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是不是見過?

  「她是誰?」

  等一碗綠豆湯喝完,牧野總算恢復了幾分精神,嗓音沙啞地問南翊珩。

  「據說是蘇晚的表妹。」

  牧野擰起眉頭。

  南翊珩一邊挽袖子一邊道:「你先歇著吧,我去幫忙?」

  「什麼?」牧野詫異地看他。

  便見南翊珩衝著他嗤笑:「牧小狗,互幫互助,也是這世間生存的法則之一。」

  牧野狠狠皺了下眉頭,原本蒼白的臉,瞬間黑下去幾分。

  南翊珩沒理會他,搖了搖頭,笑著走了出去。

  -

  後院內,正刨土的阿拉雅看見他,抬手拿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臉上的汗。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我不來,你自己也弄不完啊。」南翊珩走過去,拿了茄子苗開始栽種。

  阿拉雅一邊刨土一邊道:「你兄弟看著好兇,我還以為他要打我。」

  「怎麼會?」

  話雖如此,南翊珩還是笑出了聲。

  阿拉雅撇嘴搖頭,「反正我看著是這樣。」她說著,看了南翊珩一眼,咧嘴笑了。

  「還是你好,知書達理,溫柔懂事。」

  「咳……」南翊珩險些被她這一句話給嗆死,好一會兒才止住咳嗽,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道:「姑娘成語說得很好,但,以後別再說了。」

  「為什麼?」阿拉雅不解。

  南翊珩尷尬地咳了一聲,「敢問,姑娘的成語,是誰教的?」

  阿拉雅抱著鋤頭一臉得意道:「本姑娘自學成材。」

  南翊珩:「難怪……」

  「什麼難怪?」

  「沒什麼。」南翊珩擺擺手,「就是……姑娘對成語,可能有些誤解,日後,還是少說吧。」

  「哦。」阿拉雅緩緩點頭,心覺是自己對中原文化了解得不夠深入,鬧了笑話,於是,虛心受教了。

  而南翊珩卻是看著她沒說話,臉上也沒了笑容。

  「怎、怎麼了?」阿拉雅忐忑地問。

  南翊珩略蹙了下眉頭,問:「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怎麼可能!」阿拉雅猛地一跳,一下子跳出三步遠。

  「我才沒見過你,從來沒見過你,你可不要污衊我!」

  阿拉雅瞪著雙大眼睛,一邊擺手一邊激動地說。

  見狀,南翊珩笑了下,「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小雅姑娘還是趕緊過來幫忙的好,你表姐可是說了,要是她回來的時候,咱們還沒種完這些菜,可就沒晚飯吃了。」

  「哦。」阿拉雅鬆了口氣,走回去撿起鋤頭,繼續刨土。

  但她到底是不放心,生怕南翊珩認出她來,是以,一邊刨土,一邊偷偷打量南翊珩,見南翊珩認真種菜,再沒看過她,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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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防止自己被認出來,當晚阿拉雅費了好大一股勁兒將自己算命的東西全都藏了起來。

  藏好後,阿拉雅鬆了口氣,躺在床上慶幸蘇晚換了新房子,讓自己有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畢竟,中原人大多講究禮節,南翊珩看著知書達理的,肯定不會闖到自己房間裡來。

  想到這兒,阿拉雅頓時放了十二個心。

  然而,她這心還沒放熱乎,就被人提了出來。

  「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翌日,牧野坐在床上,皺著眉頭盯著負責送飯的阿拉雅問。

  聞言,阿拉雅險些手一抖,把飯菜甩出去。

  但她努力忍住了。

  「公子真會說笑,昨天你醒的時候,咱們不是剛見過麼?」

  說完這句,阿拉雅背過身,將飯菜放到桌上,而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任由牧野在屋內氣急敗壞地喊她,她都生死不回頭!

  「餵……」

  「餵……」

  南翊珩迎著牧野氣急敗壞的聲音掀開帘子進來,見牧野眉頭皺成「川」字,笑問:「誰又惹你了?」

  牧野氣急敗壞:「你說那個小雅姑娘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南翊珩一臉茫然。

  牧野生氣道:「我覺得她就是故意的。」

  南翊珩無語,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後,走到桌邊去倒水。

  「我勸你少說兩句,你這幾日,可是要指望人家照顧你的。」

  「不是有你麼?」

  牧野皺眉。

  「哎……」南翊珩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揚著嘴角好笑地看著他:「你可真是出身富貴,不知民間疾苦啊……」

  牧野不高興地黑了臉。

  南翊珩放下水杯,活動了一下筋骨道:「我最近忙著給恩公幹活,沒空理你。」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

  不等農忙告一段落,徐老三和李氏的和離書便辦了下來。

  等蘇晚這邊收到消息時,徐老三已經踏上了從軍的路。

  孟氏看完徐老三托人捎來的信,長嘆了一口氣,卻是沒說一句話。

  那之後,日子變得飛快起來。

  等阿拉雅驚喜的告訴蘇晚後院的青菜種子發芽了的時候,已經是六月下旬。

  蘇晚跟著她去後院轉了一圈,欣賞了剛發芽的青菜,又順路摘了兩根黃瓜,這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你相公怎麼還不醒?」

  蘇晚坐在門口吹著小風吃黃瓜時,阿拉雅問她。

  「不知道。」

  「你不擔心嗎?」阿拉雅蹙眉看她。

  「擔心……」蘇晚笑了下,對上阿拉雅的眼睛:「擔心有什麼用啊?」

  阿拉雅被問得一噎,慢吞吞地移回視線,盯著遠處的河水出神。

  -

  沈家院子附近,沒什麼人家,除卻那條河,其他都是青草樹木。

  是以,即便是夏日,坐在門口吹風也很涼快。

  蘇晚啃著黃瓜,微微偏著頭,看著左前方的樹下。

  此時,那裡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徐青雲,不知道的人,會以為徐青雲在睡覺,但蘇晚清楚,徐青雲如今這般,是因為試毒導致的。

  她心下長嘆一口氣,扯了扯嘴角,卻有些笑不出來。

  距離南翊珩和牧野離開,已經過去了幾日。

  她無心跟兩人打聽什麼,收了診金,又給兩人準備了些吃的,便讓人走了。

  人走的當天,她找孟氏聊徐青雲的病,也聊治病的法子。

  原以為孟氏如此疼愛徐青雲,斷不會輕易答應,卻不想,孟氏答應了。

  直到今日,蘇晚還記得孟氏那時的模樣。

  兩眼發紅,雙眸含淚,卻是握著她的手,慈祥又溫柔的拍了拍她的手,跟她說:「我們嬌嬌,是個好孩子,娘相信你,你做什麼,娘都相信你。」

  因著這一句,蘇晚覺得肩上的擔子陡然一沉。

  而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可仍未試出徐青雲身上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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