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雖然也有客人,可素質明顯高了不少,全都小聲的交談著,沒一個大聲說話。Google搜索
李安幾人一來到二樓,幾張陌生的面孔立刻引來了所有注視的目光。
真的是所有的目光。
二樓的客人齊齊扭頭朝他們望去,一個個的眼神些怪異。
孫少薇似乎也覺察到了,低聲對著身後的曲文說了句,「小心。」
曲文點點頭,毫不示弱的迎上了周圍的目光。
瞬間,氣氛變得怪怪的。
小廝一臉嬉笑,對著周圍客人說道:「諸位,這些是我十里堡外來的客人,都是貴客,諸位勿怪勿怪。」
孫少薇揮了揮面前的難聞氣味,要了一張靠窗戶的桌子,一抬頭就能看到熙熙攘攘的街道,似乎這樣可以抵消她一部分的焦慮。
李安也隨便坐了下去,兩個人隔的很近,可剛一坐下,李安就聞到了從孫少薇身上傳來的淡淡體香。
李安皺了皺眉,心想這傢伙女扮男裝,難道不知道男人從不噴香水的嗎?
孫少薇明顯倒也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大大方方道:「不知道閣下一個大淵人為何跑來這西南蠻荒之地,而且還帶著女兒,難道不怕出什麼」
「危險?」
李安笑了笑,只是搖了搖頭。
這世上能讓自己感覺到危險的可是不多。
「孫少薇?」
李安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人來,正是當朝太傅孫謙。
這姑娘也是從京城來的,莫非與孫太傅有些淵源。
「孫謙最近怎麼樣了?」李安漫不經心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
孫少薇猛地站了起來,一臉震驚的表情。
這一舉動把周圍的食客都驚的朝這邊望來。
曲文趕忙咳嗽一聲,「少主,坐下,這裡不比家裡,不可如此失態,恐引來宵小麻煩。」
孫少薇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白皙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失禮了。」
曲文眉頭一皺,緊盯著李安,「閣下說自己一介布衣,為何知道孫謙孫大人的名諱?」
「孫太傅為國為民,嘔心瀝血,如此德高望重的大淵肱骨重臣,我一介布衣就不能知道了。」李安回道。
這句話頓時讓孫少薇兩人心裡一熱,尤其是孫少薇表情明顯變了變。
李安忽然看向曲文,「鐵腿無敵水上漂,閣下莫非就是鐵腿無敵曲文前輩。」
聽到這話,曲文一愣,目光打量著李安表露出一抹驚異。
這世上還記得他鐵腿無敵水上漂的還真是不多了,也就一些老怪物還記得,尤其是他進入孫家成為供奉之後,在江湖上的名聲徹底消失了。
曲文哈哈一笑,略帶自豪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記得老夫的名字。」
孫少薇倒是沒注意到曲文的反常變化,清澈的目光落到了李安身旁的暖暖身上,不知為何,她竟然露出會心一笑,「李安少俠,這個是你的女兒嗎?」
暖暖甜甜一笑,也很大方道:「你好,我叫暖暖,暖是暖暖的暖。」
「哎呦,小姑娘真可愛。」孫少薇忍不住被逗笑了,伸手摸了摸暖暖的頭髮。
暖暖卻不樂意了,撅著嘴,瞪著眼,「我娘親說了,不許別人碰我的頭髮,我會不長個的。」
「太可愛了。」孫少薇捂著嘴笑道。
一旁的曲文尷尬咳嗽了幾聲,暗中提醒她注意一點。
「失禮了,我最是喜歡孩子,暖暖又是如此可愛,這才有點失態,見笑了。」
孫少薇面色微紅,語無倫次的解釋著,不過這解釋實在是太勉強了。
李安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他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對面,對面是個茶樓,是個通體用西南特有竹子搭建的竹樓,這倒是很符合這裡的氣候。
也許,只有高高的看這片土地,才能看出不一樣的地方吧。
恰巧。
對面二樓的茶樓窗口上也有一個女子,那女子依偎在茶桌前,手裡捧著一本書,處處透露出一種淡雅的讀書氣。
遠遠望去,像極了一朵盛開的白茶花,令人忍不住怦然心動。
任何男子都忍不住心動,這倒不是因為一見鍾情,而是女子那種恬靜淡雅的氣質,特別吸引人的目光。
雖然中原王朝的女子多以女子無才便是德來限制女子讀書,可大淵朝立國以來就鼓勵女子讀書。
只有飽讀詩書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腹有詩書氣自華,厭伴老儒烹瓠葉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可李安眸子一寒,僅僅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子不簡單。
那個女子也注意到李安,亮若星辰的眼眸忽的一閃,輕輕一撫耳邊秀髮,對著李安點頭一笑,起身便離開了。
「怎麼了?」
孫少薇探頭探腦的朝外望去,「你看什麼看得這麼津津有味的。」
李安搖搖頭,「沒什麼,不過這裡處處透露著不尋常,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聞言。
曲文也點點頭,右手不經意的搭在桌子上,悄悄將桌布掀開,裡面露出密密麻麻的刀斧劈砍的印記。
若是尋常店鋪的桌子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劈砍的痕跡?
