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之隨手抄起來手邊的鍋蓋就去擋。
碰的一聲,好在棒子打偏了幾分,並沒有傷到平兒。
「平兒,沒事兒吧?」
姜暖之皺眉看他。
平兒看了姜暖之:「阿暖,你的臉.」
姜暖之伸手摸了把自己的臉頰,被刮破了。似被木頭碎屑刮破了,帶了些許血跡,她不甚在意的道:「沒事。」
當下黑著臉回頭去看那下黑手的夫妻兩個:「你們還真是」
「躲開!有暗箭!」
姜暖之一句話未曾說完,下一秒,就聽到破空聲傳了來。
與此同時,
黎戎手中筷子被他迅速自窗邊射出去。
姜暖之攔住平兒躲閃,恍惚之間回過頭,就見到門邊上的小玄庭被那短箭正中胸腔。
「天啊!殺人了!殺人了!」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人群之中不知誰喊了這麼一聲,大家四散奔逃。
倉皇之中,周圍一片混亂,姜暖之顫抖著手去扶起小玄庭:「小玄庭,能聽到暖姨說話嗎?」
小玄庭眨眼間嘴唇烏青,張著小嘴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
姜暖之皺眉,下一秒,掏出銀針來瞬間封住他的幾個大脈。
顧不得旁的,即刻帶著孩子進去屋子裡頭治療。
「平兒,小呂,進來幫我!」
外頭襲來的男人顯然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愣在了原地。
本身還心有些不甘的婦人只嚷嚷了一句:「這……這可跟我們沒關係!」
說罷,架著她夫君,帶著兒子眨眼之間便是也跑了個沒影。
周圍人群似鳥獸一般一鬨而散。
「公子,得手了。」
趙府之內,一個通身穿著夜行衣的奴僕,跪在芙蓉暖帳之外回話,他的手死死的捂住右側臂膀,隱有血跡滲出。額上鮮血直冒。
檀香自香爐悠然而上,趙修遠捧著一碗湯藥,放到嘴邊輕輕吹涼了,才餵給趙曦月。直到趙曦月皺著眉頭慢吞吞的喝了這麼一口之後,他才回頭來問:「當場斷氣了?」
下屬捂著還在上起還在流血的手臂,啞著聲音回話道:「屬下並未瞧見六殿下斷氣,只是,屬下這一箭上頭淬了五毒散,五毒散無藥可解。且正中心窩。六皇子絕對活不成了。那院子中有高手,屬下也是趁其不備得的手,為怕暴露身份,便迅速撤回。」
趙修遠眉頭微挑,慢條斯理的盛了藥來,放在嘴邊吹了吹:「六殿下到底年歲還小,莫不是以為穿個女裝旁人就認不得他了。更好笑的是,他竟然還藏在了黎戎的地方,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好些心。」 一邊說著,一邊將藥餵到了趙曦月的嘴邊。
趙曦月卻是直接將藥推開,眸子中閃過些許興奮:「哥哥,如此,是不是可以連同黎戎一起除掉?」
趙修遠聽了,不覺莞爾:「你呀,從前整日戎哥哥戎哥哥的叫著,如今就這般希望他死了?」
趙曦月撅嘴,聲音帶著撒嬌道:「哥哥真是的,怎麼又取笑人家?要不是黎戎不爭氣,如今我怎麼會被那些貴女嘲笑?她們一個個和我姐姐妹妹的相稱,背離裡頭都看不起我,認為我趙曦月是那等背信棄義,落井下石之人。上兩日去沈家,沈老太君都對我異常冷落。」
「你呀,還是小女兒心性。」趙修遠略搖了搖頭:「不要拘泥這般小事兒裡頭,你只需要知道,經此一事,世上許是再無黎戎這個人了。世人多健忘,過上幾年,大家只會記得,你是金尊玉貴的攝政王側妃。」
趙曦月聽著,猛的捂住了嘴:「哥哥.我不是和沈家定親了嗎,和攝政王有什麼關係.再說,攝政王那般年歲了,攝政王妃又著實難對付」
趙修遠冷冷一笑:「既然沈家不識抬舉,哥哥自然不會讓你嫁過去。曦月,你當真不想要那至高無上的位置嗎?」
趙曦月眸子中也閃過些許狂熱,到底還是皺眉道:「可是哥哥,我從前到底是和黎戎牽扯頗深,攝政王他和黎家.他當真不會介懷嗎?」
趙修遠:「男子心中,這些本就無足輕重。如今我趙家對攝政王忠心耿耿,在他的後院給你求個側妃的位置,想來不難。曦月,攝政王如今正直壯年,可攝政王妃多年只得了一個兒子,還是個不知道什麼就死了的病秧子。你嫁過去,只要肚子爭氣,何愁來日?」
趙曦月眼睛亮了下,紅著臉道:「都聽哥哥的。」
說罷,又好奇的問:「哥哥,黎戎會死嗎?這次是不是真的能將他殺掉?他一日活著,我就一日不踏實。」
趙修遠淡淡的又端起了藥碗:「他應該命不久矣了。我也沒想到,他都已經殘廢了,卻還收留了六殿下。想必是想得那一份從龍之功,為黎家平反。
可惜,他跟錯了主子,又根本護不住人。
想來,用不了多久太皇太后就會得到六殿下的消息。屆時,看到六殿下在黎戎的地界死得悄無聲息.」
這般說著,趙修遠眸子裡頭帶了幾分狂熱:「還真是精彩,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這場好戲了。」
「哥哥,你可真是聰慧。此番你辦事兒辦的如此盡心,想來攝政王必定大喜。屆時,我做側妃的事兒可以先放放,倒不如先替爹爹求個情。讓他莫要再抓著爹爹從前的錯處了。」
趙修遠欣慰的摸了摸妹妹的腦袋:「爹爹老了,越發感情用事,此事一過,爹爹也該容養天年了。曦月,我們趙家,要靠你我了。」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見丫鬟翠竹進來傳話。
「少爺,小姐,是沈小公子托人送東西來給小姐了。」
說著,便是笑盈盈的將東西呈上來:「還特意給小姐送了信件來呢。」
趙曦月瞧了一眼,忽然嘆了口氣:「可惜了,沈郎君著實是真心待我的,雖然他不如黎戎好看,日日送的又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金銀俗物,但是到底心中惦念我。就是他家那個老虔婆,似瞧我很不順眼,說起話來總是夾槍帶棒的。」
說著,便是隨意打開信件來看。
趙修遠不覺好笑:「你呀,人家給你送來的哪一樣不是價值連城?再者,沈公子生的不過就是秀氣些,可惜了,沈家到底是商戶。和攝政王一比,就處處不夠看了.」
「天啊!他竟然找來了幼安先生的墨寶!」
趙曦月本來無精打采的看著書信,此時猛的坐起來身來。
「翠竹,快拿來給我看看!」
「哥哥,你快看,這紙張雖是最劣質的,但是這當真是幼安先生的字!沈家佑走了什麼狗屎運?他說在大荒遊玩時候偶然買到的,不知是哪個傻子,竟然五千兩銀子就賣給了他!」(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