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的妃子,是沒有資格自戕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除非是皇上下旨,賜你三尺白綾或者一杯鴆酒,你才有資格了卻殘生。
若是沒有皇上的聖旨,自戕是大罪。
甚至整個母族都有可能會為她的衝動而陪葬。
可是錢采女顧不得了。
就算是顧得,她也不想顧了。
他們不由分說的就想和她撇清關係,非但連半句話都不曾為她說過,還努力的想要把所有罪責都扣在她身上。
那她為什麼還要顧慮他們?
錢家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位,她所幫所住所付出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憑什麼他們有事兒的時候知道找她,而她有事兒的時候,他們卻一個比一個撇的遠。
眼見這錢采女自戕斷氣後,整個錢家都傻了。
他們沒想到錢采女居然敢當眾自戕。
也不敢想。
皇上若是一怒,錢家上下百餘口,怕是都沒機會活命了。
錢有為氣的想跺腳,心裡直後悔生了這麼個不孝女。
卻全然不覺得,他們剛剛的那番話究竟有多麼傷人。
以錢有為如今的官階,自然是沒資格入宮參加七夕宴的,所以他是作為家眷入宮的。
但畢竟之前是戶部尚書,還是皇上親封的慶國公。
雖然如今落魄了,但仍是整個錢家的主心骨。
「皇上,老臣有罪。」錢有為悲愴出聲,聲淚涕下:「是老臣教女無方,養女無道,方縱的她如此猖狂。今日她大鬧沁芳園,做出如此狠絕之事,當真讓老臣汗顏,也讓老臣無顏面對錢家的列祖列宗。因此,老臣斗膽請求皇上,老臣要與此孽女斷絕父子關係,從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錢有為這番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打心底里鄙夷。
錢采女身為貴妃的時候,錢家人仗著這份恩寵在盛京為所欲為。
如今錢采女犯下大錯,並當眾自戕後,錢家為了自保,居然就在屍骨未寒的女兒面前,堂而皇之的要求一刀兩斷。
當真是狠絕如斯。
百里弘時咬著唇,一雙眸子暗沉沉的,如同蓄滿了暴風雨。
錢有為這番話,也是與他斷絕了關係。
沒有絲毫的猶豫。
就像剛剛,他們一起聯手捨棄錢采女那般。
百里弘時只覺得心口堵的難受。
不管父皇準不準,從此後,他都沒了母妃,也沒了母族,孑然一身。
幸而他還是太子。
就算父皇對他再不滿,也不能改變他膝下只有兩子,其中一個還是幼子的事實。
「錢有為,你倒是打的好算盤。」百里玄燁眯著眼睛看向錢有為,眸光凜冽如刀:「是不是以為你們現在與錢氏斷絕了關係,朕就不能動你們了?」
「老臣不是這個意思,老臣只是覺得家有此女是家門不幸,就算今日沒有發生這種事情,依著那孽女之前的種種作為,老臣也是要找時間請皇上作主,讓老臣與那孽女斷絕父子關係。」
「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朕不關心。」百里玄燁淡淡的說道:「錢氏是你錢家的女兒,不但毒害皇貴妃,污衊祺嬪,還在沁芳園自戕,這是大罪,禍及母族。」
「朕念你們曾為朝廷盡過力,所以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錢有為一族上下所有人,官職全免,男子流放,未及十歲孩童和女眷遣回祖籍,三代不能參加科舉。」
這道皇上的親口御言,平平淡淡的幾乎不帶一絲怒氣,卻讓整個錢家的天塌了。
甚至錢有為一口氣沒提上來,翻著白眼兒追著錢采女去了。
太子的母族,曾經轟轟烈烈的錢家,就這麼倒了。
盛京城中的名門望族,由此斷了一脈。
今年的七夕宴,因為鬧出了這些事情,所以晚宴直接取消了,眾人吃了一個大瓜後,紛紛各自回家。
雖然這件事情還沒有完全落幕,但剩下的事情,沒人去打聽,也沒人敢打聽。
後宮秘辛,知道的多了會死人的。
蘇雨昕明知這一點,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知道後續。
十日散的作用,剛剛夏至已經給她講過了。
所以她心裡實在是有些擔心。
先不說她與皇貴妃的關係很不錯,就單單說這種藥。
若是被有心人得到了,豈不是要引起一片血雨腥風?
萬一……
萬一有人把注意打到將軍的身上,那將軍又該如何防範?
所以回府的路上,蘇雨昕的臉色並不好看。
她甚至都沒空去想錢采女臨死那番話的真偽,還有十日散究竟是如何出現的。
她只是想如何才能防患於未然。
夏至是個聰明的,敏銳的,這段時間書讀的多了,越發的善於察言觀色。
「夫人是擔心將軍嗎?」夏至想了想,問道。
「嗯。」蘇雨昕沒有隱瞞,點點頭。
「其實夫人大可不必擔心。那十日散的藥性雖然霸道,可也不是全然無解。」夏至仰著頭,白淨的小臉上全是認真之色。
「可解?如何解?」蘇雨昕忙的問道。
「太師公留下的手扎筆記中,記錄過這種解藥,做起來還算簡單,等回府後,我就立刻著手製作,到時候夫人派人送去西北軍營即可。」夏至說道。
「義外祖父會做十日散嗎?」蘇雨昕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
「會。但太師公覺得十日散太過霸道,不該出現在世上,所以把所有的紀錄都燒毀了,並且研製出了解藥。」夏至沒有絲毫隱瞞。
「我知道了。」蘇雨昕鬆一口氣,有解藥就好。
「可是,要怎麼知道自己中了十日散呢?昏迷過後嗎?」蘇雨昕那口氣還沒松完,就又緊了一口氣。
「中了十日散後,每日嗜睡無力,到最後幾天會頭昏腦漲,只要在昏迷前服用解藥,即可完全祛除,不會有任何後遺症。」夏至拍著胸脯說道:「這是太師公研製出來的,效果一定極好。」
「對,義外祖父是這一行的狀元。」蘇雨昕的一顆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笑著說道。
心裡一直擔憂的問題解決之後,蘇雨昕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今日宮中所放生的一切。
然後微微閉著眼睛,把今日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捋了幾遍。
越是捋,就越覺得這其中疑點重重。
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蘇雨昕在腦海中一次次回放的時候,那種不合理就會越發的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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