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霧氣凝聚在汴城的天空之上,讓原本就濕潤的空氣變得濕漉漉的了。Google搜索
汴城城門大開,除了零零散散的幾個當值一晚上的甲士外,也就只有一些腳力推著貨物進進出出了。
一切都顯得與平常沒什麼區別。
可就是因為太過平常,反而有點不尋常了。
城外的密林里,已經焦急等待一夜的蠻族士兵們早就饑渴難耐了,他們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大殺特殺,屠殺那些羸弱的大淵人,欺辱他們的妻女,那才是人生最快樂的事。
可現在不行,他們的大首領換人了,是個瘦巴巴的老者。
別看這個老者渾身沒有三兩肉,實力卻很是恐怖,當初爭奪大首領的位置,四五個蠻族首領都被輕而易舉的殺了,這些蠻族首領臨死連老者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就化作了膿水,慘不忍睹。
而現在那個老者還在等待著什麼。
幽冥穀穀主一對瞳孔里布滿了血絲,他是一夜未眠,不止因為喪子之痛,還有對鳳家的忌憚。
他必須要做到萬無一失,因此還需要等待時機。
等待一個萬無一失的時機。
果然,時機來了。
一輛往外行駛的馬車與幾個腳力撞在了一起,所有的貨物撒了一地。
同樣,也擋住了城門。
「好機會!」
幽冥穀穀主抬手一揮,隨著一聲聲低沉的牛角聲從密林中此起彼伏的響起。
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蠻族士兵從密林中鑽了出來,一個個發出刺耳的嘶吼聲,仿佛剛剛從地府鑽出來的惡鬼一般。
汴城也開始亂了,各種鼓聲也響個不停,可卻沒有一個甲士出門迎戰,而且也不見一個狼兵出來,這讓幽冥穀穀主有點小竊喜,臉上也多了一絲笑意。
他當然知道那三千狼兵去了哪裡!
去汴城西山平叛去了,昨天夜裡西山有暴亂,三千狼兵連夜就去了。
西山的暴亂也是他派人做的,他已經將汴城摸得透透的了,或者說他把鳳家摸的透透了。
而現在,汴城就是一個被脫的僅剩下內衣的美女,等待著他的臨幸。
想想就覺得興奮,似乎他都忘記了城頭上兒子巫珀的屍體。
他知道鳳家向來懷柔,不會輕易動武,這次殺了自己的兒子也是在警告自己而已,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真是可笑,一個兒子能抵消他的霸業嗎?
可想而知,肯定不夠!
兒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可霸業只有一次。
同時,他對自己麾下蠻族士兵的實力也是極有自信,若是三千狼兵在,或許會有些麻煩,可汴城內只有幾千守城廂軍甲士,一個衝鋒他們就垮了,剩下的就是單方面的屠殺。
在西南常年駐守的大淵軍隊,就沒有那隻軍隊能擋住他的蠻族士兵,那怕對方的人數是自己的一倍,也無濟於事,這是蠻族幾百年攢下的凶名!
蠻族士兵兇悍善戰,這是大淵公認的。
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用所有蠻族士兵將汴城填滿,將所有的大淵人殺光,將整個汴城作為蠻族的大本營,進而將勢力伸向江南道。
他要的不止是西南,而是整個江南道。
遠遠望去,蠻族士兵還沒攻破汴城,汴城自己都亂了。
整個城內亂鬨鬨的,從城門口就能看到裡面的亂相。
「全部壓上去!」
幽冥穀穀主有點嫌棄速度慢了。
隨著一聲令下,一千多騎著野牛的蠻族騎士也出動了。
凶性大發的野牛速度也是不慢,很快就將蠻族士兵甩到後面去了。
從遠處看,那些蠻族騎士仿佛一個扇形,匯聚而成向著汴城就撲了過去。
「告訴孩兒們,殺光,搶光,不要放火,這裡還是我們的家!」
「蠻牛騎士第一時間衝進鳳家,將鳳家包圍起來,我要親自殺進鳳家,將鳳家滿門抄斬!」
隨著幽冥穀穀主的命令,蠻族騎士騎著野牛已經衝進了城門口,可窄小的城門口被貨物堵的嚴嚴實實,那些蠻族騎士不得已只能「下牛」步行通過,這下整個蠻族大軍的速度都停滯不前了。
後面追上來的蠻族士兵等不及了,直接架起簡易的爬梯朝城頭登去,後面還有源源不斷的蠻族士兵咬著刀子朝城牆蟻附而上。
短短半個時辰,城外的蠻族士兵已經不下幾萬人了,這還不算遠遠待在後面那些幽冥谷的弟子。
幽冥谷的弟子並未參與攻城,他們在養精蓄銳,等待鳳家弟子的出現,這些人才是他們的目標。
隨著號角聲,汴城的廂軍甲士紛紛從城牆上冒了出來,手中的弓箭井然有序的對著城下的蠻族士兵開始了攥射。
這些廂軍甲士實在是不夠看的,戰鬥力真是低的嚇人,蠻族士兵還沒登城就有人嚇得尿褲子了,實在是有些丟人。
好在有城牆占據著絕對優勢,否則恐怕已經被蠻族士兵擊潰了。
隨著弓箭那種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起,攻城的蠻族士兵慘叫聲開始不間斷的響起,傷亡開始慢慢的增大了,可這些蠻族士兵越是死人卻越是兇悍。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幽冥穀穀主臉上的表情也從興奮變成了不耐煩。
身旁的弟子立刻心領神會,縱馬上前,大聲怒吼道:「谷主有令,再過半個時辰若還是無法登城,全族斬首!」
果然,這些蠻族士兵開始了不要命的衝鋒,簡直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可兇悍也無法一下子彌補城牆帶來的弱勢,蠻族士兵冒著箭雨攀登雲梯,可大多數都被箭雨淹沒掉落了下去,就算有登上城牆的,可很快就被鉤鐮槍捅了下去。
城下蠻族士兵的屍體越來越厚,血也越來越多,已經匯集成了一條簡易的溪流,慘不忍睹。
隨著戰事越來越緊張,幽冥穀穀主有些坐不住了,今天這些廂軍反抗的有些過火了,那些只會欺負老百姓的傢伙,什麼時候這麼有血性了。
從來都是一戰擊潰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殊不知,今天城牆上多了一個人,正是李安。
在他的腳下,擺放著不下二十個人頭了。
都是逃兵的。
凡是臨陣脫逃者,殺無赦!
