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慫父親

  「南宮世子的話能相信嗎?我們安平侯府與他又沒有任何交集,再說人家憑什麼要幫咱們,這些你都問清楚了沒有。」老夫人眯著眼睛謹慎的問道,她活了這把歲數了,不相信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再說這世子殿下的名聲可不太好。

  難道南宮世子對玥兒有什麼其他心思,老夫人目光銳利的瞟了一眼大孫女,此時才細細的觀察了安西玥,精緻的臉蛋,大大的眼睛,膚白勝雪,看著白裡透紅,性子雖冷了一些,好在沉著穩重,頗有大家閨秀的典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個道理她也懂,畢竟自已也年輕過。

  安西玥被問得一噎,難道是自已太急失了分寸?她也不知道南宮元熠為什麼要幫她,從她與他見第一面開始,南宮元熠就開始幫自已,這種感覺確實有些無厘頭,解釋不清楚。既然無法解釋她又何必矯情。

  老夫人似想到了什麼,突然道:「豫王府乃皇親國戚,咱們高攀不起,再者說你父親那性子,膽小怕事又軟弱得很,只怕將來不會成為你們姐妹幾個的倚仗,祖母是怕你們將來會受別人的欺負。」

  老夫人輕嘆了口氣,有些苦口婆心的模樣,內心裡,她不願安西玥嫁入那高門府邸,沒有一個強大的娘家的撐腰,進了那種府邸也是不好過的,若是在平城,她倒寧願她們都嫁得門當戶對,平平安安的過一生。

  安西玥瞪大了眼珠子,「祖母,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孫女和南宮世子雖然見過一面,但並沒有逾矩半分,祖母就放心吧,孫女擰得清楚。」再說,南宮元熠也不會看上她,她也絕對不允許自已陷入兒女私情之中。

  老夫人見她眸光清明透亮,沒有一絲小女兒的嬌羞之態,若論南宮世子的長像也是人中龍鳳了,玥兒真的沒有動心嗎?

  梅雲洛仍然暈迷不醒,但見她眼睛緊閉著秀眉微微皺成一團,表情似乎很痛苦,唇瓣也沒有一絲光澤,明明清秀嬌好的容顏,突然在一夜之間變得如此憔悴。

  安鈺宵與梅雲洛成婚十多年了,從沒有這麼細緻的看過她,此時,只覺那臉蛋精緻異常,只是她平時不喜歡濃妝艷抹,看著沒有林婉妖嬈嫵媚,膚色也很白皙,細細看去,歲月還是在她身上留下了印記,回想起當年他揭開她的蓋頭時,也曾令他驚艷過,後來不知怎麼一切都變了。

  安鈺宵修長的手指撫摸上那蒼白的臉頰,只感覺一點溫度都沒有,冷得讓他心裡一驚,怎麼一夜之間就突然這樣了啊。

  安鈺宵驚奇的發現,當那尖刀刺進自已的胸膛時,他腦海中想的竟不是林婉那張艷麗非凡的臉,回想當年,雖然是父親替他定下了這門親事,但他也是很滿意的,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安鈺宵有些自責的反覆問著自已。

  安鈺宵感覺眼角潤潤的,曾經那個端莊嫻靜,溫柔典雅的貴小姐怎麼變成這樣了,從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她與平城的世家小姐不同,永遠都是知書達理,溫溫柔柔的,此時卻面如死灰,沒有一點生氣,他知道,若不是梅太醫與父親的交情,梅雲洛怎麼可能下嫁給自已,能娶到她,自已算是高攀了。

  回了君蘭苑,安西玥一直因為老夫人最後的疑問情緒很不安穩,她的確沒有問南宮元熠為什麼要幫她,也難怪老夫人會疑心,細想下來,確實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安西玥一進門就瞧見了安鈺宵端坐在床邊,神色微愣,她父親一般沒事不會進母親的房。又想到是因為他,母親才被人暗算,心裡就一股氣憋在胸口,頓時臉色就冷了下去,眸子也是冷森森的半分好臉色都沒有給她的父親。

  安鈺宵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了,他身上還有傷,想他平時膽子那么小一個人,居然敢去追別國的奸細,還因此顯些丟了性命,此時見大女兒進來,瞧著她臉色也不好,才道:「你娘病得這樣重,怎麼沒人告訴我。」

  「父親還關心我娘嗎?在父親心中不是只容得下林姨娘一人嗎?我母親的死活父親竟也關心起來了,這說出去都要笑死人。」安西玥諷刺道,祖母說得沒錯,他們的父親的確是過於懦弱了,怪不得前世今生,安鈺宵都沒有什麼政績,一生碌碌無為。

  安鈺宵被慫,臉色極不好看,「我是你父親,你怎麼這樣說話,你母親生病為父也很難過。」

  「父親是真的難過還是為了自已能夠心安理得。」安西玥冷冷一笑道:「父親與母親成婚不久,就又娶了林姨娘進門,從此以後就把林婉寵上了天,林婉進門後吃穿住行樣樣都要最好的,日子比主母過得還要威風,可是我母親呢,她除了辛苦操勞整個安府,她得到了什麼?她處處忍讓,卻換來林婉的迫害,母親變成這樣,父親你可知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兇手,不是你的縱容,林婉敢這麼害我娘嗎?」

  安鈺宵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和林婉有什麼關係?」

  「父親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何不去問問林婉,她這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才害得我母親這樣。」安西玥幾乎咬牙切齒的冷聲道。

  安鈺宵緊緊的盯著自已的大女兒,再瞟了瞟床上臉色蒼白的嫡妻,他早就給林婉說過,除了大夫人的位置不能給她之外,他什麼都能給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待安鈺宵拖著沉重的身子走後,宇文靖才如幽靈一般飄了進來。

  剛才在暗處,他親眼看見安西玥怒吼她的父親,那氣勢那模樣也是被她嚇了一跳。

  安西玥見守文靖飄了進來,才收了滿腔的怒火緩緩道:「讓宇文公子見笑了。」

  宇文靖卻不以為意,不咸不淡的道:「該罵,我最討厭男人三妻四妾了。」

  宇文靖在說這句話時似乎也忘記了自已也是個男的,若將來他結婚生子,難免不會三妻四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