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不要惹我
十天後。
江湖發生了一個爆炸性大事,幽靈門約全天下武林門派於九九重陽齊聚廬山,重新劃定勢力範圍,制定武林規則,最終達到休戈止戰,停止無窮的殺戮!
這兩年來,江湖一片混亂,死傷無數!
幽靈門與大聯盟之間也有過幾次大的拼殺,誰想一統統江湖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幽靈門突然向全天下各大門派發出邀請,醉翁之意真的在酒嗎?
……
滕王閣,臨贛江,面西山,有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很多文人墨客都很喜歡在此題詩留念。
此時,滕王閣頂層臨江的位置擺放著一張精緻的八仙桌,桌旁坐著幾個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華服公子,他二十幾歲的模樣,玉樹臨風,雪白的衣衫走的是金絲銀線,腰上掛著一塊通體碧綠純淨無暇的玉石。
公子輕展摺扇,那扇骨竟由白玉製成,而扇面是由金絲織就,無論誰看見都會覺得奢侈豪華的氣息隨著摺扇的搖動迎面撲來!
那公子面容白皙,劍眉星目,貌似潘安,比肩宋玉,眉角之間略帶蘭陵王的殺氣,而皎潔的面容又如衛玠的冰清玉潤,真的是英俊瀟灑,帥氣逼人,妥妥的一枚人間美男子。
公子身後站了兩個鐵塔一樣的巨人。左面這個巨人赤裸著左臂,臂刺一條盤旋的青龍。右面巨人赤裸著右臂,臂刺一頭跳躍怒吼的白虎。兩個大漢每人都手持一條鑌鐵大棍。
公子身旁坐著一位身著白衣頭戴白帷帽的女子,雖看不清她的容貌,可從她婀娜多姿的身形以及優美溫柔的動作可看出,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
在白衣女子身後,一美女抱劍而立,竟也美的不可方物。
一對童男童女像瓷娃娃一樣,都五六歲的樣子,坐在白衣美女旁,自顧自地玩耍,時不時抬起頭看看白衣女子。
桌旁還坐著三個其貌不揚的老者,各個瘦小枯乾,都穿著最普通的灰衣。
三個老者低著頭,慢慢地吃著桌上的東西,每個人都是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
閣內安靜溫馨,閣外景色宜人,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正在玩耍的小女孩兒突然抬起頭,對白衣女子道:「神仙姐姐,我還想再看看你的臉!小龍說,只要我多看你幾次,等我長大了就會變得和你一樣漂亮!」
白衣女子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頭道:「小鳳乖!等你長大後,一定比姐姐還好看!」
「姐姐,你真的忘記以前的事兒了嗎?」叫小鳳的女孩兒眨著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白衣女子道:「姐姐現在每天都無憂無慮,自由自在,開心快樂,只記住現在不也挺好嗎?」
小女孩兒俯下身,把頭向上扭,從帽紗下往裡看了看,贊道:「姐姐,你真美,鳳鳳好喜歡你!」
正說話間,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之後十五個江湖豪客登上閣頂。
十五個江湖客,高矮胖瘦不等,黑白丑俊不同,有的嘴巴咧得像個瓢,有的像那螃蟹橫著走,有的目中無人只望天,有的搖頭晃腦甩尾巴,有的嬉皮笑臉沒正形,有的挺胸迭肚充豪橫,有的歪戴帽子斜瞪眼,狗皮膏藥貼一臉……
十五個人,中看的沒幾個,可各個都像皇帝老子出巡一樣。
這群人吵吵嚷嚷,立刻就破壞了閣頂剛才的溫馨與寧靜。白衣公子微微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
這群江湖豪客上得閣頂,一見臨江的八仙桌已經有人就座,就選了對面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一紅臉兒錦衣大漢將刀鞘拄在桌子上,左腳踩在凳子上,高聲叫道:「田老三,你怎麼把大家領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這裡又沒姑娘陪,又沒花酒喝,多沒意思啊!知道這樣,老子還不如在賭場裡玩兩把了!」
一白衣秀士模樣的人慌忙湊過來,沖紅臉漢子躬身一禮道:「尹香主,您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騰王閣的名氣。關於滕王閣的千古名篇不勝枚舉,例如王勃就留有《滕王閣詩》。
「滕王高閣臨江渚,佩玉鳴鸞罷歌舞。畫棟朝飛南浦雲,珠簾暮卷西山雨。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閣中帝子今何在?檻外長江空自流。」
「他的滕王閣序中『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更是千古絕句!還有,李涉留有《重登滕王閣》一詩,也是大大的有名。」
「滕王閣上唱伊州,二十年前向此游。半是半非君莫問,好山長在水長流。」
「正是因為滕王閣名氣極大,我這才帶大家來此觀賞!」
那個被稱為尹香主的紅臉錦衣大漢顯然有些不耐煩,一擺手道:「田老三,你也是老江湖了,怎麼說起話來這麼酸氣沖天!你難道不知百無一用是書生嗎?!
