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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選擇了一處河流與山腳的交叉口作為神火軍的營地。
至於南下擊潰蔡文遠的事,現在還不是最急的事,現在他還需要一位善守良將替他守衛五羊城外的駐地,緊靠仇天還不夠,仇天衝鋒陷陣可以,讓他抵擋金烏貅的十五萬大軍還遠遠不夠。
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閆清順了。
李安讓人把閆清順叫過來,想要招降此人,不多時,一臉決然的閆清順大跨步的走進軍帳。
相對於身上的傷,內心的傷才是最要命的,差點就讓他以死報國了。
「王爺,要殺要剮,隨你的便,可要是讓我投降,想都別想!」一見面,閆清順當即就對李安喊道。
這個閆清順的脾氣依舊如此,又臭又硬,怪不得被貶。
李安卻不理,「閆將軍,你也是寒窗苦讀多年的聖賢書,為何輕易言死?」
「你要是死了,你的家人怎麼辦?」
閆清順眼眸一閃,對於李安這話,由不得他不觸動,他的家人可都在京城。
這是大淵的一貫作風,將領外出任職,家中老小必須留在京城,由內機監監視。
聽到家人,這兩個字,饒是閆清順心硬如鐵,可也忍不住心頭一顫。
他這等細微變化如何瞞得過李安的眼眸,閆清順是個忠臣良將,可他還是一個人,既然是人,如何改變了七情六慾,家人就是他的軟肋。
閆清順冷哼一聲,傲然道:「怕什麼,本將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就算我死了,我的家人自然由國家贍養。」
李安也不解釋,將京城暗影衛傳來的情報丟到了地上,淡淡道:「你自己看,這是京城的情報,你若是看完後,還想要為這個國家以死明志,本王絕不攔你。」
鐵雲拿起那封情報,遞給了閆清順,沒好氣道:「看看你就知道了,什麼玩意,還傻乎乎的死忠!」
閆清順剛要發怒,卻還是鬼使神差的接過了那封情報,只一眼,整個人就徹底七魂去了六魄。
只見閆清順鐵青色的臉上布滿了恨意,咬牙咬的咯咯作響,赤紅的眼眸,一顆顆豆大的淚珠滴落下來,滿腔恨意,卻難以訴說。
「宋桓,我閆清順對你忠心耿耿,即便是被攝政王俘虜,都不曾對你有半分異心,可你竟然將我的妻兒老小全都關了起來!」
閆清順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番話來的。
那封情報上,一字一句的寫道:「閆清順兵敗被俘,當今陛下大怒之餘,將閆家滿門抄家,家口全都押入內機監詔獄,等待候審。」
這無疑是給了閆清順狠狠地一記悶棍,將他一生的信仰,生生擊碎了。
閆清順兵敗被俘,宋桓非但沒有命令京畿道官兵發兵搭救,反而迅速將閆家抄家,家口全都關押進詔獄。
現在閆家滿門不知道在詔獄中遭受何等折磨呢!
宋桓此舉,毫無帝王的恩情,反而是寒了天下人的心。
完全就是落井下石。
任誰換作現在的閆清順,也必然是悲痛欲絕,自己一生為國,即便是一貶再貶,也毫無怨言,仍舊是一心想要立功,得到賞識後,再一次回京任職。
可誰料到,自己不幸兵敗被俘,結果就是家門破碎,滿門入獄。
這樣的君主,該如何效忠於他。
勃然大怒之下,閆清順直接將寫滿情報的紙咬在嘴裡,一口口的將紙生生咬成了碎片,吞咽了進去。
看著這般憤怒的閆清順,李安卻嘆了一口氣,心有感觸的搖了搖頭。
當年的他,與如今的閆清順何其的相似。
感同身受,才是最合適的。
趁著暴怒之下的閆清順,李安繼續說道:「你久居朝堂,自然知道大淵乃是世家大族把持朝政,你年紀輕輕,身居高位,而且脾氣又倔,不願與他們同流合污,自然讓那些世家心生忌憚。」
「或許你還不知道,當朝蔡相之子蔡文遠帶領西北軍團的前鋒已經進駐京畿道,總覽軍政大權,此番若是你勝了,軍功也必然被蔡文遠所竊取,至於你,後果不用多說了吧。」
李安這番話,絕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實,如此殘酷的事實,猶如一道雷霆落到了閆清順的身上,不亞於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令他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
陡然之間,心底都涼了三分。
「畢竟蔡文遠可是蔡相之子,而你不過是一個百姓之子,誰會注意到你,而由蔡文遠鎮守北地,宋桓也可以蔡家的支持,而得到的利益也會比你多得多,畢竟你的父親不過是一個百姓而已。」
李安一口一個你父親是百姓,徹底在閆清順的心底烙上了與世家大族為敵的烙印。
無異於在他的傷口上再劃了一刀。
潛意識就是告訴他,只要世家大族在,你閆清順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如此一來,閆清順自然就會明白,只有推翻世家大族的統治,他才有出頭之日。
可如何推翻呢?
