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意沒想到會在明月樓碰上趙尋。
「東家，雅座那兒有客人要求您親自送菜呢！」小二走到林初意身旁，小聲說道。
林初意順著店小二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趙尋手持茶盞，不緊不慢地靠著圍欄，濃眉含笑地注視著她。
他五官深邃，一襲深紅色錦袍襯的他整個人亦正亦邪。
不得不說，趙尋的模樣，的確是她見過的男人里，能和顧硯辭相貌不相上下的一個。
林初意接過托盤，徑直走到了雅座，將菜放到了桌案上。
「你不是在監察司辦正事嗎？怎麼得空來我這明月樓？」林初意淡淡問道。
趙尋側眸望著她：「有人來報，說見方如茵今日在明月樓附近出現過，我擔心她會對你不利。」
林初意輕笑一聲，不緊不慢道：「是擔心她對我不利，還是擔心讓她逃了，你報不了仇？」
趙尋喝著茶，淡淡道：「皆有！且看你更願意怎麼想我！」
林初意抿了抿唇，不疾不徐道：「我怎麼想，也不重要吧。」
「你先說說看，你是如何想。」他擱下杯子，一臉慎重地看向林初意。
林初意輕吐了口氣：「趙尋，我記得之前跟你說過的，我並不需要感情，你我的婚姻只是為了方便我擺脫顧硯辭，現在他已經放手，我們之間……」
「你覺得你我之間，現在還能回到以前嗎？」他眯眼，眸光變沉。
林初意擰了擰眉：「好，就算我們兩個現在的情況，做不到各顧各的，可我並不反對你與旁人心意相許，只要那人不針對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在說的人，是明瑤嗎？」趙尋一眼就看透了林初意的心思。
他沉默半晌，忽然冷笑一聲：「看不出來啊，林初意，你還是個無私之人，無私到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可以犧牲你我之間的情分。」
林初意斂眸，輕笑一聲：「如果我的婚姻，是建立在天衣教那些無辜的性命之上，那我寧願從未擁有。」
情愛一物，善變，虛無。
林初意這個人很務實，沒道理放著那麼多條鮮活的生命不顧，反而去追求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
非要說她無私，林初意倒也並非無私，只是兩相權衡，取其輕罷了。
說白了，她是喜歡趙尋，卻也還沒喜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趙尋點了點頭，凝眸看向林初意：「好，那我現在也告訴你，林初意！」
「你聽好了，以我趙尋的本事，就算不娶明瑤，也有千百種辦法妥善安排天衣教的剩餘勢力，我還沒不堪到要用自己的婚姻去交換這一切。」
「我對明瑤，毫無感情，就算將來真的娶了她，也不過是三個人的痛苦罷了！」
趙尋話音落下，忽地上前幾步，將林初意禁錮在懷中：「我趙尋，只要你！」
林初意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只覺得四周的嘈雜都變得離她遠去，只有他的聲音，他銳利深邃的眸子，他的一切一切。
「哐當」一聲，不知是什麼打碎的聲音，迅速讓林初意心神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