「那些書呆子,老子看著就生氣!整天搖頭晃腦,之乎者也,以為能認幾個字,會寫幾首詩,就應該人前顯貴,鰲里奪尊!
「你問問他們,他們會刀槍劍戟嗎?敢上陣拼殺嗎?能胸口碎大石嗎?打悶棍、套白狼、砸場子、開青樓他們行嗎?
「這些人就是會說些好聽的話,專門兒糊弄老百姓,充其量不過是在玩一些文字遊戲罷了!
「老子最煩的就是這些人,動不動就和你講理,動不動就把你告上公堂,要不是殺了幾個這樣的傻秀才,老子還走不上現在的路呢!
「今天可倒好,你又和我叨叨叨地叨個沒完,怎麼地,又想逼我動刀子啊?!」
田老三的臉時青時白,不甘心地分辨道:「自古就有『文官動筆安天下,武將上陣保邊疆』之說,所以文人還是有用的,對,還是有點用的……」說完擦了擦腦門子上的冷汗。
這個尹香主好像天生討厭文人,一聽田老三拿出文人還有點用的理由來,當時就沉下了臉,突然用手一指那華服公子道:「你說讀書人有用?你看那個小白臉,看樣子應該是一個讀書人,今天要不是帶來兩個傻大個充當護衛,恐怕連身邊女人被搶走都只能幹瞪眼兒!誒,那桌怎麼有吃的?難不成是他們自己帶來的?他奶奶的,還挺會享受!」
尹香主的聲音很大,二十丈外的人都能聽見,華服公子這桌人不可能聽不見。可奇怪的是,那些人充耳不聞一樣。
兩個大漢仍然一動不動地站著,眼角都沒抖一下。那三個老者仍默不作聲,悶著頭吃東西。兩個小孩和白衣女子嘻嘻哈哈,僅那個抱劍女子秀眉微挑了一下。
華服公子正在窗前憑欄遠眺,似被無邊美景吸引,靜靜地站立,沐浴在彤霞之下,全身竟似有無限光華綻放。
忽然,他星目含煞,臉一下子寒了下來,頓時周圍的空氣似一下子冷到了冰點以下。
華服男子用眼角掃了一下白衣女子,見她和兩個小孩玩得正歡,只是輕輕地冷哼了一聲。
冷哼聲極低,可兩個巨人仿佛聽到了什麼指令一樣,眼中立刻放出噬人一樣凶光,只是這恐怖的殺意一閃即逝。
兩人仍然站立沒動,可銅澆鐵築的胳膊突然隆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兩根鑌鐵大棍握在他們的手裡仿佛被點燃,居然發出幾絲輕煙。
兩個小孩不懂江湖,哪裡知道什麼叫劍拔弩張,仍自咯咯笑個不停,和白衣女子聊得熱火朝天。
江湖豪客這邊,各個有眼無珠,哪看得出眉眼高低,在作死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一個眼窩深陷,一看就是被掏空了身體的瘦子,突然把嘴巴湊到尹香主耳邊道:「那抱劍的女子簡直就像昭君抱琵琶,長得太標緻了,把我的小心臟看得撲通撲通亂跳啊!
「嘿嘿!侍女都如此絕色,那個白衣女子豈不是更稀罕死個人?帷帽下面會不會是傾國傾城之貌呢?哈哈……」
尹香主剛才說得那麼大聲,對面兒那桌人也沒動靜,他認為一定是其敢怒不敢言。
也是,對面有三個老人,兩個女人,兩個孩子,無論誰有火也只能往肚子裡憋!