光靠自己肯定不行,那就只有投靠李安了。
在如此刺激之下,閆清順幾乎就是沒得選擇,只能投靠李安了。
殘酷的事實就擺在眼前,閆清順心有不甘,可也還是無可奈何。
沉默片刻,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訴李安,他的心底做了很大的鬥爭。
最終,那一抹苦澀的一笑,似乎已經表明了態度。
他一心報國,可卻被世家大族當做棋子般,如今又被李安俘虜,家中老小下了大獄,現如今他已經是一無所有了。
自古英雄多遲暮,他閆清順雖然尚未到遲暮之年,可人生無疑是已經達到了遲暮。
李安一直盯著閆清順的表情變化,猜測著他內心的活動歷程,當閆清順一臉釋然之際,他就知道了,時機到了。
他索性走到了閆清順面前,正色道:「聖賢有雲,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你閆清順也算是一代儒將,難道就甘心如此被世家壓在頭頂,連氣都不敢喘,這樣的日子還沒過夠嗎?」
「堂堂七尺男兒,豈能受此屈辱,何不歸降本王,助我成就一番大業,等來日本王踏破京城之際,便是你剷除世家門閥,報仇雪恨之日!」
既然是行伍之人,還是直截了當來的合適。
已經被轟擊的外焦里嫩的閆清順聽到這話,虎軀一震,猛地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李安。
似乎在這一瞬間,他又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安這番招降,不亞於給了閆清順一個活命的機會。
讓已經活在絕望中的閆清順,再一次獲得了新生。
要知道,他曾經是李安的部下,統御過他與金韃人血戰過,也算是過命的交情,而他呢?
突然帶兵襲擊李安的城池,而之前李安曾未有招惹過他。
此舉,已經是不義之舉!
甚至,在鐵壁城城下的那一刻,他都有了要殺李安的心思。
可即便是如此,然而李安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真心想要招降他。
光是這份氣度也足以讓閆清順不由自主的感到佩服與震驚。
試問天下強者,何人有如此大的胸襟?
況且,如今他已經如一隻喪家之犬般,京畿道視他為敗將,那些敵對勢力,恨不得藉此時機,欲除之而後快。
至於蔡文遠……
還是算了吧。
如果再去世家大族的手上當一隻狗,他寧可死。
眼下,也只有歸降李安合適,不過,即便是歸降李安,恐怕也沒什麼領兵的機會,算了,能活命就不錯了。
權衡許久,閆清順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終於,他還是做了決定。
「撲通」一聲,閆清順雙膝跪地,頭磕在地面上,拱手道:「承蒙王爺不棄,不計前嫌,收納在下,在下以祖宗起誓,絕不會背叛王爺,為王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當年大淵朝三品武官,京畿道的大將,閆清順,終于歸降了。
「哈哈哈,本王能得到閆清順將軍的效忠,當真是如虎添翼。」李安心裡暗暗竊喜,能得此良將,金烏貅的十五萬大軍也就是個笑話。
念及至此,他親手將閆清順扶了起來,將他扶到了座椅上。
這著實讓閆清順受寵若驚,局促不安。
一旁的鐵雲哈哈一笑,「不必如此,咱家王爺向來隨和,沒那多事,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閆清順隨即也大笑一聲,冰釋前嫌,從今往後,那就是生死兄弟。
這還沒完,李安笑道:「既然你加入了本王的陣營,本王就先給你一個小禮物,本王已經派人去解救你的一家老小了,相信很快你們就能團聚了。」
「啊,什麼……」
閆清順當場愣住了,沉寂片刻,忽然再一次跪在地上,「王爺,我閆清順感謝王爺的大恩大德!」
李安趕緊又將其扶起,再一次說道:「清順,你我以後就是生死兄弟,不必如此客套。」
「本王再傳一令,命閆清順替代仇天鎮守五羊城外大營駐地,以及周邊城池,也皆為閆清順鎮守。」
閆清順此人治軍嚴謹,尤其善於防禦,由他鎮守五羊城附近,面對金烏貅的十五萬大軍絕對是應付的來。
只要擋住金烏貅的十五萬大軍,他也好專心致志的收拾一下蔡文遠之流了。
閆清順不由得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李安竟然如此大度,自己才剛剛歸降,轉眼間就被委以重任。
而且是半數軍隊的指揮權,給了自己?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突然反水嗎?
驚訝之餘,閆清順忽然問道:「王爺如此信任末將,難道就不怕末將反水?」
李安卻是搖了搖頭,豪然一笑,「我李安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我也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會看錯人,你閆清順絕對是一條漢子,既然如此,本王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一番話說的閆清順心頭暖呼呼的,用什麼詞都難以形容心中的感動。
與當今陛下的棄之不用,以及世家大族的提防相比較,李安對他的信任和重用,根本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這如何不讓閆清順感動。
他激動的雙手抱拳,義正言辭道:「多謝王爺信任,我閆清順無以為報,願報之以桃,請王爺放心,只要我駐守之地,便是千軍萬馬也休想攻破。」
李安大喜,當即道:「事不宜遲,你趕緊去五羊城外找仇天,替本王將金韃人釘死在五羊城外!」
「末將遵旨!」閆清順深深一拜,便告辭了。
望著離開的閆清順,李安心裡可謂是大喜,冷冷一笑,「金烏貅,很快你就知道了,面對閆清順的鐵血防禦,那種無從下口的感覺,一定會逼瘋你。」
與此同時。
蔡文遠已經等不及了,親率西北軍團的前鋒精銳直逼李安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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