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賀壽大典
眾位中原武林大佬來到寒山城的第十天的清晨終於在夜幕的逐漸退卻後到來了！
但是和司天監說的不一樣，就在將亮未亮之際，天上已經可以看見雙星伴月了！
雙星就似兩隻調皮的眼睛眨啊眨，和下面的彎月構成了一個非常討喜的笑臉。
這件大事立刻就傳入了皇宮，讓楚皇龍顏大悅！
太后之所以選在這天祝壽就是因為有這雙星伴月的奇觀發生。
天有異象之時往往伴隨著不同的解讀，例如南楚就對行星連珠有著可怕的預言，認為六星連珠、七星連珠或八星連珠都不是吉兆，特別對九星連珠更是解讀為大凶之年。
不過，對雙星伴月的解讀卻是大吉，尤其今天掛在天空的還是一張討喜的笑臉，實在太過喜慶，給太后祝壽好得不能再好。
而今天出現的雙星也被群臣們稱之為雙子星，有隱喻楚皇和老王爺之意。
雙星伴月中的月自然是指太后。
如今雙星伴月成笑臉之態，如約而至，司天監的奏摺如雪片一樣飛來，全都是喜報。
楚皇當然大喜，傳令下去，整個寒山城歡慶三日！一時間，寒山城沸騰起來。
待吉時已到，寒山城司天監鐘響九聲，宮門大開，群臣進殿，由由掌印總管李公公宣讀聖旨，正式開始舉行太后賀壽大典。
「天降祥瑞，皇帝詔曰，值此雙星伴月諸神賜福之際，著禮部操持太后壽誕大典，即刻開始，欽此！」
禮部尚書其實就是春官，負責科舉、祭祀、祝壽、接待等，所以每逢這些事關禮節性的事務都是由禮部操辦。太后七十大壽非同小可，諸多事宜和細節其實早就定好，此時由李公公宣讀聖旨也只是第一個流程而已。
張罕越眾而出，緊走幾步，上前跪拜接旨。
「臣，領旨！」
禮部尚書張罕接完旨後，高聲道：「南楚大地，物華天寶，人傑地靈，俊采星馳。天佑我邦，祥開是日。山川貢瑞，日月增華。太后壽誕，雙星伴月，諸神賜福，中天婺煥，壽越期頤！
「天保定爾，俾爾戩穀。罄無不宜，受天百祿。降爾遐福，維日不足。天保定爾，以莫不興。如山如阜，如岡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神之吊矣，詒爾多福。民之質矣，日用飲食。群黎百姓，遍為爾德。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
「禮部首先祝太后，年年事事無心緒，綿綿福壽宜無極！日日笑口醉春色，福壽綿長握春風！
「諸位同僚，太后喜居安寧宮，故今日拜壽之地是在安寧宮與御花園內，一會還請諸位隨吾皇同去安寧宮賀壽！」
太后今年雖然是七十壽誕，但是基本流程都差不多，無外乎今年特別隆重而已。這些流程其實眾位朝臣早就熟知，所以禮部尚書張罕的安排早在眾人的意料之中。
見張罕有了指令，李公公的公鴨嗓再次響起：「擺駕安寧宮！」
和平常不一樣，這次楚皇可是步行前往，連個步輦都沒有。
眾位朝臣呼啦啦跟在後面，按官職位次自覺排隊，有條不紊，井然有序，無一人喧譁。
出了大殿後，楚皇率領眾人直奔安寧宮，眾朝臣後面又跟著執禮的奴僕或家人，黑壓壓一片。
太后的安寧宮平時是嚴禁朝臣或奴僕靠近的，只有在賀壽這天例外。
皇家禮制森嚴，最初祝壽僅是由禮部登記造冊各個朝臣的賀禮，之後再由皇帝御覽，最後才傳到太后那裡，各個朝臣也不用特意去安寧宮磕頭祝壽。
老太后素喜清靜，非大壽根本就不大操大辦，而且曾下過口諭，就算朝臣前來祝壽，但壽禮絕對不可誇張，更不可攀比。
更離譜的是，太后每次收到壽禮後，都會以賞賜為由，把收到的壽禮返還大部分，只留很少部分。
當然，返還的壽禮絕對不會是原主送出的，但其價值大致相仿。
也正是老太后靜以修身，儉以養德，讓文臣武將們都暗裡讚嘆，這才多次上書，希望在太后大壽之日接受群臣朝拜賀壽才熱鬧，否則眾臣於心難安。
就這樣，太后六十大壽時就在安寧宮接受過朝臣群賀過，那次老太后非常高興，當場就賞了很多人。
上次賀壽還是在十年前，滄海桑田，朝堂之上也是人事變遷，有的老臣已經告老還鄉，有的甚至已經作古，新的朝臣如雨後春筍又冒出一批，所以這次祝壽意義非凡。