人多就是好,想欺負誰就欺負誰!
一想到這兒,這尹香主眼珠一轉,一股壞水冒了出來,沖兩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道:「閃電、追風,去把那女子帽子摘下來!老子今天想看看,她到底長得像朵花,還是滿臉大麻子!」
兩個年輕劍手應了一聲「是」後,站起身就要過去。
叫田老三的白衣秀士連忙伸出雙手攔住那兩人,嘴裡急道:「尹香主,不可!上峰有令,這段時間不可吃花酒,不可入賭場,不可惹是生非,這些您不是不知道!
「古語有云,君子動口不動手!又雲,男女授受不親!如今你命兩位少俠去摘人家帽子,實乃大不敬,是要生出事端的!
「諸位既然不喜歡這裡,我帶大家下去就是!滕王閣下『江魚香』酒家的清蒸魚是本地一絕,我帶大家去品嘗一下可好?
「走吧!弄到不好收場就麻煩了!那兩個大漢顯然也不是好惹的!」
一手持雙槍的黑臉漢子嘿嘿冷笑了幾聲,道:「田老三,你就是這麼招待朋友的嗎?一會兒上峰有令,一會兒又對方不好惹,還只想用一道清蒸魚打發大家,你以為我們是山溝里跳出來的小丑嗎?
「說起咱家尹香主,就連西北五堂的堂主都得賣上三分薄面!怎麼,來到這裡,我們就必須得夾著尾巴做人?就必須得按你們定的規矩辦事?
「老子們哪天不喝花酒,哪天不賭錢,哪天不睡娘們兒?這也不能幹,那也不能幹,我們進什麼鳥門子幫會,那樣還不如單飛!」
一手持大砍刀的黑臉大漢道:「就是!就是!咱家兄弟何時受過這種鳥氣?來這五天了,他娘的,天天饅頭、青菜,真把老子當兔子養啊?!
「好不容易逮個機會出來一下,你可倒好,把兄弟們領這破地方吹風來了!田老三,你沒忘記上次去咱家,咱們兄弟是怎麼招待你的了吧?七大名樓的頭牌隨你選,七大名樓的招牌菜隨你挑!
「你現在看看你,他娘的,只給老子們帶到這破地方念了兩首詩!誰知道你剛才說的都是什麼勞什子?咱家兄弟,有的扁擔倒了都不知道念個一,你他娘的卻給咱拽上詩詞了!
「吃了幾天的青菜蘿蔔,再聽你剛才那麼一說,老子胃裡反酸,差點兒當場就吐了!田老三,真有你的,你是真行啊!」
田老三滿面通紅,急忙道:「黃兄、高兄,是兄弟我考慮不周,不該領大家來這兒!對不起!對不起!只要大家不惹事,我現在立刻帶大家到『江魚香』酒家,讓大家痛快個夠如何?」
那個被稱為尹香主的紅臉錦衣大漢,突然走到兩個年輕劍手前,抬手給每個人一記耳光。
「啪啪」兩聲脆響過後,兩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個紅手印。
「為什麼停下?本香主既然發出了命令,又沒讓你們停,你們為何不行動?」
叫閃電、追風的兩個年輕劍手嚇得連忙道:「屬下現在就去辦!現在就去辦!」
「慢著,條件改了!現在不只是摘下帽子那麼簡單了,本香主今天帶大家出來不就是為了開心嗎?那兩個女子今天都賞給兄弟們了!如果上頭怪罪下來,我擔著!」
田老三大急道:「尹香主!不可以!上峰怪罪,我死事小,可若連累兄弟們受罰,我的罪可就大了!我不能讓你們胡來!」
閃電、追風兩人當著眾人面吃了耳光,心中火的不行,一伸手將田老三推開,大步沖了出來。
留在原地沒動的那些江湖客紛紛叫好。
「那抱劍的妞兒長得真漂亮!兄弟們今天艷福不淺啊!」
「這裡本來就不是作詩的地方!哈哈……」
「那個白衣女子也不知道長得怎麼樣,好期待啊!」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