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一道還家

  第80章 一道還家

  從氈房出來,才發現蕭琥並其屬官包括一乾女眷全都走了個乾淨。

  就連菖蒲也不見了蹤影——卞氏見良機難覓,想讓五叔和新婦多些獨處時間,硬是把菖蒲也帶走了。

  就留了一輛馬車給他二人。

  蕭元度沒見到休屠人影,也不打算等他。

  早在馬車邊候著的牧令壯著膽子將他攔下:「使君命公子送少夫人還府。」

  蕭元度撩起眼皮看他,面色不虞:「讓開!」

  牧令又把話重複了一遍:「使君……」

  蕭元度濃眉立起:「你來管我?!」

  牧令一腦門汗:「不、不敢。使君有令,小吏不敢不從,五公子也莫要為難小吏才是。」

  蕭元度哼了一聲:「我偏要為難你又奈我何?」

  牧令當然不能奈何他:「使君有一言讓轉告公子,若不想前功盡棄……」

  這是暗示,若不與新婦同車回府,之前答應他的事全部作廢。

  那他這半日豈不等於白忙活了?

  蕭元度的臉煞時陰沉起來,他這人最不受的就是威脅。

  強忍著與姜女在人前做戲已是極限,蕭琥竟還得寸進尺起來。

  「你告訴他,隨意!」

  蕭元度說完,甩手就走。

  「這……」

  牧令看著闊步流星的五公子,又看了看立於氈房口的新婦。

  路過姜佛桑身邊,蕭元度看都沒看她一眼,隨口吩咐了一句:「安排馭者送她回去。」

  自己騎馬即可,誰樂意與她同車?

  姜佛桑也樂得如此,對牧令點了點頭。

  牧令無法,只能去找馭者來。

  蕭元度才轉過氈房,又被一人攔住去路。

  鍾媄藉口腹痛,並沒有隨女眷一起離開,特意留在最後。

  她面色漲紅、眼神飄閃,顯得極其緊張。

  正醞釀著該如何開口,蕭元度卻是視她如無物,繞過繼續前行。

  鍾媄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表兄,你——」

  蕭元度冷聲:「放手!」

  鍾媄嚇得一哆嗦,猶猶豫豫鬆開。

  想到什麼,還是狠了狠心,張臂擋在他面前。

  「表兄,你為何搶那南女?為何對我如此?我——」

  蕭元度正一肚子不痛快,聞言惡聲惡氣打斷她的哀怨傾訴:「鍾媄,你真當我是傻子?」

  鍾媄愣了下,隨即泫然欲泣:「表兄怎麼能這麼說,我哪裡……」

  蕭元度根本懶得與她周旋,轉身往回走:「你跟我來。」

  鍾媄不知究竟,依言跟了上去。

  姜佛桑踩著步梯正要進馬車,蕭元度突然黑著臉出現,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從步梯上扯了下來。

  姜佛桑跌撞到他身上,還未站穩,就被他攬進懷裡。

  「你——」她瞠目,伸出一隻手推擋。

  餘光瞥到跟來的鐘媄,這才頓住。

  蕭元度並不看她,對鍾媄道:「知道這是誰?」

  鍾媄瞅了姜佛桑一眼,面上不忿與苦意交替,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是我夫人,你當稱她一聲五表嫂。」

  姜佛桑終於意識到眼前這齣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挑了挑眉,覺得自己也沒有說話的必要,索性閉嘴看戲。

  「以後自重些,別再來煩我!也別當我不知你打的什麼主意。」

  蕭元度不愧是蕭元度,根本不顧及對面是不是心慕於他的女郎、又會否讓對方難堪,話說得直白又冷硬,絲毫情面都不留。

  「表兄,你好狠的心!」鍾媄一臉傷心,後又搖頭,「不,我不信。你連青廬都沒進,大婚之後連家都少回,你分明不喜歡她,你是騙我的!」

  蕭元度嗤了一聲:「青廬進不進,關你底事?誰說我不回家?我這就要跟她回去,你躲開點!別擋道。」

  戲看到一半的姜佛桑被他並不溫柔的「扶」上了馬車,他自己也跟了進來。

  馭者見他二人坐好,揚鞭催馬,鍾媄連同她的啜泣聲一起被拋在了車後。

  姜佛桑方才就注意到鍾媄的馬車和侍女都還在,倒也不擔心她回不去。

  而關於蕭元度與她之間的糾纏,姜佛桑也懶得問。兩人一左一右坐著,誰都不看誰,也都不說話。

  蕭元度是為了一勞永逸,徹底解決掉鍾媄,不得已才與姜女同車。

  如此密閉的空間,他覺得憋悶得厲害,腿都伸不開,哪哪都不自在。

  姜女倒好,意態悠閒。

  蕭元度扯了扯領口,推開車窗往外看去,突然皺眉。

  往姜女處又瞥去一眼。

  姜女也正看向外面,不過這一帶景致大體相同,不是山丘就是平原,她又是初次來,顯然還沒意識到這並不是回刺史府的那條路。

  蕭元度不動聲色收回手,抱臂端坐,閉目養神。

  又行一段,車拐上一條岔道後,終於停了下來。

  姜佛桑愣了一下,「為何停下?」

  沒人答話。

  姜佛桑警覺起來,看向蕭元度。

  蕭元度睜開眼,眼中鋒芒一閃。

  「老實待著。」

  留下這句,他弓身出了馬車。

  八九個短褐之輩已將馬車圍起,馭者不知所蹤。

  蕭元度負手立於橫木之上,睥睨眾人:「誰派你們來的?」

  為首的絡腮鬍手持環首大刀,直接道明來意:「我等慕新婦美名而來,只要五公子肯乖乖將新婦讓出,陪我等三日,三日後即將她送回。」

  蕭元度哼笑:「跳樑小丑。」

  「五公子既是敬酒不吃,也休怪我等了!」

  絡腮鬍一揚手,一伙人齊撲過去,有持鐵鏈的,也有持棍棒的,蕭元度卻是赤手空拳。

  他縱身躍起,狠踹下去,雙腿如有千鈞之力,一下倒了兩個。

  側方有人持鐵鏈衝來,他一個閃避到了對方身後。對方擊了個空,驚駭回頭,鐵鏈已到了蕭元度手中。

  蕭元度用鐵鏈纏上對方脖頸,咬牙發力,一拖一拽,那人哀嚎著凌空飛出,與另一個同夥重重撞到一起。

  右臂有些麻,蕭元度轉了轉手腕,上了傷藥的傷口再次裂開,紗布變得殷紅。

  絡腮鬍本有些猶豫,見狀又定下心來,晾他撐不了多久,招呼弟兄們繼續上。

  仍是絡腮鬍當先。一番纏鬥之後,他自以為發現了破綻,鋼刀向蕭元度劈頭砍去,手卻被架在半空。

  蕭元度飛速兩腳,狠踹向他下盤,骨骼脆響伴著走調地慘叫,絡腮鬍的兩腿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形。

  蕭元度奪刀在手,反手將他砍殺在地。

  回身,動了動脖頸,看著餘下的人。

  老大都死了,剩下的無心戀戰,想逃,卻哪還有路可逃。

  蕭元度看著他們倉皇的背影,森然一笑,躍身追上。

  手起刀落之後,倒得七七八八。

  還余最後一個,正欲逼問後解決,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喝止。

  回頭,見一個馬臉莽漢,手裡挾持著姜女,正從馬車下來。

  「住、住手!」

  蕭元度眯了眯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