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書架左側第二格的檀木盒子,拿過來。記住本站域名」蘇雨昕扭頭吩咐了一句。
「是。」青雀應了一聲,踩著凳子將盒子拖下來。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
蘇雨昕接過來,遞給蔣涵:「這是我早就備好的,給先生準備的辭行禮。」
蔣涵並沒接,只是淡淡一笑,淺色的瞳仁里倒映著蘇雨昕的容顏:「夫人太客氣了,我無功不受率。」
「先生這些日費心教導夏至和周山,這是應該的。」蘇雨昕說道。
「可是夫人已經給過我束脩禮和身為西席的月錢了。」蔣涵推辭道:「多謝夫人,不過我真的不能要。」
「並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蘇雨昕說著,打開檀木盒子,裡面是毛筆,硯台,筆洗,筆架,墨,五樣東西。
「先生不是要去參加秋闈了嗎?這些東西,就預祝先生旗開得勝吧。」不等蔣涵拒絕,蘇雨昕又說道。
「那蔣某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夫人。」蔣涵這才接過檀木盒子,然後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個玉墜來。
「我曾跟著一位遊方僧人學過幾年面相,這玉墜乃是佛家之物,可以凝神靜心,化煞擋災。」蔣涵說著,將玉墜放在蘇雨昕手邊的炕桌上:「夫人印堂並不紅亮,佩戴這玉墜能讓夫人事隨人願,也能保佑夫人所在乎的人平安順遂。」
本來蘇雨昕是不打算接的。
但是聽到蔣涵的最後一句話,蘇雨昕的心裡有些猶豫。
自她重生以來,確實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還有很多事情已經脫離了前世的軌跡,比如中毒,受傷,出征等等。
蘇雨昕猶豫了片刻。
蔣涵也不催她,只是依舊伸著手,等著蘇雨昕接過去,也篤定蘇雨昕會接過去。
「謝謝。」蘇雨昕最終還是接了過去,眉眼間彎出一抹細碎的笑意。
蔣涵來辭行之前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又送給了周山和夏至一人一箱子書,辭行後就拿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周山和夏至一起送了蔣涵離開。
這段日子的朝夕相處,周山和夏至與蔣涵也建立了濃厚的師生情。
「先生,我們以後還會再見嗎?」夏至不舍的拉著蔣涵的胳膊,仰著頭,輕聲問道。
「當然。」蔣涵摸了摸夏至的頭,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快回去吧。等日後有時間,我會來將軍府看你們的。」
「祝先生一路順遂,金榜題名。」周山站在一旁,身子站的筆直。
「那就借你吉言。」蔣涵也含笑摸了摸周山的頭:「送君千里也終須一別,我們就此別過吧。」
說完,蔣涵便提著自己的箱子離開了。
他行禮本就少,書又都送給了周山和夏至,所以離開的時候,都不用僱傭馬車,直接拎著一個小箱子就走了。
蔣涵本來是打算先去客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再買馬出城。
今日天已經晚了,出城的話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更何況,他還有一樣東西沒拿到。
正好趁著今天狩獵,各府里都空蕩蕩的,晚上去一趟就好了。
打定主意,蔣涵便往客棧走去。
只是再去客棧的路上,一輛純黑色的馬車默默停在了他的身旁。
馬是純黑的,馬車也是純黑的,就連車頭掛的牌子,也是烏木所制。
給人一種暗沉沉的感覺。
蔣涵看著打開的車門,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快步上去了。
馬車裡坐著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見他上來,眼皮掀了掀,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事情辦成了嗎?」
「成了。」蔣涵斜著靠坐在一旁,一副慵懶的樣子,帶著些漫不經心。
「當真?」老者笑了笑,可是笑意卻始終不達眼底:「我還以為你當先生當的樂不思蜀了呢。」
「確實還挺樂不思蜀的。」蔣涵抬眸看了老者一眼,不想老者那般公式化的笑,而是眼底眉梢都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溫潤又張揚。
「哦?」老者嘴角的笑越發大了,可眼底也越發冰冷了,他對蔣涵的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在陽光下的感覺,是真的很美好。」蔣涵似乎是不懼那個老者,依舊是一副散漫的,懶洋洋的樣子。
「生來就屬於黑暗的人,不該嚮往陽光,因為陽光會灼傷你。」老者的語氣,帶著一抹鄙夷。
蔣涵挑並沒回答,只是抬手挑起車窗簾,明亮的光線順著縫隙照進來,落在他的手腕上,暈染出一個光圈。
老者卻皺了皺眉頭,指尖輕彈在蔣涵的腕骨上。
一股鑽心的疼,頃刻間繚繞上來,蔣涵手一抖,車窗簾迅速落下,遮住了外面的陽光。
「我不喜歡不聽話的人。」老者的話音淡淡的,語氣卻是無比的凌厲。
「呵!」蔣涵嗤笑一聲:「真是可惜了,聽話的那幾個人,偏偏都是草包,只有我可用。」
「再有用,不聽話也要不得。」老者瞥了蔣涵一眼:「別逼我棄了你。」
「每次見面,你總要這樣敲打我一番,累不累?」蔣涵揉著自己的腕骨,挑眉問道。
這個挑眉,帶著一絲挑釁,和他平日裡的溫潤如玉大不相同。
「玉不琢不成器。」老者收回目光,聲音淡了幾分:「你借著呂京圍去了將軍府,可惜呂京圍是個沒用的。」
「是挺沒用的。」蔣涵倒是很贊同的說道:「我還以為他要讓我臥底在將軍府,然後幫他做些不利將軍府的事情,或者讓我偷些什麼東西或者情報的,他親自上手。結果太愚笨過了頭,自己把自己玩脫了,將軍府連芝麻大的傷害都沒有。」
「當初我就說呂京圍不成。」老者的聲音越發的淡了:「不過總有一樣好,你借著他進了將軍府。所以,兵符圖拿來吧。」
「你真當風曜的常勝將軍是白來的嗎?還是你不知道風曜的實力?」蔣涵再次嗤笑一聲。
「你剛剛說成了。」老者眯起眼睛,眼神銳利如刀。
「你難道只吩咐了我這麼一件事情嗎?」蔣涵瞥了老者一眼:「怪醫似乎是想用酒石復活什麼人,我已經探聽到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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