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昏睡

  宣府知府不知道傅珩為什麼忽然又換了話題,但心頭大鬆一口氣。

  趕緊道:「侯爺這是哪裡話,侯爺要來,下官蓬蓽生輝。」

  傅珩點點頭,「那我們趕緊去給你的蓬蓽去生輝吧。」

  宣府知府:……

  府衙。

  公堂。

  傅珩坐在椅子上,身子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朝明鏡高懸下的知府道:「你看那個公子,白白淨淨長得怪好看的。」

  宣府知府:……

  說實話。

  快瘋了。

  你閉上嘴一會兒好嗎。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是個侯爺。

  宣府知府只能賠笑道:「侯爺真幽默。」

  然後搶在傅珩開口之前,眼疾手快一拍驚堂木,「堂下何人!」

  老鴇子立刻就哭道:「大人給草民做主,草民春色滿堂的鴇母白彩霞,今日草民的春色滿堂來了個大變態,他們折磨春色滿堂的姑娘,讓姑娘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還在草民的春色滿堂大打出手,傷人性命。」

  宣府知府厲色看向站在堂前,被鎮寧侯傅珩說長得怪好看的那公子。

  徐西寧不疾不徐道:「草民徐寧。」

  宣府知府驚堂木狠狠一拍,十分有威懾性的問:「你可知罪?」

  徐西寧搖頭,「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宣府知府便道:「於小五頭上的傷,是不是你打的?」

  徐西寧搖頭,「不是。」

  老鴇子當即便道:「就是你,我看的清清楚楚,我就是證人。」

  徐西寧朝她笑,「是凳子打的,不是我的打的。」

  宣府知府啪的一拍桌子,「休要巧言狡辯!」

  徐西寧道:「大人明察,草民逛青樓是花了銀子的,不是白嫖,與姑娘樂呵,那姑娘還沒說什麼呢,這人就突然闖進來,要和草民搶人。

  「是他先動手打草民,朝著草民扔凳子。

  「那草民總不能站在那裡原地等死吧?

  「草民就把他扔過來的凳子踹開了。

  「草民也沒想到,那凳子有點戀舊,竟然又去找他了,他甚至都躲避不開自己扔的凳子,就讓砸了。

  「凳子是他扔的,這怎麼能怪草民呢?

  「難道草民什麼都不做,站在那裡等著挨打便是對的嗎?」

  宣府知府難以置信的看向於小五。

  於小五是和順賭局的人,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更知道,和順賭局不養廢人,每個人都是有功夫的。

  他竟然吃了這種虧?

  「他說的,可是真的?」宣府知府問於小五。

  於小五陰沉著臉,道:「他用變態的手段殘害倩倩。」

  徐西寧翻白眼,「我沒有。」

  於小五咬牙切齒,「你有!」

  說著。

  於小五朝宣府知府道:「還請大人明察,縱然是青樓娼妓,命也是命!小人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想讓倩倩姑娘被活活折磨死。

  「草民朝他扔凳子,只是嚇唬嚇唬他。

  「他卻對草民下死手。」

  宣府知府便道:「倩倩姑娘何在?」

  當即便有衙役道:「倩倩姑娘和紫衣姑娘都在公堂門口。」

  「傳!」

  宣府知府一聲令下。

  當即便有兩個姑娘被帶上前。

  紫衣姑娘昏睡不醒。

  倩倩姑娘哼哼唧唧,滿臉媚態,明顯是中了藥。

  於小五一看倩倩那副情態,當即怒吼,「你還狡辯?」

  徐西寧朝宣府知府道:「倩倩姑娘之所以這般,是因為草民和她玩骰子,她輸了,便從她衣袖裡抽出一方絲帕,那絲帕上帶著烈性的媚藥,她要給草民下藥,被草民識破,草民用那帕子捂住了她自己的嘴。

  「至於另外一位,大人不妨查看,她只是睡著了。」

  說著,徐西寧朝著那紫衣姑娘的後背不輕不重踢了一下。

  紫衣姑娘當即一臉渾渾噩噩懵懵懂懂睜眼,旋即一臉驚恐,「我怎麼在這裡?」

  一直沒說話的傅珩,忽然開口,「不然你應該在哪裡?」

  紫衣姑娘順著聲音看過去,就看見一個模樣英俊的矜貴公子,脫口道:「在滿堂春色啊。」

  說著,她一臉激動,從地上爬起來。

  「奴家被一位公子爺點了,結果奴家一進房間,那公子爺就把奴家劈暈了。」

  說著,她一眼看見春喜。

  抬手就指,「就是他。」

  跟著,一臉疑惑,「這是怎麼了?怎麼就來公堂了?」

  春喜朝宣府知府抱拳回稟,「啟稟大人,草民徐喜,天生那方面不行,但是又喜歡找刺激,所以,每次去青樓,都要點了姑娘,然後劈暈姑娘,草民自己叫喚一會兒。」

  外面圍觀的人群轟的就笑起來。

  宣府知府聽了個瞠目結舌。

  春喜問的滿目真誠,「這也犯法?」

  宣府知府:……

  這不犯法。

  這犯傻。

  一時無語,宣府知府看向於小五。

  於小五也愣了一下,跟著,後知後覺,驚出一身冷汗。

  他被算計了。

  他眼底透著鋒利之色,看向徐西寧和春喜,扭頭就朝宣府知府道:「啟稟大人,這倆人一定是故意設計圈套,陷害草民,他們是衝著和順賭局來的。」

  於小五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他知道,知府是被他們賭局的東家收買了的。

  不可能不管。

  只是不等宣府知府開口,傅珩先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一會兒說人家殘害青樓姑娘,你要替天行道,一會兒又說人家是衝著什麼賭局來的。

  「本侯有些好奇,怎麼什麼話都能讓你說了。」

  說完,傅珩轉頭朝宣府知府笑道:「這話本侯都覺得不可信,大人必定比本侯這個將死之人強多了,不會相信的吧?」

  宣府知府張了張嘴,手指搓著手裡的驚堂木,沒有立刻回答傅珩的問題。

  而是轉頭朝著徐西寧道:「但你傷人是事實!按照本朝律例,在公眾場合打傷旁人者,論罪……」

  徐西寧打斷宣府知府的話,「大人,您是不是漏掉什麼,草民記得,律例的原話是,在公眾場合惡意打傷旁人者。

  「草民並非惡意,而是自保。

  「倒是這位於五爺,蠻不講理,誣陷草民。」

  傅珩便道:「這案子很清楚了,就是這個於什麼爭風吃醋,不願意讓自己喜歡的妓子陪其他客人,就蠻橫出手,結果沒打贏對方,就來公堂誣告。

  「來人,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