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天牢問訊

  皇家天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畢竟沾了皇家二字,確實與一般的天牢不同。

  雖然看著簡陋,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有桌有椅有床。

  床上甚至還掛著淺灰色的床幔。

  自是比不得尋常人家,但是比窮苦人家要好太多了。

  皇太后斜靠在床榻上,身上搭著一條素色的薄被。

  雖是布料洗的泛了白,卻很乾淨。

  她昨日初初進來的時候,大鬧了好幾場。

  可是無論她怎麼鬧,獄卒都不發一聲。

  只是等她鬧累了後,把被她損壞的東西重新補一份進來。

  反覆幾次後,皇太后鬧騰的心就沒了。

  「皇上什麼時候來?」皇太后也記不得自己是第幾次問了。

  「小的不知。」獄卒每次的回答都一樣。

  「哀家要見皇上。」皇太后閉著眼睛,說道。

  「小的只奉命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沒法幫太后娘娘傳話。」獄卒不厭其煩的重複道,語氣依舊很恭敬。

  「你敢忤逆哀家?你信不信哀家砍了你?」皇太后的話里,早已沒了最初的氣勢,無力的說道。

  「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還請太后娘娘見諒。」獄卒說道。

  以上這種對話,從昨天皇太后被關進來之後,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上演一次。

  只是皇太后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癲狂,變成了如今的有氣無力。

  問了這麼多遍,她早就知道答案了。

  可還是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問,萬一有哪次不一樣了呢。

  她是皇太后,是皇上的生母,是大梁最尊貴的女人。

  不是階下囚。

  自己只是暫且被關在了這裡,不日就會離開。

  畢竟蘇雨昕也沒有任何損傷。

  皇太后不停的這樣告訴自己,只有這樣,她才能稍稍心安。

  臨近中午的時候。

  皇太后又照例問道:「皇上什麼時候來?」

  她問的時候,也沒想著獄卒會給她個答案。

  「未時一刻。」獄卒回答道。

  皇太后點點頭,繼續重複下一句話:「哀家要見皇上。」

  「未時一刻。」獄卒再次重複道。

  皇太后眯著眼睛,像是沒聽到一般,自顧自的說道:「你敢忤逆哀家?你信不信……」

  話說一半,皇太后猛然睜開了眼睛。

  「你剛剛說什麼?」

  「皇上未時一刻來天牢。」獄卒又重複了一次。

  「來見哀家?」皇太后屏住呼吸,問道。

  「是。」獄卒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兒告訴哀家?」皇太后瞪了獄卒一眼。

  「小的也是剛剛才知道。」獄卒不慌不忙的說道。

  「現在什麼時辰了?」皇太后又問道。

  「午時一刻。」獄卒回答道。

  「還有一個時辰。」皇太后抿抿唇,眼珠兒轉了轉:「行了,你下去吧。」

  「小的奉命,寸步不離的守在這裡。」獄卒說道。

  「你這牢門鎖的死死的,哀家還能逃了不成?」皇太后哼道。

  「不是要防著太后娘娘逃。」獄卒說道。

  「難不成是怕哀家想不開?」皇太后嗤笑一聲:「哀家才不會那麼傻。」

  獄卒並不答言,只是盡職盡責的守在那裡。

  雖然他們接觸的時間還很短,但皇太后已經摸清了獄卒的脾氣。

  就一個字,硬。

  無論她說什麼,承諾好處也好,威脅也罷,都不能動搖他分毫。

  剛剛她也不過是白問一句,想著萬一呢。

  獄卒不肯離開,皇太后便坐回床榻上想辦法。

  她得把自己折騰的憔悴一些,這樣才好讓皇上的心軟。

  可那獄卒就守在那裡,太大的動靜不成。

  最後皇太后一狠心,一咬牙。

  未時一刻很快就到了。

  百里玄燁並不是一個人來的。

  風曜也跟在身側。

  皇太后此時是背對著牢門坐著的,聽見腳步聲也沒回頭。

  「朕今日來,是有些話問問母后。」百里玄燁開門見山道。

  「皇上想問什麼?」皇太后這才轉過身來,嗓音很沙啞。

  百里玄燁和風曜皺起了眉頭。

  皇太后的額頭上,有一個青紫色的腫包。

  嘴唇上也被磕破了一塊兒,唇角處蜿蜒出一絲乾涸的血跡。

  髮髻有些散亂,衣擺處髒兮兮的。

  看起來挺狼狽。

  百里玄燁見狀,神情越發不悅起來。

  自己雖然讓人把她關進了天牢。

  可她是皇太后,誰敢這樣對她?

  不要命了嗎?

  可如今她卻傷了好幾處,還都在顯眼的地方。

  這不明擺著就是她用的苦肉計嗎?

  「母后為何要毒害太子妃?」百里玄燁問道。

  皇太后一愣。

  她這臉上這麼明顯的傷痕,難道他看不見嗎?

  還是故意看不見?

  自己可是他的母后,他怎能這麼狠心?

  想到這裡,皇太后臉色變得難看起來:「蘇氏不是沒事兒了嗎?皇上怎麼還揪著不放?」

  「昕昕得救,那是因為她福大命大,並不能抹煞皇祖母的惡行。」風曜絲毫不留情面的說道。

  「放肆!哀家在你和父皇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皇太后怒道。

  「皇祖母害的,是孤的妻子和孩子,孤是最有資格站在這裡問詢的。」風曜面無表情的,語氣冰冷的說道。

  「蘇氏並沒死,她腹中的孩子也沒事兒,怎麼就不依不饒起來?難不成非要哀家把這條命賠給她?」皇太后惱羞成怒:「她也配?」

  「母后,你太讓朕失望了。」百里玄燁搖搖頭:「看來母后還沒到自己的罪過,那朕等幾日再來,母后好好想想吧。」

  說完,百里玄燁就要轉身離開。

  「站住,你給哀家站住。」皇太后一下子急了:「哀家不要待在這裡,哀家要回萬壽宮。」

  「皇祖母謀害太子妃,謀害皇家子嗣,證據確鑿。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皇祖母既犯了事兒,就該待在這裡。」風曜掃了皇太后一眼,說道。

  「燁兒,哀家可是你的生身之母,你怎麼能為了一個蘇氏,把哀家丟在大牢中?你的孝道何在?」皇太后咄咄逼人道。

  「咱們大梁,不光是以孝治國,還以法治國。」百里玄燁說道。

  「皇上的意思是要哀家坐牢嗎?」皇太后厲聲問道:「皇上如此對待自己的生身之母,傳揚出去就不怕被世人取笑嗎?」

  「父皇以法治國,大義滅親,傳揚出去,只會是千古佳話。」風曜挑起眉頭,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

  「是,哀家不該意圖毒害蘇氏,可誰讓蘇氏善妒,不肯讓風曜納妾……」

  「納妾之事,戒嗔大師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百里玄燁打斷道,眉宇間帶著失望:「說到底,母后還是心系鎮國公府。朕就不明白了,母后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做皇家婦?怎麼在母后心裡,皇家的子嗣,都還比不上鎮國公府一個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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