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將計就計

  吳綽春竟然投降了?

  岳破虜收起羊腿,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李安,至於李安也是握著酒杯,眼前一奇怪,接過錦帛上下仔仔細細的掃視一眼,裡面的內容,果然是要投降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只是他希望明日一早,王爺可以親自出現在吳家的南門接受他的投降,除此之外,別無要求。

  「吳綽春投降了,咱們整個北地徹底歸順咱們了,真是太好了!」岳破虜興奮的舉著羊腿,激動的手舞足蹈。

  李安也感覺到很驚奇,並且因為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北地的武道世家收歸麾下而高興,可同樣他還覺得有些驚異。

  此事實在是太過於不同尋常,畢竟吳綽春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那一步。

  吳綽春麾下還有帶甲數萬,那些武道世家的家主供奉,都是武道高手,沒有理由這個時候就投降。

  念及至此,他將錦帛丟在了案牘上,抬頭喊道:「來人,讓閆清順來本王帳中議事。」

  不多時,閆清順就來到了大帳之中,一見面,就聽到李安抬頭望向他,問道:「吳綽春此人脾氣秉性如何?」

  李安對於吳綽春這個人的了解,不過是僅僅因為對方是吳家堡的家主,當今北地武道世家的盟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而閆清順駐守京畿道,對於吳綽春應該會熟悉一些。

  作戰最重要的莫過於知己知彼,方可百戰百勝,尤其是眼下這種奇怪的現象,更是如此。

  閆清順愣了愣,忙問道:「王爺,不知您要了解此人做什麼?」

  李安將桌上的錦帛遞給了閆清順,待他看完後,也忍不住驚道:「吳綽春,就……就這麼投降了?」

  閆清順合上錦帛,笑著回道:「這個吳綽春嘛,倒是個光明磊落之人,為人正直,做事公私分明,當代名仕,這個不言而喻嗎?」

  李安卻是搖了搖頭,問道:「本王不想聽這些,本王想知道此人心機如何?」

  閆清順沉吟片刻,方才說道:「其實,吳綽春此人也算是忠勇之輩,當年金韃人南下,大淵軍隊望風而降,此人勸阻無果,當即揭竿而起,與周圍幾支義軍一同阻擊金韃人,而且此人兵法韜略甚是了得,一連幾仗,竟然打的金韃鐵騎前鋒損兵折將,最後不得不與之愜和。」

  李安聽得皺眉,卻還是搖了搖頭,表示這些東西也不是他想要聽到的。

  「不過……」閆清順欲言又止的說道。

  「說下去。」這個不過,著實讓李安眼前一亮。

  只見閆清順收斂了笑意,淡淡說道:「其實這個吳綽春雖然對國家忠肝義膽,可對待普通百姓,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聽到閆清順對吳綽春的評價,李安著實有些好奇,這與他之前了解到的,存在的巨大的反差,也著實讓李安更加起了濃厚的興趣。

  「繼續說下去。」李安沉聲道。

  「事情的起因,是有一次吳綽春擊敗金韃人,在返回吳家堡的路上遇到了幾個普通的百姓,可這些百姓根本不認識他是誰,他便停下來,讓那些百姓對他叩拜行禮,可那些百姓卻拒絕了,結果,他便一怒之下將這些百姓通通以叛國之罪,當場斬殺,屠戮殺光。」

  僅僅因為幾個普通百姓不認識他,便直接將人家殺了,如此兇殘的行徑,的確是引人非議。

  可朝廷卻因為吳綽春與金韃人作戰有功,不但無過,反而大加賞賜,至於屠殺平民百姓之事,卻是一揭而過。

  聽到這話,李安的眉頭緊緊的皺起,對吳綽春的厭惡也愈加濃烈。

  隨後,閆清順繼續說道:「後來因為整個北地被金韃人肆虐多年,轄區內的百姓流亡大半,他們吳家堡內也是如此,因此稅收一直都是僅僅達到往年的十分之一,吳綽春一怒之下竟然直接將數十個村落屠殺殆盡。」

  「此人的平日作為,雖然對國有功,可對百姓確實太過於殘忍,只是因為他在北地擁有極大的權勢,朝廷也不會因為幾個賤民而對他做出處罰,所以全都選擇了視而不見。」

  果然,在閆清順的這一番話語之下,李安對於吳綽春的看法,已經徹底變了。

  如此看來,此人做事心狠手辣,是個不折不扣的狠毒之人。

  尤其是對待百姓,甚是兇殘。

  「對了,此人聽說也是世家門閥之後,跟京城的吳家是嫡系血親。」

  聽到閆清順的最後這句話的,李安的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抹冷笑,淡淡說道:「既然吳綽春是世家門閥之後,諸位覺得他真的會心甘情願向本王投降嗎?」

  在場的岳破虜與閆清順聽到這話,皆是神色一振,眉眼之間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沒錯!

  李安是何許人也?

  乃是大淵朝世家門閥的大敵!

