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不信不立,不誠不行

  第568章 不信不立,不誠不行

  台下一眾學子,驚的驚,呆的呆,傻的傻,苶的苶……

  這麼多年,頭一次見到獲獎不拿錢還倒貼進去那麼多。

  這是不是有點喪心病狂,天理不容啊?

  有那麼多錢,用它蓋大宅子不好嗎?天天生猛海鮮不香嗎?多娶幾房小妾生娃子不歡愉嗎?

  怎麼說捐就捐了呢?

  顏如玉本為倪霧獲獎激動落淚,如今一見他把錢都送出去了,真的開始撕心裂肺大哭起來。

  「造孽呀!我這是造了多大的孽才把我弟坑成這樣?再說了,他姐我賺點錢容易嗎?咋就不知道用那些錢給他姐扶貧一下呢?啊!啊!啊!心痛到無法呼吸了!」

  顏如玉這一心疼錢,那可真是痛徹心扉不能自已了,照著魔琴老祖的肩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祖典哪成想顏如玉這麼財迷,說咬人就咬人,差點沒咬蹦起來。

  「小玉!你幹嘛咬我?!」

  顏如玉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情,捎帶著又使勁擰了他一把:「掙錢掙錢你不去,花錢花錢你不攔,那麼多銀票說沒就沒了,我心疼!難道你不知道嗎?我就是賣八百年豆腐也賺不了那麼多呀!嗚嗚嗚……」

  在心疼錢這事上,顏如玉可真不是假裝出來的,那可是她弟的錢!

  她完全可以沒收,由她保管的!

  可祖典這傢伙也不事先通個氣,不咬他咬誰?

  至於柳山知不知道她不管,知道也不咬,要咬就咬魔琴老祖。

  魔琴老祖一琢磨,將近二萬五千兩的銀票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難怪顏如玉心疼得要死。

  「你弟的事我哪做得了主?錢又不是在我懷裡,你要咬去咬他呀!咬我作甚?」

  顏如玉一虎臉道:「我才不捨得咬我弟呢!要咬就咬你!」

  柳山一聽,可憐巴巴地道:「小玉,那我呢?我……求咬!」

  柳山的一句話愣把顏如玉逗樂了:「想讓本美女咬也不是不行,拿五百兩過來!」說完把手一攤,開始訛起人來。

  柳山差點沒哭:「你……你咬老祖時咋沒提銀子的事兒呢?」

  顏如玉俏面一寒道:「剛才一時氣憤,忘了!算……算友情贈送了!」

  柳山:「……」

  台上,倪霧送出大把銀票後,覺得自己終於為若水做了一件好事,特希望她能出現與自己共享榮光,可是……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半生風雨半身傷,半句別恨半心涼。

  蒼天不解人情暖,冷眼看花儘是悲。

  心酸縱有千百種,相逢不能最是傷。

  ……

  倪霧努力地睜了睜眼,沒讓淚水滑落。

  一個叱吒風雲殺伐果斷的魔王,重活一回後,仿佛拋下了以往爭霸天下的執念,心中所想,皆是所愛。

  ……

  貴賓樓。

  小青風一樣地闖入:「公主!公主!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救命啊!救命啊!」

  一聽這個丫頭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三公主秦嵐氣也不是,怒也不是。

  哪有離八百丈遠就開始叫喊的?還救命?這麼誇張的叫法可不是頭一次了。

  在謝府,除了自己以外,誰敢拿小青怎麼樣?還救命?她不去惹別人的麻煩就不錯了。

  小青氣喘吁吁地闖入:「小姐!公主!找到了!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

  「找到什麼了?」秦嵐一皺眉,問道。

  「當然是八零八號作品的作者了!公主,你剛才在樓頂難道沒看見那個走上高台的年輕公子嗎?就是他!」

  「天啊!他就是我之前說的那顆最亮的星!他往高台上一站,你知不知道下面有多少女子為他瘋狂?我數了一下,至少暈倒四五十!還有……還有男生想為他生猴子呢?!」

  秦嵐一聽,差點沒一個跟頭摔倒。

  「你這個丫頭是不是又要討打?說的什麼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哎呀,公主!不是我說的,是我聽到的,我只是如實轉告啊!」

  「男生……要為他那個……那個……怎麼可能?」

  「哎呀,公主!那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個翩翩佳公子不但沒要三千兩賞金和三位大師的畫作,還把他懷中將近二萬五千兩的銀票捐了出去!」

  「什麼?!把將近二萬五千兩的銀票捐了出去?!他為什麼要這樣?!」秦嵐公主也不免驚詫萬分。

  小青想了想,就把倪霧在台上所說一字不差地轉述了出來,其神態,其動作都非常神似。

  小青原本就十分聰明,見她要找的人正是倪霧,自然上了十成的心,倒真把倪霧當時所說全都記了下來。

  三公主聽完,同樣震驚得倒退了幾大步。

  「師者,更應該是仁者,而仁者則應該胸懷天下!……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國以民為本,社稷亦為民而立!……」

  秦嵐喃喃自語,一時間竟也似不相信一樣。

  這世上,讓她欽佩的人不多,讓她震驚的則更少。

  可今天,她簡直被倪霧嚇到了。

  一幅絕世作品,讓三位大師都頂禮膜拜,那麼貴重的獎品不要,反倒傾其所有只為救苦救難,這豈不就是菩薩心腸?

