寒冰高立於城牆之上,雙手緊握成了一個拳頭,望著清晰可見的三萬北寒大軍。
看著城門口氣勢恢宏的上萬精兵,他頓時揚手一吼。
「鳴戰鼓!助軍威!」
咚,咚,咚,咚……
將令一下,城牆上的戰鼓聲的節奏慢慢發生了轉變,然後鼓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沉。
激盪在下方每一個將士的心頭深處,激盪在無盡天穹之上。
王燁緊握著墨黑色的長槍,似有些期待地望了一眼黑沉壓來的大軍,喃喃道。
「唯有鮮血的洗禮,才能夠讓今生的軀體更進一步。」
「今日,到底會有多少人會埋骨在此?」
無數將士的內心都浮現出了一抹沉傷和害怕。
「其中……又會不會有我呢?」
此時此刻,每一個人的內心都是不平靜的,可是他們卻沒有什麼時間來思量。
只能夠用盡全力的把內心的思緒給壓制下去。
畢竟,只有從戰場上活著走下去的人,才能夠有時間去思考其它的東西。
兩軍對恃,顯得異常的沉寂。利刃寒芒,不斷地閃爍在擎蒼大地之上。
忽然,北寒國大軍中似乎傳出了一道沉吼聲。
「殺!」
隨即,三萬北寒國大軍猶如虎豹豺狼般兇猛,將長槍對準了王燁等一萬大軍,狂奔衝殺而來。
一瞬間,鐵蹄捲起了陣陣狂沙,好似使得王燁等人的眼前蒙上了一層黃色薄紗。
待北寒國大軍身形一動的剎那。
李寒冰有些忍不住地狠狠地拍在了城牆石壁上,面容通紅的仰頭嘶吼道。
「將士們,殺!」
頓時間,嘶吼喊殺聲轟隆而起。
偏將軍陳劍鋒便領著上萬精兵,騎乘在戰馬之上,手中長戟遙指北寒大軍,怒吼。
「殺!」
塵煙滾滾如浪濤,利刃寒芒似猛獸。
不管是北寒國的三萬大軍也好,還是陳劍鋒統領的一萬精兵也罷。
雙方將士的眼眶都泛起了血絲,朝著對方衝殺過去。
王燁隨同在大軍內,然後緊跟在裨將軍韓軍峰的身後。
領著麾下赤影營的六百餘將士,騎乘著戰馬隆隆踏去。
兩軍距離幾里的時間,在此刻顯得極為的短暫,只是眨眼之間,大軍便碰撞到了一起……
嘭咚!
兩軍相撞之時,巨響瞬間而起,各種兵刃交織的清脆聲音席捲整個雁門關內外。
呯呯嘭嘭……
王燁的耳邊全部地環繞著兵器的聲音,全部都被嘶吼喊殺聲給籠罩住了。
「眾將士隨我殺入雁門關!」
北寒大軍中,很多將領都在仰頭嘶吼著,振奮軍心,增強著戰場的進一步激烈。
「沖哪!殺光這些北寒賊子!揚我滄瀾國威!」
不過短短的時間內,戰場上便多了很多的屍體,濺起了一窪窪的血泊。
熱血淋漓,在漫天飛濺著。
嘶吼狂吼聲,在戰場上蔓延了而起,直達天庭。
看著眼前廝殺著的北寒士卒和滄瀾國將士,王燁握著墨黑色的長槍慢慢地緊住了。
他的雙眼愈發的凌厲了起來,臉上沾染了些飛濺過來的熱乎乎的血滴。
「今生第一次的鮮血洗禮,倒是有些讓內心蕩起了漣漪。」
王燁恍若回到了前生征戰天下的場景,縱橫天下的氣勢緩緩地從他的周身席捲而起。
嗤!
忽然,一個北寒國的士卒提著長槍,猙獰著面孔地朝著王燁刺來。
王燁立刻便反應了過來,身形一偏地躲過了北寒士卒的長槍一刺。
而後右手猛然用力的揮出了墨黑色長槍。
噗嗤一聲落下,王燁的墨黑色長槍便捅穿了北寒國士卒的胸口。
一瞬間,北寒士卒便眼眸一睜,嘔出一口猩紅色的鮮血,身體一軟的癱倒在了黃沙血的上面。
王燁盯著北寒士卒死前的雙眸,冷哼一聲,喃喃自語道。
「從今天起,便讓我王家的將威,再次燃燒至九霄天際吧!」
隨即,王燁便騎著戰馬,提著長槍沖入了滾滾血戰沙場中。
一具接著一具的屍體遍布在了黃沙上,一抹接著一抹的熱血濺在了高空上。
隱約間,王燁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極為的熟悉和令血液澎湃。
戰場上,可沒有時間讓王燁思緒萬千。
三五個北寒士卒氣勢洶洶地朝著王燁殺來,令一些赤影營的將士大感不好,想要過來協助王燁。
可未等赤影營的眾將士衝到,王燁便已經提起了手中墨黑色長槍。
刺啦——
一槍掃過,想要衝殺而來的三五個北寒士卒,便被王燁攔腰劃破了胸口和肚皮。
隨即,鮮血四濺,濺在了王燁的面頰上,使得王燁多了幾分凌厲鋒芒的韻味。
王燁能夠感覺到臉頰上的血滴的溫度,更是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己體內境界壁壘的鬆動。
心底不由一喜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今生的軀體太過安逸了,缺少的就是血色的洗禮。」
王燁感覺到體內玄氣的涌動,似乎穿破了人玄境巔峰的壁壘。
仿佛下一刻就能夠踏入靈玄境了。
然後,王燁眼眉一沉,右腳狠狠踹了一下戰馬的肚子。
讓戰馬帶著他整個人化作一支利箭般衝到了北寒大軍的中間。
戰場上,沒有生死,只有勝負。
於滄瀾國雁門關的眾將士而言,他們既然敢血戰沙場,便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們所在乎的只是能不能擊退北寒國大軍,護佑滄瀾國的威嚴。
既然不能夠選擇和平共處,那麼,活下去的,獲得勝利的,只能夠是我滄瀾國!
「啊……」
無數將士在仰頭的沉聲嘶吼著。
騎乘在戰馬上的王燁,徹底的放開了自己,人玄境巔峰的修為爆發而出。
他手中的長槍一起,黃沙地面上便會多出一些北寒士卒的屍體。
每當他手中的長槍一落,黃沙地面上便會多了幾窪熱騰鮮紅的血泊。
此時此刻,沒有誰會在乎生命的可貴,只知道揮砍著手中的利刃和長槍。
因為,這便是戰場。
黃沙血地上,一個北寒國的校尉騎乘著戰馬,朝著正在廝殺的王燁奔騰而來,威勢洶洶的令人膽寒。
咻!
噗嗤!
不過,王燁在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眼眸微微一凝。
長槍似狂龍般划過了虛空,刺入了衝過來的北寒校尉的胸口。
長槍的速度極快,令這個北寒國的校尉根本來不及反應。
便隨著噗通聲而起地從戰馬上跌落在地。
他倒在黃沙血泊中,面露驚恐和不敢置信的神情。
直盯著傲然而立的王燁,慢慢地失去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