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銀針,於世子五根手指處刺入銀針,再放血。
顧硯辭眸光一沉,大步上前,一把將林初意拽了起來:「你不懂醫術,誰給你的膽子胡亂下針?」
林初意蹙眉,想要掙脫:「你放手!」
這時,太醫匆匆趕來。
長公主為防止宴席上出什麼意外,每年都會配一名太醫跟隨。
沒想到今年就派上了用場。
太醫一來,察看了沈凌珩的病情,旋即道:「幸好有人事先為世子進行了點穴放血,世子暫時已無大礙,稍作休息便會甦醒。」
顧硯辭一愣,沒想到林初意還通曉醫術,跟她成婚三年,他卻還不知她有這樣的才能。
林初意冷冷甩開顧硯辭的手,正要上前,再次被顧硯辭拽住。
「你已經惹得世子發病,還不罷休?」顧硯辭拉著林初意,朝山下走去。
林初意見掙扎無果,索性也放棄了,跟著顧硯辭回到山腳下。
「大人就這麼喜歡抓我的手,片刻都不捨得放?」林初意刻意調侃他。
顧硯辭一臉嫌惡地甩開她的手:「你不用激我,若非你首輔夫人的身份,你以為我願意管你?」
「大人若是怕我連累你,那就儘早與我和離。」林初意冷聲道。
顧硯辭眯了眯眼:「林初意,我說過此事由我把握,你無權過問。」
「最好別讓我等太久!」語罷,林初意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吩咐車夫回城。
馬車前行,林初意透過窗戶縫隙,看到被孤零零晾在原地的顧硯辭。
他身挺如松,周身是低沉的氣壓,讓人不敢靠近。
「顧兄,這是怎麼了?又和嫂夫人置氣了?」
厲勉之嘆了口氣,一臉無奈道,「依我看,嫂夫人實在是有點太不知足,她那樣的品行能嫁給顧兄這般才貌雙全的人,該當收斂才是,怎還這般不識趣。」
趙管文從中打圓場:「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顧兄對待女子當寬厚溫柔些才是,走了……今日我做東,咱們去七星樓喝一杯!」
……
林初意靠在車窗旁,馬車慢悠悠地晃動著,晃得她直打瞌睡。
這時,一陣馬蹄從面前呼嘯而過,塵土飛的她滿臉都是。
「咦,姑娘,那不是姑爺和他的那兩個好友嗎?」素玉揮了揮空氣里的塵土,一臉詫異道。
林初意沒好氣地撂下帘子,擦乾淨臉上的灰塵。
馬車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京城。
剛到城門口,馬車就被沈凌珩給攔下了。
「林初意!」沈凌珩騎著駿馬,走到林初意的車窗邊,敲了敲她的車廂。
林初意掀開帘子,蹙眉望著沈凌珩:「你有事?」
沈凌珩臉憋的通紅:「你今天救了本世子,本世子決定請你吃飯!」
「不用了。」林初意不客氣地拒絕,並放下了窗簾子。
沈凌珩驅著馬,跟在林初意的車窗邊,邊走邊說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本世子一起吃飯嗎?林初意,本世子願意跟你一塊吃飯,那是你的臉面。」
馬車裡……毫無動靜。
「本世子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人情,這頓飯,你不准拒絕我。」
「等等!」沈凌珩一時著急,直接叫停了馬車,掀開車帘子與林初意面對面道,「我是誠心邀請你!你可別讓我下不來台!」
林初意坐在馬車裡,沉吟片刻,開口道:「好啊,我要去七星樓!」
她看見七星樓的門前,有一匹熟悉的白馬,那是顧硯辭獨有的坐騎。
沈凌珩見林初意改口,笑了笑:「聽你的!」
七星樓里,非富即貴,沈凌珩又是常客,他一進門,店小二便熱情地招呼。
「世子爺又光臨咱們樓了!」
這一聲,吸引來周圍不少目光。
二樓的某個包廂此刻正房門大開,厲勉之無意間的一瞥,被樓下的場景給驚呆了。
「顧……顧兄,那不是嫂夫人嗎?我沒眼花吧,她是跟世子在一塊嗎?」
厲勉之話音剛落,趙管文率先沖了出去,看了一眼確定後,轉頭看向顧硯辭:「還真是!」
「這兩人不是不對付嗎?什麼時候走這麼近了?」
顧硯辭眯眼,周身的氣息在頃刻間變得低沉。
他餘光睨了眼門外的方向,遠遠便能聽見林初意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