  難怪一個管家都那麼厲害,其少主如果沒有胸懷天下的大氣度,又怎麼可能培養出那麼優秀的管家呢?

  難怪敢戲耍趙飛、王越!

  難怪敢掌摑侯文!

  這人絕不是普通人!

  秦嵐剛才在樓頂也見到下面場景了,只是倪霧走上高台之後就被遮擋了視線,自是不知高台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且貴賓樓距離才子廣場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她也沒有看清倪霧長相,只是感覺他的確有一股超凡脫俗的氣質。

  在夜色下,在燈火中,倪霧衣帶飄揚,似欲乘風而去一樣,端得是神秘莫測,亦真亦幻。

  一見三公主也被震驚到,小青又趕緊說道:「公主,還不止這些呢!」

  「還有?!」秦嵐有些訝然地道。

  小青點了點頭道:「當然!公主可知那幅作品為何獲此大獎?」

  秦嵐想了一下道:「二十五幅畫作,每一幅都是巔峰,難道這還不夠嗎?」

  小青嘻嘻一笑道:「公主,能讓三位大師如此震撼的,可不是我們當時所見的靜止狀態!我聽幾位大師說,那畫裡的人和物可以動起來,就像活了一樣!」

  「什麼?!可以動起來?!」秦嵐啞然失聲道。

  「對呀!按幾位大師的意思,這是一種全新的丹青畫作展示形式,前無古人,所以才讓他們也自嘆弗如,差點跪拜了!」小青瞪大眼睛道。

  「那幅作品現在在哪?我要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三公主秦嵐臉現焦急之色道。

  「獲獎作品最後都會統一展出的!如果按以往慣例,應該在長廊處!同時展出的還有莫道子和李一雲的大作!」小青想了想後回答道。

  「李一雲也有作品?」三公主一挑眉毛問道。

  「有公主在,他能不趁機表現一下嗎?那個傢伙就像跟屁蟲一樣,人長得不帥不說,還敢號稱八斗才!以我看,公主的那位未過門的駙馬就能吊打他八百遍!」

  「小青!你莫要亂說!這話若是傳到父皇耳中,你有八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秦嵐嚇唬她道。

  小青做了一個鬼臉道:「只要咱倆不說,誰敢亂報?真要有人敢亂說話,先死的一定是告密者!嘻嘻……」

  ……

  當倪霧走下看台後,台下眾學子報以最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倪師」,隨後此起彼伏的「倪師」之聲接連響起。

  再之後,上千人喊的節奏完全統一了起來,讓「倪師」這兩個字響徹雲霄一般。

  樓頂的三公主聽著下面的呼喊,竟也覺得有些熱血沸騰。

  她可是知道,一眾學子各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想讓他們折服並不容易,可今晚那個神秘的倪師做到了。

  當眾人的呼喊聲逐漸低下去時,謝隱大師再次把手向虛空按了幾下,這才把現場的躁動壓下,開始進行了下一個環節。

  「按慣例,每屆評出最優作品,我們都會把獲獎的作品進行展示,之後再舉行現場的交流與探討!也就是說,我們一會兒還會有現場競技環節!」

  「我們歷來鼓勵通過競爭提高技藝,所以競技大廳虛位以待!不過,我還得把規矩說到前頭,競技雙方可以有賭注彩頭,但最高絕不可超過百兩,而且僅限競爭者之間,旁觀者不可以私下參與,否則就有違我們比賽的初衷了!」

  「至於最後結果的評選還是和往年一樣,我們會給今年參賽的學子每人發二十票,每票按一分計,你們想投給誰就投給誰!」

  「台上眾院長、館長每人也是二十票,每票計二十分,也是想投給誰就投給誰!至於我們三人評論團,每人也是二十票,每票計五十分,同樣可以投給自己喜歡的作品!」

  「大家一定要特別注意,我們是以娛樂的形式搞個競爭比賽,以兩個時辰為限,最後我們再共同欣賞天羽戲班的精彩表演!現在我宣布活動開始!」

  「有想去觀摩作品的,現在就可以去長廊,那裡現在已經開放了!有想參與競技環節的,現在就上台標名掛號,說出你要挑戰的人,只要對方同意,就可以移步競技大廳了,那裡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一應之物。」