不過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安寧宮祝壽，誰能來誰不能來，按什麼順序來可都有著嚴格的安排。
隨楚皇而行的都是平時可以站殿的大臣，這算是第一批。
皇城世家代表在宮外候著，等著通傳，這是第二批。
南楚京城外的隱世高人或大門大派賀壽的算是第三批。
等南楚子民賀壽完畢後，才能輪到外邦使團覲見，整個順序必須由內到外，由高到低的順序進行。
不止南楚，其他三國也大抵相仿。
讓外邦使團最後覲見是約定俗成的規矩，並非怠慢，因為整個賀壽環節冗長繁瑣，從頭到尾可是要需要很長時間的，如果外邦使團最先出現，那麼等待的時間可就最長了。
太后是南楚的太后，可不是北趙的太后，南楚君臣怎麼折騰都行，但如果讓北趙使團一直等在裡面，對他們而言也是極其乏味的事情，所以安排他們最後進宮也就合情合理了。
而為了防止在祝壽過程中有意外發生，整個京城都處於嚴防狀態，精騎四出，嚴陣以待。
就連去太后的安寧宮這一路也是戒備森嚴，金甲武士差不多能有千人之數，各個如同石雕一樣站立，雖然沒有刀劍出鞘，但也充滿了威武的味道。
太后此時已在安寧宮長壽椅上就座，身著盛服，雍容華貴，慈眉善目，精神矍鑠，眼亮腰直，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神韻，和秦嵐真的很像。
宮內太監宮女各司其職，早就各就各位了，但是唯獨不見秦嵐和小青兩人。
「皇帝駕到！」
隨著李公公的公鴨嗓響起，宮內的太監和宮女紛紛下跪迎接。
此時的安寧宮張燈結彩，窗門大開，紅氈鋪地，花香四溢，明亮中帶著莊重，精緻中帶著富貴，端得是吉祥寶地，瑞氣沖天。
楚皇進入宮內跪倒磕頭，高呼：「兒由儉祝母后雙星伴月福天賜，返老還童歲齊天！源源福壽來無盡，恰似人間不老仙！願母后無災無難，神靈賜福，庇佑南楚萬萬年！」
太后一聽楚皇的祝壽詞，笑道：「人到七十古來稀，母后耳不聾，眼不花，這已經是上天恩賜了，哪還能返老還童？哈哈，至於說不老仙更是不敢奢望！
「不過，我倒是願以我之力為南楚祈福，希望南楚國祚綿長，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天下太平！我兒的祝壽詞雖然有些跳脫，不過母后卻喜歡得很！過來，坐母后旁邊！」
老太后也是隨性之人，今天心情大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有太后的架子。
楚皇拜壽可不用帶東西的，畢竟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所以只帶嘴就行。聽老太后讓他過去就座，連忙走到她身側坐下。
按理，如果老王爺在的話，該出場的可就是他了，不過老王爺早就和楚皇有言在先，稍後才到，所以剛才在議政殿時禮部尚書也就沒等老王爺來後就開始了。
當然，這些事情太后也是知道的。
只是太后可不知道寒山城這九天發生了什麼，一切還都蒙在鼓裡，以為老王爺還像以往一樣特立獨行。
太后其實最疼的是老王爺，可不是楚皇秦由儉。老王爺本是太子，可在白虎關大戰中斷了一臂，從此心灰意冷，不但把皇位給了楚皇，還整日借酒消愁，混跡賭場，借遍朝野，實在荒唐得不能再荒唐了。
尤其老王爺娶了四個王妃都沒有子嗣，這更是太后心中的痛！
楚皇早就著人稟告過，說老王爺今天還要晚來，因為他要準備一些特殊的禮物。
太后當時聽罷不禁莞爾。自己的兒子什麼樣她比誰都清楚，知道老王爺非常孝順，但是經常心有餘而力不足，連自己的王府都輸了，哪裡還要什麼錢置辦特殊的壽禮。
不過，今天是她過七十大壽，所以老太后知道老王爺一定也是挖空心思去準備壽禮，就算不能一鳴驚人，但是至少也要說得過去，否則他不會原諒自己的。
正因為這樣，第二個出來祝壽的可就不是老王爺了，而是宰相王羨，這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於是禮部尚書張罕高聲道：「宰相王羨前來賀壽，奉上玉龍玉鳳一對，蜀錦十匹！」
