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南岸,漢軍大營。
大帳內。
主位空懸,北條氏政、王貴各坐左右。
「雖然形勢對我們很好,但是想要突破陸景的防線,還需要一個契機。」北條氏政的目光炯炯有神。
他歸漢已經十餘年,不僅原本虛弱的身子骨被養好了。而且口音、氣質、穿戴,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英俊又充滿貴氣,說的一口標準的漢朝官話。
這些年,朝廷開科取士。不少扶桑人都中了進士,被提拔為天子近臣的,也有幾位。
但他地位最高,能力最出眾。
對了,現在扶桑已經沒有武士這個階層了,當然也沒有了公家。
分作將門、士人,也都說的一口漢話。
大量的扶桑書籍被銷毀,取而代之的是漢字書籍。
王貴微微頷首,沒有回話。
四川方面的事情,還在醞釀。
陸景、李崇高、四川方面的楚國官員還是很強力的。雖然亂兵四起,但是他們的反應迅速。
加上楚軍騎兵出擊,很多亂兵都被剿滅了。
根基雖然動搖。但是二人還是維持住了一南一北的防線。
漢軍需要等待,再等待。機會總會出現的。
一切都在皇帝的計劃內。
王貴轉頭看向了內帳,輕輕嘆了一口氣。
北條氏政看到王貴的目光,也轉頭看向內帳,幽幽一嘆。
自那日,天子清醒過來,發布了命令之後。漢軍文武就嚴格按照天子的命令執行。
大家也都鎮定了下來。
除了少數大內侍衛知道天子病重之外,大部分大內侍衛都是不清楚的。
隨從近臣、太監
、宮女、寵妃,行動舉止就像是天子沒病重之前一樣。
軍國大事,沒有出任何問題。
但是所有知情人的心情都是沉重。
天子啊。
哎。
就在這時,一名大內侍衛從外走了進來。對王貴、北條氏政一躬身,獻上一封書信道「二位大人。楚大將海伯成送來降書。」
「喔?!!!」
北條氏政、王貴眉頭都是一挑,但卻沒有露出驚喜之色,然後抬頭對視了一眼。
這莫非就是契機?
王貴是主帥,北條氏政是謀主。
王貴站起來走到了大內侍衛面前,伸手接過了書信,揮手說道「好生招待使者。」
「是。」大內侍衛應了一聲,扶刀轉身下去了。
王貴拆開信封,取出信紙一目十行的看過後,走到了北條氏政的面前,把信紙交給了對方,轉身回到了太師椅上坐下,說道「大將海伯成。真降?還是詐降?」
就算以皇城司探子的力量,也沒能探聽到那場軍事會議的內容。
自然也就不知道,海伯成一開始就主張詐降。
北條氏政看完書信後,沒有作答,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海伯成的情報。
凡陸景麾下大將,每人都有情報。
只是詳、略不同。
「這個人宗族強大,武藝出眾,也十分勇敢。至於忠心。」北條氏政伸手捏了捏自己柔順的鬍鬚,抬頭說道「現在四川這個情況,他畏懼而降,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試探一下。讓他在白天領兵南下,在我們營寨旁邊登岸。」王貴想了一下後,提議道。
假設海伯成是真心投降。
其實是漢軍立刻乘船,帶足糧草輜重,前往北岸,才是最優。
但人心難測。
「好。」北條氏政不假思索的點頭道。
於是王貴讓人取來了筆墨紙硯,想了一下後,以皇帝的口吻,寫了一封信,交給北條氏政過目之後,派人交給了海伯成的使者。
漢軍穩坐釣魚台。
隨即,二人一起站起,進入了內帳,看了看吳年的情況。
後帳內。
醫術最高的幾位軍醫,加上太監、宮女日夜服侍。吳年的病情其實沒有再惡化,但也沒有好轉。
昏睡的多,清醒的少。
王貴低頭看著床上的吳年,嘆了一口氣,暗道「人終究有一死,哪怕皇帝也是如此。但現在離開人世,是不是太早了?」
「陛下!」
晚上。
北岸海伯成大營。
戰兵披堅執銳,戒備森嚴。
大帳內。海伯成與部將王光澤等五人或坐著,或站起來踱步,緊張的等待著。
就在這時,大帳外傳來了響動。眾人精神一振,齊齊看向門口。片刻後,海伯成的一名親兵走了進來,手持一封書信,遞給了海伯成。
海伯成連忙打開書信,迅速的瀏覽了一遍,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怎麼樣?」
王光澤等人圍了上來。
海伯成把書信交給了王光澤,手指敲擊著身旁茶几,發出了咚咚響
聲,低頭陷入了沉思。
王光澤等人很快把信看完了,都是眉頭緊蹙。
親兵抱拳行禮,轉身離開了大帳。
「讓我們白天領兵南下。這是試探我們。」王光澤沉聲說了一句。
「沒辦法啊。雖然形勢如此,但是我們畢竟可疑。哪怕是吳年,也不敢率兵北上登岸。也不敢打開自家水寨大門,迎接我們。黃蓋火燒曹營,可是前車之鑑。」
海伯成搖了搖頭,抬起頭來精神奕奕道「但我是第一個投降漢庭的楚國巴蜀大將。」
「只要我表現的好,就會有機會。」
「吳年禮賢下士,一定會親自迎接我。我就能接近吳年,刺殺他。」
「就算沒有機會,我也可以請求率領戰船,護送漢軍渡河。在水上襲擊漢軍,把漢軍沉入江河,成為魚鱉的食物。」
「就算以上兩條都行不通,我也可以潛伏下來,慢慢尋找時機。」
「詐降。是以小博大。」
說到這裡,海伯成的情緒極為高亢,虎目之中精芒閃爍,對眾人說道「都回去好好休息。」
「明日渡河。「降漢」。」
「是。」王光澤等人聽完後,也是熱血沸騰,大聲應是,轉身下去了。
眾人離開之後,海伯成的情緒仍然高亢,沒能馬上冷靜下來。他站起來在大帳內來回踱步,最後「鏗鏘」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剛回到,舉在自己的面前。
「用刀不行。」
「得用拳腳。」
「一拳擊碎吳年的喉骨。」
「或是撩陰腿。」
「吳年一把年紀了,一旦蛋碎,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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