  謝隱大師剛說完,王越就衝上了高台,先沖三位大師躬身施禮後,高聲叫道:「我懷疑這個所謂的倪師根本就不是八零八號作品的作者!我猜他有可能採用了不正當的手段獲得了號碼牌!而真正的畫作作者有可能被埋沒了!」

  不止台上眾大師聽完有些不敢相信,就連台下之人都覺得王越所言之事太過離譜。

  「王越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敢如此質疑倪師呢?」

  「就是!不正當手段獲得號碼牌?難不成倪師採用不正當手段就是為了送銀子的嗎?」

  「誰說不是呢?如果倪師拿了所有獎品,我倒有可能會相信一點點,可現在從倪師的表現看,怎麼可能呢?」

  「倪師的胸襟有幾人能及?王越現在竟公然懷疑他動了手腳,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

  ……

  王越可真是一語炸破天,把三位大師都嚇了一跳!

  倪霧剛才的表現,高風亮節,可以說他們從沒見過。

  可現在,王越卻跳上台公開質疑詆毀,事關倪師榮譽,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謝隱大師臉一沉,微怒道:「王越,若無憑無證,你可不能隨便出口傷人啊!」

  王越理直氣壯地道:「若無憑證,我又怎敢在幾位大師面前胡說?」

  三位大師一見王越勝券在握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因為真如他所說的話,那他們可真就更加看不透倪霧了。

  玄房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王越道:「前些天,我們交完作品出府,剛好碰到了八零八號作品的作者要進府!事後我聽說,他是想要回畫作,這事兒是謝管家處理的,他也應該見過那人!

  「而我們當時所見之人絕非是現在的倪師!那人滿身塵土泥污,頭上帶個沾滿灰塵的蓑帽,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土腥味兒,我和趙飛都看見了,所以才有所懷疑!」

  上官雲仙道:「那你倆可看清了他的長相?」

  王越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地道:「這……這倒是沒有!不過,我倆可以肯定,那人絕對不是倪師!」

  三位大師都是很較真的人,自然不想讓倪霧清譽受損,於是立刻吩咐下人去找管家謝敖。

  功夫不大,謝敖來到高台之上。

  一聽謝大師詢問當時倪霧想要回作品之事,謝敖立刻就把那天發生的事詳細描述了一下。

  只是,謝敖也沒看見倪霧蓑帽下的面孔,所以還真無法判斷現在的倪師到底是不是當時來要畫作之人。

  不過,謝敖描述倪霧當時的一句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如果實在拿不回來就算了,可惜我一上午的功夫竟這樣錯付了!」

  這是倪霧當時說的原話,由於八零八號作品的特殊,所以謝敖印象極深,算是把所有的情節都還原了回來。

  「只……一上午?!」上官雲仙一聽都快傻了。

  由於她本為女子,所以平素也愛畫一些美人圖,知道把美人那種由內到外的神韻畫出來並不容易。

  可以說,一幅美人巔峰畫作沒有十天二十天根本拿不下來。

  可今天聽謝敖一說,好像那二十五幅畫作竟是一上午畫完的。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對方對丹青之術的掌握恐怕能甩她十萬八千里了。

  正因為這樣,她也開始懷疑整個事件的真實性了。

  何止是她,謝隱和玄房也傻了。

  拋開畫中的美女不說,那二十五幅畫作裡面還有很多其他元素,畫哪一個不需要精描細繪?

  以他們現在的水平,畫出一幅那樣水準的畫,恐怕真得要在十天之上才能完成。

  可現在謝敖卻說,人家是一上午畫出二十五幅,這可能嗎?

  他們三人別說沒看見過,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台下眾人有的聽見台上爭論了,也有的沒聽見,立刻嗡嗡的議論之聲又開始響起。

  「什麼?!一上午畫出二十五幅巔峰畫作?!你可拉倒吧!這不純屬鬼扯嗎?!」

  「我們送入的作品,哪個不是花了數月的功夫打磨出來的?一上午畫出那麼多,那還是人畫的嗎?!」

  「就是!就算吳道子復活,恐怕也做不到吧?!」

  「難道這裡還有其他故事?」

  「難說!那些畫不會是搶來的吧?要不然怎麼會有那麼不專業的說辭?」

  「我聽說有人為了獲獎,可是專門花錢僱人畫的!另外,還有直接殺人搶奪的呢!」

  「殺人搶奪?你這一說,我還真想起一件事!三年前,一個叫李登的畫師就是因為要參賽的作品特別好,結果被人大卸八塊了!要不是其家人及時報了官,那件作品沒準就混入謝府了!」

  「不對!倪師絕不會是那種人!你見過殺人奪畫只為了進來送錢嗎?」

  「這……倒也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