宰相王羨整理了一下衣冠後納頭進了安寧宮，離很遠就跪倒，之後跪行向前，高呼道：「臣王羨祝太后年年得侍高堂醉，對坐天花散漫飛。良辰美景永相伴，丹桂靈椿始相隨！」
宰相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對可以和老王爺平分秋色，今日太后大壽如此謙恭，讓太后大喜。
「愛卿快快平身，賜座！」
宰相王羨謝過太后站起來，一擺手，自有太監宮女把宮外的壽禮呈上。
蜀錦是漢至三國時蜀郡所產特色錦布的通稱，與金陵的雲錦、蘇州的宋錦、嶺南的壯錦一起，並稱為中國的四大名錦，在南楚可是稀罕物件。
蜀錦多用染色的熟絲線織成，用經線起花，運用彩條起彩或彩條添花，用不同圖案和紋飾相結合的方法織成，絢麗多彩，凝滑如脂，摸起來就像小孩的臉蛋一樣，仿佛吹彈可破。
太后年輕時候可是大美人，所以就算年到七十也對蜀錦沒有抵抗力，所以一見王羨一下子就送來中原大地十匹蜀錦，簡直樂開了花。
「王相有心了，知道哀家喜好，每次都能送來讓我開心的好東西，實在太出乎哀家意料了！」
老太后站起身，居然來到十匹蜀錦旁不斷撫摸，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
「有了這些蜀錦，阿嵐可就有福了！哀家近段時間還日夜憂思阿嵐的嫁妝，這不就來了嗎？阿嵐長得最像哀家，如果把這些蜀錦做成嫁衣，阿嵐一定是天下最漂亮的新娘！」
老太后有感而發，讚不絕口，讓王羨也樂在心裡。
蜀錦價值不菲，尤其以稀為貴，實在太難得了。
王羨最初去奇石館其實是想給太后覓得奇玉，可是卻虧進去很多銀兩，最後鎩羽而歸。只是趕巧了，他派出的商隊恰好歸來，帶回了十匹蜀錦，這可解了王羨燃眉之急，全被他帶進了皇宮。
蜀錦雖然珍貴，但是能比得了太后的開心嗎？
太后一開心，王家又是一個萬年牢，所以這十匹蜀錦可不白送，否則王羨內心一直惦記暗黑森林一事，覺得頭上始終懸著一口鍘刀，讓他不得安寧。
太后看罷多時，又把目光看向那隻玉鳳，只見那玉鳳造型對稱，栩栩如生，關鍵還是鳳舞九天的造型。
這對玉龍玉鳳原本就是王羨準備賀壽的，玉石材料自然是上等，晶瑩剔透，潔白如雪，的確是好料。
尤其這雕工也非常講究，是王羨動用了寒山城最出名的玉石工匠製作的，使得鳳舞九天的玉飾身價倍增，尤其適合給太后祝壽。
老太后拿起那隻玉鳳端詳了一會，鳳顏大悅，「太好了，愛卿你簡直就是替哀家給阿嵐量身定做的禮物啊！這可是龍鳳呈祥啊，給阿嵐作嫁妝實在好得很！」
王羨笑道：「太后，臣最初得此美玉時非常糾結到底雕刻什麼圖案，最後考慮太后非常喜歡三公主，一定也為該送她什麼當嫁妝而勞心，索性斗膽讓工匠們雕刻了這對龍鳳，而且還把把這鳳凰雕刻成鳳舞九天之態，其目的不言而喻了。沒成想，臣的胡亂猜測還真稱了老祖宗的心，否則臣可就惶恐了！」
太后笑道：「知哀家者非愛卿莫屬！你這兩件壽禮實在太稱哀家心意了，哀家實在喜歡得很！很好！很好！」
老太后笑得特別開心，明顯就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讓宰相王羨也是高興不已。
送東西其實真的不在乎錢多錢少，關鍵得送對才行。太后後宮能缺綾羅綢緞嗎？能缺幾塊玉石嗎？
不缺！
太后壽誕之日，也是北趙太子向秦嵐求婚之時，太后最喜歡三公主，一定會勞心傷神她的陪嫁之事，所以王羨才選了這兩樣壽禮過來，否則按王家家資，比這兩樣好的東西可多了去了，可他偏偏選了這兩樣，顯然也是費勁心機。
但是他真的送對了！
老太后的歡喜可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連楚皇在旁邊都一直陪著笑，可見這兩樣東西送得物超所值，划算得很！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