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諫本就不是會作弄人、作踐人的性子。
如今縉雲伯都如此低聲下氣了,他也不會為難他一家。
「縉雲伯,我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自然是知道。」縉雲伯點頭如搗蒜,誰不知道駙馬溫潤如玉且寵愛妻女?
「你既然知道就別再讓你的好兒子在我們長公主府外徘徊。」
原本他沒有捅破到縉雲伯府那邊,就是因為顧及縉雲伯的面子。
當初縉雲伯在朝為官時可是諫議大夫,直言不諱。當時誰不說他正直?後面因病才退了下來,繼承了其父老縉雲伯的爵位。
他剛才罵雲景總是愛顧及面子,他又何嘗不是呢?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不會輕易和別人完完全全的撕破臉皮。
「否則,別怪我見一次打一次。」雲諫如是說。
「知道。」縉雲伯腰彎的更狠了,「我以後會管教好兒子。那麼現在我們能夠走了嗎?」
縉雲伯揮揮手,讓他們離開。
讓下人將縉雲伯帶來的東西清點一下,能保存的東西都收進庫房,不能保存的給顧徑微看看,讓她決定怎麼處置。
自己則重新回到書房,雲景仍在他的書房坐著。
原本雲景是跪著的,可是雲諫去見縉雲伯的時候就讓他起來了。
說到底他也沒有犯特別大的錯誤,不可能讓雲景跪那麼久。
另一邊的縉雲伯與唐少珩,一同坐在馬車裡。
原本唐少珩是想自己騎馬的,但是被縉雲伯一個眼神給拒絕了。
縉雲伯現在正在氣頭上,正想罵他一頓出口氣,怎麼可能讓他自己騎馬呢?
「爹……」唐少珩戰戰兢兢的。
縉雲伯很生氣,聲音也硬邦邦的:「別叫我爹,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兒子知道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縉雲伯冷哼一聲,「早幹嘛去了?」
就因為唐少珩總往長公主府跑,現在可以說是滿京城都在看他們唐家的笑話!
都說他們唐家,當初有郡主這樣一個兒媳婦還不滿足,居然允許兒子另娶妾室,還允許妾室對郡主不敬。
實在是丟人至極。
更何況約定俗成的是,娶了公主娶了郡主,便不能納妾娶小。
可是唐少珩呢?
唐少珩弱弱的辯解:「兒子只是情難自禁。」
「情難自禁?」縉雲伯看都不願意看他,「你如此行事,讓我們唐家被他們看笑話不說,還敗壞了昀昭郡主的聲譽。」
當初有多少人嫉恨他們家尚郡主,現在就有多少人等著看笑話!
「當初你失憶,要麼全忘了都容易辦一些。」
如果只是失憶,沒有其他人的出現,他和雲迢何至於和離?
可是他偏偏失憶之後還記得一個嫿嫿,這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
「兒子知錯了,但憑爹爹處罰。」唐少珩知道,今天這件事肯定免不了被縉雲伯處罰,至於處罰是什麼他也不太清楚。
「你這樣讓我如何放心把唐家的重擔交付於你?」縉雲伯心裡始終都是偏向自己的小兒子的。
大兒子再優秀,也不如小兒子。
畢竟小兒子是如珠似寶般養大的,和他也更為親厚一些。
他已經做好了幾年後把唐家交付給唐少珩的準備,但是沒想到生出了這個變故。
「等會回府後,你便去祠堂那些祖宗面前,去他們面前跪著。什麼時候知道錯了,知道以後該怎麼做了,再出來告訴我。」
「是。」唐少珩欣然接受他對自己的處罰。
縉雲伯看唐少珩這個模樣,心裡暗暗搖了搖頭,他之前的所作所為,讓長公主殿下和駙馬怎麼放心把心尖尖上的女兒交給他?
更何況還有聖上和太后兩尊大佛在,更是難上加難。
回府後,唐世忱看到身上沒有一絲傷痕的唐少珩,直接愣住了。
他以為就算雲諫不把唐少珩打死,也會將他打殘,可是為何唐少珩還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哥,你總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唐少珩知道他蔫兒壞,也知道現在他心裡在想什麼。
其實從他出門,快走到長公主府門口時,他就知道了唐世忱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真的很想試一試,這才沒有原路返回。
只是沒想到會連帶著縉雲伯也受盡了委屈。
「沒有。」唐世忱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會因為這個被駙馬打一頓,這麼看來,駙馬實在是太溫柔了。」
「臨序,長瑾。」
原本走在前面的縉雲伯退了回來「臨序,你回房去,長瑾,你去祠堂跪著。」
唐世忱聽到縉雲伯這麼說,挑了挑眉:跪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