這時,店鋪小廝走了過來,一臉客氣道:「幾位想吃點什麼?」
孫少薇剛要開口點菜,只聽曲文語氣一變,冷冷道:「就要四碗素麵,別的什麼也不要。」
小廝點點頭,「幾位稍等,四碗素麵馬上就來。」
可就在這時,剛剛二樓的客人齊齊站了起來,一個個從桌椅底下,柱子後面,各自取出了一些棍棒,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
李安淡定的抿著杯中茶水,目光一直都在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至於身後的事,他懶得去管。
也不用他管。
這些辣雞實在是不配他出手。
曲文哈哈一笑,抬手輕輕落在了桌子上,只聽一聲巨響,周圍的桌椅皆被反彈的氣力震碎了。
此舉非三品高手不能為之!
「哈哈哈!」
「看來今天我們碰到高人了。」
人群分開,一個面容像個癩蛤蟆的中年人踏步走了過來,對於李安他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多看。
他的注意力被孫少薇吸引了,究竟是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郎,還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娘子。
「在下鮑扈,是這家酒樓的最大的股東,這裡我說了算,不瞞諸位,我還是當今段家家主的大舅哥,上個月我妹妹剛剛嫁到段府。」
鮑扈一開口就把段家搬了出來,目光落到孫少薇身上,哈哈一笑,「你們幾個竟然敢在我這裡吃白食,簡直是找死!」
「吃白食?」
孫少薇頓時愣住了,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桌子,不解道:「你胡說什麼呢,我們了要了四碗素麵,況且還沒端上來,我們怎麼會吃白食?」
「誰說沒端上來,明明是你們都吃了!」鮑扈冷冷一笑。
旁邊那些人也紛紛開口幫腔,「沒錯,我們素麵都上了,你們吃乾淨了,竟然敢不付錢!」
「就是,敢在這裡吃白食,你也不打聽打聽這是什麼地方。」
「乖乖的把錢付了,什麼事都沒有,否則把你們都沉了塘!」
曲文見勢不妙,也明白這些人就是來要錢的,一把攔住孫少威,笑道:「好,面的事就此作罷,你們就說多少錢吧。」
「這個數!」
鮑扈冷哼一聲,伸出了五個指頭。
「好,五兩銀子是吧。」曲文本著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想要拿銀子。
可一摸口袋就尷尬了,錢都讓李安拿走了,他現在是身無分文。
「這……」曲文望向了李安,可李安只顧看外面,根本沒理。
「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要去報官。」
孫少薇俏臉通紅,撅著嘴角就要走。
堂堂當朝太傅孫謙的女兒,何時受過這種委屈,要不是因為那個事,她何至於淪落於此,這若是在京城,她立刻喊人直接把酒樓給平了。
就在這時,只見鮑扈掃了一眼幾人,搖頭道:「報官,老子就是官,幾位沒錢也敢來我這裡吃飯,真是活膩了,現在拿出五千兩,這事就算了,對了,這四碗素麵的價格是五千兩!」
什麼!
聽到這話,曲文都愣了愣。
且不說他們吃了沒,就是吃了也用不著五千兩銀子吧?
什麼面值五千兩,金子做的嗎?
曲文氣的不輕可也無可奈何。
念及至此,他剛要張嘴想要少一點,一旁的鮑扈囂張的打斷道:「你們幾個聽好了,還有那個抱孩子的傢伙,今天你們不拿出五千兩,就別想走,另外這個眉清目秀的傢伙不能走,想走也是明天早上。」
此言一出,周圍傳來刺耳的淫笑聲。
孫少薇臉色大變,下意識的緊了緊衣襟,頓時有些害怕了。
「放心,只要你今天晚上伺候好我,我或許……」
「啪!」
不等他說完,李安已經走了過來,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你記住了,在我面前還輪不到你放肆,另外把四碗素麵給我端過來!」
這一巴掌打的可真是響亮極了。
瞬間現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驚詫的望著李安,連曲文跟孫少薇也愣住了。
沉寂了幾秒過後。
鮑扈是徹底的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估計也是因為火辣辣的臉頰才反應過來的。
「你……你敢打我?」鮑扈捂著臉道。
「啪!」
又是一聲清脆,鮑扈的另外一邊臉也狠狠地挨了一下。
「廢話真多!」
李安若無其事的走回座位,神情冷漠無比。
「完了!」
「這事怕是鬧大了!」
曲文心頭一震,臉色無比難看。
倒是孫少薇露出一抹驚異之色,兩對明亮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李安。
果然,短短几秒後,一聲帶著濃濃羞辱和憤怒的怒吼陡然響起,「都給我上,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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