  吳綽春怎麼可能會投降於李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清順,你來說說,他會向本王投降嗎?」李安抬頭望著閆清順。

  「這……這個嘛?」

  閆清順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遲疑道:「末將不知該如何回答。」

  李安笑了笑,抬頭看了他一眼,「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這裡又沒有旁人。」

  閆清順頓聲道:「啟稟王爺,末將說真話還是……」

  李安眼睛一閃,抬頭又瞪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顯,自然是讓你說真話了。

  閆清順尷尬一笑,繼續說道:「請贖末將之言,倘若今日,圍城者乃是朝廷上任意一位世家門閥的子弟,吳綽春絕無二話,當場就會投降,可對於王爺,只怕是此人寧可死,也絕無可能向王爺投降。」

  「而且末將以為此事必然有詐,而且還是一個大詐!」

  閆清順知道李安的性情,不敢再藏著掖著,直言不諱的將自己內心的判斷說了出來。

  李安點頭一笑,眉眼露出一抹殺意,算是也認準了閆清順所言。

  「剛剛你說大詐,何為大詐?」李安抬頭望向閆清順。

  閆清順一字一句說道:「賣主求榮!」

  聽到這三個字,饒是李安也不禁臉色驚變。

  此時,整個北地已經沒有大淵朝一兵一卒,一分一毫的勢力了,只有在北面還有金烏貅的人馬。

  「你的意思是說,吳綽春真的要投靠金烏貅?」李安語氣帶著濃濃的驚訝。

  「並非是沒有這個可能,吳綽春此人做事心狠手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既然他不肯投降王爺,那就只有這一條路了,除非他想與整個吳家堡同歸於盡,化作一片廢墟。」閆清順一語中的,將吳綽春眼前面臨的困境一一點破。

  一旁的岳破虜幡然醒悟,難道:「難道是說,吳綽春已經打算投靠金烏貅了,明日投降是假,趁機派人突圍北上,請求金烏貅的援軍是真。」

  李安與閆清順皆是同時點頭。

  「王爺,明日我等該如何?」閆清順明知故問道。

  「那本王就來一個將計就計。」

  李安冷哼一聲,寒澈的眼眸中瞬間凝聚出一絲絲殺意,冷喝一聲,「傳本王令,兵馬集結,準備出擊。」

  ……

  翌日清晨,天色微微發白,正是即將放亮卻又微暗的時候。

  當然,這個時候也是人最犯困的時候。

  只不過,今日的吳家堡一片喜色,昨夜就有人將整個吳家堡的城頭上纏上了彩色的綢布,仿佛吳綽春今日要迎親一般。

  可在吳家堡的北門內,卻是另外一副景象。

  一千身著金韃盔甲,手持鐵骨朵和大斧的金韃騎兵首當其衝,後面則是四千北地騎兵,只不過,他們與金韃騎兵不同的是,那種即將大戰而產生的緊促感。

  徐老一身胸甲,寬袖長袍,手握一桿青龍偃月刀,紅面長須,倒是有幾分關老爺的神采。

  在他的身後,齊家主與白家主一樣是身披胸甲,手持大刀,長槍,左右護衛,肅然而立。

  還有百餘名武道高手,同樣寬袖胸甲,手持各色兵器,他們是三位家主的親隨家丁,毫無疑問,他們個個都是武道高手。

  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眾人紛紛回身望去,疑惑之間,只見吳綽春縱馬飛奔而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酸楚。

  「徐老,本盟主已經派人去敵營,謊稱自己今日於南門投降,料想李安小兒已然中計,現在恐怕已經將兵馬恐怕已經都調往南門,防止老夫反攻,你們便可趁機趕緊從北門突圍而去。」

  徐老點點頭,拱手說道:「吳盟主儘管放心,待我請來援兵之後,便可解吳家堡之圍,到時候你我前後加擊,必然可以擊潰李安大軍。」

  北門緩緩打開,徐老親率五千騎兵趁著天色還未大亮,偷偷摸摸的潛出吳家堡,向著北面柵欄溜了過去。

  剛剛離開吳家堡,徐老便立刻下令五千鐵騎悄悄突破柵欄,向著北面狂奔而去。

  果然,在北面的柵欄處不見一個李安士卒,五千人馬不動聲色地突破了李安的柵欄,一口氣奔出了十幾里外。

  這一路上,徐老都緊繃著神經,雙目如刀,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一路上懷揣著不安,率領著五千騎兵小心翼翼的穿過了李安的營帳,一路上竟然連斥候都沒有碰到,這著實讓他感覺到驚喜。

  不經意之間,徐老緊張的心臟漸漸的緩和了下來,嘴角也流露出一絲絲慶幸。

  「想不到李安的防備竟然如此之弱,這一路上竟然連半個斥候的影子都看不到,看來李安已經被我們的詐降計策所騙,想必這小子現在還在南門,眼巴巴的等著吳盟主出城投降呢。」

  白家主一臉喜色的說道,話里話外都充滿了對李安的鄙視。

  徐老不禁冷笑一聲,「李安小兒固然狡詐,可到底還是個年輕人,手段還是嫩了許多,他莫非真的以為,吳盟主這樣的身份會向他一個賤民之後投降,真是笑話,可別忘了吳盟主可是世家門閥的後裔,豈能向他投降。」

  他的話著實引來一陣哄堂大笑,左右隨從紛紛笑得合不攏嘴。

  「沒錯,等到我們帶來了金韃人的援軍,前後夾擊之下,李安必然大軍崩潰,到時候我們可趁機誅殺李安,李安一死,朝廷那些大員高興之餘,說不定會將整個北地封賞給我們。」

  「哈哈哈哈,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就是北地這片天的王,光宗耀祖,就在今日!」

  「……」

  徐老幾個人聯想到未來的一片美好生活,頓時高興的有些得意忘形。

  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奔出吳家堡數十里之外,將整個李安的營地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隨即,所有人緊繃的神經都慢慢的鬆懈下來,以為徹底逃離了李安的包圍圈。

  可惜,他們卻渾然不知,就在他們道路兩側的密林中,一雙雙凶光畢露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他們,仿佛已經隨時攝人的猛獸。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