李安仿佛又變成了十年前那個大淵殺神,帶領忠義軍轉戰南北的時候了。
城門的戰鬥也愈發殘酷起來。
城門除了那些擁擠的貨物,就只有這幾百個鳳家護衛了。
他們是狼兵中的精銳,再加上鳳家的弟子,戰鬥力節節攀升,可也擋不住數量幾倍之多的蠻族騎士的進攻。
已經出現不少鳳家子弟傷亡了。
「大師,是否點燃城下的火油,我們有點扛不住了。」一個渾身浴血的鳳家子弟跑了上來,懇求道。
「扛不住了嗎?」李安問道。
「是!」
可李安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不還沒死嗎,說明還扛得住。」
「啊,什麼……」
那個鳳家子弟咬了咬牙,扭頭跑了下去。
不多時,一個身披將官甲冑的跑了過來,指著李安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讓老子去送死!」
「老子不打了,我看你能怎麼辦,有本事殺了我,我是鳳家嫡系子孫,我就不信……」
下一秒,一道寒光閃過。
一顆人頭滾落了下來。
剛剛開口的鳳家子弟被李安抬手摘了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在場的眾人都嚇了一跳。
鳳家子弟這一次可是全員出動,連鳳藍英都加入了守城,只不過她一直跟著李安身後。
她自然也是被嚇了一跳,剛剛被殺的那個人還是她的一個堂哥,正了八經的鳳家嫡系,可李安絲毫不理,說殺就殺了。
包括鳳舞揚在內的一些鳳家老人卻是露出欣喜的表情,鳳家能有這麼鐵血的孫女婿,鳳家真的要崛起了。
李安面無表情的一劍,右腿踩在了那個鳳家子弟的屍體上,「臨陣脫逃,殺無赦,鳳家子弟再敢言退者,罪加一等,牽連家人!」
如此恐怖的一幕著實把那些鳳家子弟和普通廂軍甲士嚇了一哆嗦。
如此後退被殺,還不如跟那些蠻子拼了。
可蠻族士兵的數量畢竟是守城廂軍和鳳家子弟的幾倍,若是分散開,那就是幾十倍,還是有不少地方被蠻族士兵登上了城牆。
而且就距離李安不過十餘步的地方,四五個蠻族士兵在一個極壯的蠻族將領帶領下,登上了城牆。
蠻族將領也是厲害,手中大刀舞的密不透風,將幾個廂軍的長槍生生劈碎,又抬手一拳,一拳就輕易的將那幾個廂軍打飛出去。
明明只有登城的蠻族士兵只有四五個,可城牆上幾十個廂軍舉著長槍愣是不敢上前,那副樣子像是碰到了老虎的野狗,嚇得瑟瑟發抖。
李安有些不耐煩的走了過來,一把從身旁廂軍手中奪下一桿長槍,徑直朝蠻族將領走去。
那個蠻族將領也注意到李安,看李安連甲冑都沒有,以為李安就是一個農夫,隨意的舉刀就劈了過去。
然而,下一秒,他臉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不等他揮刀,一桿長槍已經深深的刺進了他的胸膛,他有點不敢相信,也有點不甘心的跪了下去。
那個瘦高的大淵人怎麼會這麼厲害?
至於其他幾個蠻族士兵在沒了他們將領這個主心骨後,也立刻沒了鬥志,開始後退起來,很快就被反應過來的廂軍甲士一一捅死在城牆邊上。
「城下多少人了?」
李安擦著濺到手臂上的鮮血問道。
鳳藍英使勁的咽了口唾液,「應該有三四萬人了,蠻族大軍基本上到齊了。」
「好,我知道了。」
李安點點頭,徑直走到城牆邊,想要看看城下的情況,可就在這一刻,一根標槍徑直朝他飛來。
面對標槍,他看都沒看,抬手一抓,直接握在了手心,反手丟了回去。
剛剛投射標槍的一個蠻族將領瞬間連人帶牛釘在了地面上。
「給鳳家主傳令可以出手了!」
一聲令下,久違的鼓聲開始響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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