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吳年的威望

  隨著吳年拍桌子站起,劉知行、張海平也都是臉色大變,站了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人命關天沒有小事。而從這件事情上來看,現在正是事急時逼。今天江縣城外,就有兩村人為了水源而爭鬥,死了兩人。明天就有可能是十二城,無數村民爭鬥水源,而死傷累累。

  然後就是大旱顆粒無收,百姓捨棄田地,化作流民。史書上的「人相食、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就會出現。

  沉重啊。

  這股壓力猶如泰山壓頂,讓三人都是沉重的喘不過氣來。

  親兵無奈,只得把事情再次說了一遍。

  「點兩個百戶的親兵,隨我去看看。你們也跟來。二府十二城,百萬之眾。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我們不能坐在官位上,對他們漠不關心。」

  吳年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但仍然臉色難看,語氣凝重。

  「是。」

  親兵與劉知行、張海平齊齊斂容彎腰行禮。隨即。吳年與劉知行、張海平來到了大門處,攀上了戰兵牽來的戰馬,在兩個百戶的簇擁下,往城東而去。

  出事的村子,一個叫做李家村,一個叫做邊山村。

  李家村以李姓為大,形成宗族勢力,十分有凝聚力。邊山村是個百姓村,姓什麼的都有,但也很團結。

  兩村平日裡就有一些雞毛蒜皮的矛盾,這一次為了爭奪水源,更是大打出手。

  當吳年趕到地方的時候,縣令正帶著衙役維持秩序。死去的兩個百姓,被卷在蓆子里,沒了呼吸。

  受傷的百姓,則被帶下去救治。剩下沒事的村民,足有百餘人,站在河岸上,分作東西而立,仍然劍拔弩張,火氣很足。

  縣令與衙役都是滿頭大汗,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緊張的。

  「噠噠噠!!」隨著急促的人馬行軍聲音響起,隨著有人大呼了一聲,「將軍來了。」

  縣令與衙役都是大鬆了一口氣。縣令更是如蒙大赦的站在前排,準備行禮。

  火氣十足的兩村村民,仿佛是被一盆冰水澆下,頓時透心涼,然後惴惴不安了起來。

  縣令他們不怕。

  但怕吳年。

  並非吳年手握重兵,而是吳年這些年恩威並用。雖然他具體不管事,真正在運轉的是輔漢將軍府的三大官。

  長史、司馬、功曹。

  以前的縣令,現在的知府張海平、呂聲。

  這些人都很有用,把上下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威望,都是積累在了吳年的頭上。

  雖然吳年不管事,但是蛇無頭不行。現在的應慶府、廣川府,雖然不是完全沒有齷齪的事情。

  但也大概做到了,強者不欺凌弱者,孤寡有人照料。百姓受了冤屈,有人聲張。

  官吏廉潔。

  加上吳年麾下校尉,一個個強摯壯猛,坐鎮四方。真是個威重如山,恩厚似海。

  百姓很尊敬吳年,也都知道自己辦了壞事,這才害怕、羞愧。

  「將軍。劉大人、張大人。」縣令抬頭一看,自己的上司,上司的上司,上司的上司的上司,都到了,頓時心中一驚,低下頭羞愧道:「屬下無能,讓諸位大人勞心了。」

  「這不怪你。」吳年搖了搖頭,低頭寬慰道。

  貪財、吏治敗壞,這都是當官的問題。類似於這些突發的問題,尤其是在這種極端天氣下,不干縣令的事情。

  吳年不是苛責的人,分的很明白。

  安撫了縣令之後,吳年翻身下馬,越過了衙役們,來到了兩村百姓的面前站定。

  他虎目精亮,身軀雄壯,站姿宛如標槍筆直向天,氣勢過人。站在百姓的面前,一個字也沒說。

  百姓們便是齊齊羞愧,跪下磕頭道:「將軍。」

  吳年仍然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百姓們。百姓們羞愧之餘,心膽俱裂,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過了一會兒,吳年的目光才閃動了一下,柔軟了起來。

  這爭奪水源的事情,本該是男子做的。但因為他窮兵黷武,大規模的抽取了民間的壯丁。

  這些爭奪水源的百姓,有很多都是粗壯的農婦。

  「哎!」吳年嘆了一口氣,然後不顧地上都是土,一屁股盤腿坐了下來,說道:「抬起頭來。」

  百姓們聞言都是心肝一顫,抬起了頭。然後他們都是一愣神。

  雖說他們是跪著的,吳年是盤腿而坐。但是雙方的高度是平等的。百姓們可以平視吳年,而不是仰視吳年。

  這一下子。就把他們與吳年的距離拉近了。吳年不再是高高在上,那威重如山的輔漢將軍了。

  劉知行、張海平對視了一眼,也不敢站立,來到了吳年的左右身後,盤腿坐了下來。

  他們確實都是草台班子,沒那麼多規矩。要是讓楚國官員看到他們這個樣子,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說起來。怪我。這些年我窮兵黷武,讓你們受苦了。」吳年又嘆了一口氣,說道。

  「不敢!!!!!要不是將軍。我們哪裡過的上,這樣平靜而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的日子。」

  吳年雖然在嘆氣,在道歉,但是聽在百姓的耳中,卻仿佛有風雷之聲,一股壓力鋪天蓋地而來,使得他們愈發羞愧起來。一個漢子,立刻大聲說道。

  「對。日子雖然不好過,但是我們都踏實。」一個漢子也大聲附和道。

  「將軍。您言重了。這一次都怪我們。還請將軍責罰我們,不要自責。」又一個漢子說道。

  「請將軍責罰我們。」百姓不管男女,都是彎下腰,再一次磕頭道。

  事急時逼,才見人心。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

  吳年坐鎮二府,用法嚴,而稅賦重,既窮兵黷武,又橫徵暴斂。這應慶府百姓,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的。

  但是上下都沒有怨言,敬愛吳年仿佛敬愛父母。

  因為那一句。

  「光復遼東,驅逐韃虜」。

  錢、糧食用來幹什麼,都是明明白白的。

  吳年治理應慶府,也好。

  吳年又嘆了一口氣,既有欣慰,卻也覺得更沉重了。

  這是二府十二城,一二百萬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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