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上哪?」顧硯辭沉聲問道。
素玉連忙道:「姑娘給公子新做的金絲軟甲,命奴婢給公子送去。」
金絲軟甲?這制工一看便是價值不菲。
從前林初意滿眼只看得到自己,娘家人想得她幾分關心都難。
如今她忽然轉變,倒是讓顧硯辭有些不適應。
思及前兩日剛被搬空的書房,顧硯辭心中生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
左怕右懼,該來的還是來了。
浴佛節當天,天微亮,林初意便起來了。
她昨兒一夜睡得不安生,起來後,便命素玉素月給她梳妝打扮。
辰時剛過,林初意便出了萃月軒。
在前往門口的廊道里碰上了顧硯辭。
顧硯辭著衣端正,領口衣角皆整理的一絲不苟,月白色的衣袍襯的他整個人清冷、儒雅。
林初意打了個哈欠,神情懨懨地跟在他身後。
二人誰也沒有主動開口,沿著廊道一前一後地走。
走至府門口,一駕馬車靜靜地停在那兒。
「咦,怎麼只有一駕馬車?」林初意下意識地開口。
素月轉頭看向李管家:「少夫人的馬車呢?」
李叔一臉為難:「大人只讓備了一駕馬車。」
今日浴佛節,天子攜朝臣極其家眷一同前往萬佛寺燒香拜佛。
林初意和顧硯辭雖然關係鬧僵,但在外人面前終究還是一家子,夫妻二人分兩個馬車前往,難免惹人笑話。
林初意話問出口的瞬間,便已經想明白其中緣由。
「這可如何是好?大人看見我就煩,萬一走到半路將我丟下馬車,那我豈不是很尷尬!」
林初意嘆了口氣,看向管家,一副商量的口吻:「不如李叔再去幫我牽一駕馬車,我與大人分開前行。」
「這……」
「林初意!」
李叔正不知如何是好,顧硯辭忽然掀開了車窗簾子,對林初意命令道:「少廢話,上來!」
林初意淡淡「哦」了一聲,爬上了馬車。
她一上來,顧硯辭還沒來得及張口,林初意便尋了個舒服的軟枕躺了下來。
顧硯辭被迫擠到了邊角,臉色黑沉。
「大人,到萬佛寺叫我!」
左右距離萬佛寺還有一個時辰的車程,路上有的時間休息。
她昨夜沒睡好,原本便是打算上了馬車後再補覺,所以才想和顧硯辭分開坐車,如此兩人都舒坦。
可顧硯辭堅持要與她同乘,那就怨不得她失禮。
顧硯辭望著她的後腦勺,越看越冒火:「昨晚沒睡夠?」
「是啊,看了一夜的書。」林初意滿口敷衍。
顧硯辭輕嗤一聲:「你那房中除了春宮圖,還能有什麼像樣的書?」
世人都知道林初意草包一個,說她為了看書廢寢忘食,顧硯辭自是不信的。
「大晚上自然是看春宮圖比較應景,大人莫說話,我乏了!」
林初意甚至不想多做解釋,反正在顧硯辭的腦海里,她的形象早已經差的不能再差了。
熬夜看個春宮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顧硯辭暗暗罵了句「不知羞」,搖了搖頭便看向了窗外,想借窗外風景散散怒意。
可林初意方才的話卻一個勁兒地在他腦海里醞釀。
她說她熬夜看春宮圖?
難道三年的獨守空房,已然將她逼到這般地步?
林初意……你到底是有多寂寞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