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以民為本

  遼東六年風調雨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或許真的是盛極而衰了。吳年的期盼,並沒有實現。從年後到二三月,整個應慶府、廣川府就下了三場小雨,而且都是只濕潤了泥土表層的水平。

  江河上的水位,越來越淺。

  老百姓頭上的皺紋,越來越多了。

  北山堡。

  隨著吳年的軍政轉移,隨著吳年祭祖離去。這座尋常的小城堡,越發的不起眼了起來。

  城外。

  大量的田地上,散落著愁眉苦臉的百姓。

  在吳年的治下,沒有軍戶,只有百姓。北山堡也沒有太多的大戶,幾乎是每家每戶都有田。

  好處是分的均勻,壞處是抗風險能力極差。

  「今年要遭罪了。這種下的莊稼,多半活不了。」張由拄著鋤頭,站在田上,看著乾乾的田地,焉巴巴的莊稼,嘆了一口氣道。

  他是張聲的本家,有個兒子在張聲的身邊做親兵。但根還在北山堡,與老伴家人一起,以種田為生。

  身為一個老農民,他對這種情況,再熟悉不過了。如果運氣好,接下來下雨,那就好說。如果運氣不好,顆粒無收。

  「不管再壞,也得種啊。種下去了,才有可能出糧食。不種下去,那就只能吃西北風了。」張由的老伴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嘆氣道。

  「哎。」

  張由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對了。從今個開始。我們得把口糧節省下來。全家每天按照最低標準吃糧食,能活下來就行了。尤其是我們少吃點,讓兒孫們多吃一點。」

  張由轉頭對老伴說道。

  「如果今年顆粒無收。就算我們這樣計算每天吃的口糧。恐怕也只能堅持到明年三四月。剩下的日子,可怎麼熬啊?」老伴嘆道。

  這還是這些年,北山堡年年豐收,就算供養了大軍,家家戶戶有餘糧的緣故。

  這種田就是這樣的。

  一年豐收,一年乾旱或別的,老百姓都能活下去。但是如果連續兩年乾旱,那就基本上家家戶戶乾淨了。

  「到時候再說吧。」張由苦笑了一聲,搖頭說道。

  ..........

  靜海縣。

  高句麗、扶桑、楚國雖然遠,但有錢賺,商人還是從海上,把糧食運送了過來。

  吳年的未雨綢繆,做的實在是太對了。

  現在整個遼東都知道,今年恐怕會很難過了。整個遼東糧食的價格,已經開始上漲。

  儘管吳年之前,給商人們開出的價格很高,但是現在一看,也就普通了。但是吳年先出手,與這些商人做好了約定。

  又是有信譽,不欠債。所以這些商人到達了遼東之後,就立刻把糧食,交割給了知府呂聲。

  因為糧食實在是太多,靜海縣城之中的糧倉,已經裝不下了。呂聲就讓劉武派兵,運送一半去了江縣城中。

  商人們的大船剛靠岸,就被一條龍服務。劉武的戰兵,全程盯著。

  李天寶的水軍也全部出動,在海面上巡邏,保護商船。沒辦法。

  之前還是未雨綢繆,現在是救命法寶。

  這些糧食,都是救命的啊。

  知府衙門裡。呂聲穿著一件黑色的衣裳坐在主位上,下方則是大量的官吏,正在操弄算盤,計算出他們這段日子,收購糧食的數量。

  過了一會兒後,戶房的一名官員,滿頭大汗的拿著一張紙,遞給了呂聲,彎腰說道:「大人。這是總數。」

  呂聲連忙伸手接過白紙,觀看了起來。臉上既有喜色,也有憂色。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

  抹去零頭不說。這一批的商人,從海上運送來的糧食。說多是多,說少也是真少。

  稻穀五百二十三萬斤,小麥有二百三十萬斤。加起來,就有七百五十萬斤的糧食。

  看起來挺多的。

  但特碼真的少。

  按照吳年的軍隊伙食水平來說。一個戰兵每天至少吃半斤糧食。現在吳年麾下有十三四萬的戰兵,按照十萬來算。

  每天至少需要吃五萬斤糧食。一年得奔兩千萬去了。

  這應慶府、廣川府的人口,在一二百萬之間。這還不算孩童,一年的口糧,起碼得兩個億。

  當然,也可以熬粥,不餓死人就行了。

  而且。這也是得有一個前提條件,今年應慶府、廣川府真的是顆粒無收。

  總而言之,這七百五十萬糧食看起來很多,但實際上真的不多。

  但也沒辦法了,船的載重量實在是有限。大海又那麼寬廣。

  「立刻傳出消息。把糧食的價格再往上提一提。只要他們能運來,我們輔漢將軍都吃下。真金白銀的給。絕不會少他們一個銅板。」

  呂聲的額頭上流下了冷汗,抬頭對這名戶房的官員說道。

  「是。」這名官員應了一聲,立刻下去了。

  「希望一切都順利吧。」呂聲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中暗道。

  這大海上的貿易,風險很大的。現在吳年與蒙元、楚國同時為敵。而且高句麗人,對遼東也是虎視眈眈。

  這一次未雨綢繆,吳年提前發動,各方都沒有攔著。

  現在遼東明確乾旱了,各方沒準就會使力氣。大力封鎖糧食。沒辦法。各方都是地大物博。

  這邊乾旱,那邊能接濟。

  吳年這裡,只有二府。一下子全旱了,可不就是受制於人?

  那些個對遼東有野心的人,恐怕做夢都要笑醒了。

  ..............

  江縣。天氣漸漸炎熱起來了。街道上的行人,漸漸少了。

  輔漢將軍府。書房內。吳年坐在主位上,其下是長史劉知行、知府張海平。

  「陳家貴收到消息。說是高句麗的太后下令,封鎖糧食,不允許糧食出境。楚國那邊還沒有消息,但大概率也是一樣。」

  「蒙元人似乎在聯絡海上的海盜,封鎖我們。不讓商船進來。」

  「四周的這些個人,有一個算一個。巴不得我吳年死在乾旱之中。雖然我們未雨綢繆,得了七八百萬斤的糧食,能夠緩一口氣。但長期以往,怕是真要滿盤皆輸。」

  吳年坐在主位上,喝著涼白開,語氣十分沉重。

  這打仗的事情好說,狹路相逢勇者勝。

  但巧婦無米之炊。現在整個輔漢將軍府的官員,都是焦頭爛額。

  蒙元人、高句麗人、楚國人、扶桑海盜,全部都是虎狼,都想從他的身上分一杯羹。

  吳年正與兩個文官,商量對策。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名親兵從外走了進來,稟報導:「報將軍。縣令來報。說是城外有兩村人為了水源而械鬥,死了兩個人,傷了幾十人。」

  「你說什麼?!」吳年一拍面前的書桌站了起來,厲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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