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詩言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記住本站域名
她也不想在蘇雨昕面前失態,讓蘇雨昕看她笑話,可就是忍不住。
從來都是她算計別人。
如今卻叫一個毛丫頭給制住了。
她咽不下這口氣。
可就算是咽不下,如今也只能生生往下咽。
呂詩言鐵青著臉,深呼吸,再深呼吸,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磨出來的:「我答應你。」
就算是答應了又如何?
等過個一年半載的,她還能有什麼證據?她還能如何再威脅自己?
到時候要怎麼做,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不過就是毛丫頭,還能翻天不成。
可很快,呂詩言就知道自己錯了,她太低估了蘇雨昕。
因為蘇雨昕遞給了她一張摺疊整齊的宣紙:「既然繼母答應了,那就簽字畫押吧。」
呂詩言疑惑的打開,只掃了一眼,就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宣紙上,明明白白的羅列著剛剛蘇雨昕念的那三條。
不但如此,還在下面附了一段兒類似認罪書的話,詳述了她是如何用金線蟻毒害將軍夫人的罪狀。
呂詩言捏著宣紙的手拼命的抖著。
她若是簽了這個,就等於落了終生的把柄在蘇雨昕的手裡。
以後豈不是要處處受制於她?
「你讓我簽這個?」呂詩言將宣紙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沉著臉,聲音都變了。
「繼母不簽也沒關係,那咱們就金殿上見吧。」蘇雨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蘇雨昕,你不要欺人太甚。」呂詩言瞪著蘇雨昕,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蘇雨昕聞言,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事情般,笑的都停不下來。
「你笑什麼?」呂詩言皺眉。
「繼母和我說不要欺人太甚。」蘇雨昕終於止住了笑意,抬眸看著呂詩言:「難道這不是繼母言傳身教的嗎?繼母不是向來最奉行落井下石的嗎?繼母不是最喜歡痛打落水狗,讓對方永失翻身的機會嗎?我這可都是跟繼母學的。怎麼今天輪到繼母身上,就說是欺人太甚呢?」
呂詩言氣的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
金喜忙的給她拍了半天,才終於緩了過來。
「你開的三個條件我都接受,而且保證會做好。」呂詩言放軟了語氣,說道。
自己現在處於劣勢,不能硬碰硬。
「我只相信白紙黑字。」蘇雨昕絲毫不妥協。
她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蘇雨昕,做人要留一線。」呂詩言咬著牙說道。
「我又不打算日後和繼母好相見。」蘇雨昕慢條斯理的說道:「況且,日後繼母也不未必願意和我好相見。」
「你這是鐵了心?」呂詩言的聲音有些尖銳。
「不然呢?我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和繼母逗咳嗽?」蘇雨昕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來:「我還沒那個閒情逸緻。繼母若是同意,那就簽字,這件事情一筆勾銷。繼母若是不同意,那咱們就金殿上見。只有這兩條路,繼母掂量吧。」
呂詩言捏著手指,眸底的怒氣都快遮不住了。
可如今,她有把柄在蘇雨昕的手裡,她若是不妥協,下場一定很悽慘。
尚書夫人的地位,多年經營的口碑,甚至是性命……
都可能化作烏有。
「好,我簽。」呂詩言最終還是妥協了,拿著毛筆的手抖了半天,才終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最後還應蘇雨昕的要求按了手印兒。
先躲過今日這一遭,日後再想辦法吧。
「這下滿意了吧?」呂詩言甩開手,冷冷的看著蘇雨昕。
「當然。」蘇雨昕眉開眼笑的收起來,又說道:「過兩日我會送兩個丫頭婆子過來給柳姨娘使喚,到時候繼母別忘了幫忙安排一下。」
「偌大的尚書府,難道還沒有伺候的丫頭婆子嗎?」呂詩言沉著臉。
「尚書府的丫頭婆子,我可不放心。」蘇雨昕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道:「既然繼母的頭疼症又犯了,那我也就不打擾繼母休息了。」
說完,蘇雨昕頭也不回的走了。
呂詩言這才發覺,自己太陽穴上的膏藥還貼著呢,登時氣的腦殼嗡嗡的。
她人前一向都是極其注重儀表的,今日卻讓蘇雨昕看到了她的狼狽樣子。
呂詩言的身子忍不住的晃了一下。
金喜忙的上前扶住,擔憂道:「夫人……」
蘇雨昕離開清暉園後,並沒出府,而是去了翠竹閣。
那裡是柳姨娘的住處。
翠竹閣不大,不及清暉園的四分之一。
而且看起來很老舊。
灰磚暗木,整個兒看起來灰撲撲的,一點兒生機都沒有。
其實原來柳姨娘不住在這裡,呂詩穎生前給她安排的是舒雲院。
距離清暉園不遠,地方敞亮又漂亮。
只是後來呂詩穎故去,呂詩言做了當家主母后,就慢慢攛掇著蘇雨昕把柳姨娘趕來了翠竹閣。
此刻,柳姨娘正坐在廊下低頭做針線活呢。
翠竹閣的窗戶紙非常的老舊,屋子裡採光有限,所以無論春曉秋冬,柳姨娘都是在院子裡做繡活。
柳姨娘做的這些,都是針線房裡的活計。
其實,尚書府有好幾個繡娘,柳姨娘再如何也是半個主子,根本不需要和下人一樣每日做活計。
根本就是呂詩言故意暗中安排的。
柳姨娘做針線的時候很認真,沒注意到蘇雨昕從外面進來,還是坐在一旁捻線的丫鬟松菊抬頭瞧見了,忙的碰了碰柳姨娘的胳膊:「大姑奶奶來了。」
柳姨娘抬頭,果然看見了蘇雨昕,忙的放下手中的針線迎過去,眉眼之間溢滿了溫柔的驚喜:「姑奶奶怎麼來了。」
柳姨娘的年歲其實和呂詩言是差不多的,都是三十多歲。
雖然柳姨娘不及呂詩言長的漂亮媚惑,但本身也很清秀耐看。
只是這些年來屢被磋磨,鬢邊已經有了白髮,容顏也看著像五十多歲的。
甚至因為常年彎腰低頭的做針線活,腰背都不太直了。
蘇雨昕看著,就覺得眼睛發酸。
自己這些年沒少磋磨過柳姨娘,但她每次見到自己都是溫溫柔柔的笑著,沒有半點兒不滿和責備。
前世更是為了自己生生凍死在了雪地里。
「姑奶奶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嗎?」柳姨娘瞧著蘇雨昕眼圈兒紅透的樣子,著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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