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湘聞言,眉頭忍不住皺了皺。記住本站域名
她想起那日在將軍府蘇雨昕咄咄逼人的樣子了。
和平日裡的做派確實大相逕庭。
真的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仿佛突然就開竅了。
見蘇雨湘微微蹙眉,呂詩言問道:「怎麼了?」
蘇雨湘抿了抿唇,有些猶豫。
那日的事情,她之前並沒有和呂詩言說實話。
翠柳被抬回來後,她只說是因為翠柳不小心開罪了風曜才被打的。
風曜素有「活閻王」的稱謂,所以呂詩言也並未起疑。
只是心裡對蘇雨昕很不滿。
也不知道護著些。
她還想等過幾日蘇雨昕回來賀壽時好好教導兩句呢。
蘇雨湘之所以不敢和呂詩言說實話,除了覺得丟人外,還有一點兒。
因為從小到大,呂詩言總要求她,無論何時何事,都必須要穩壓蘇雨昕一頭。
蘇雨昕本就被呂詩言捧殺的養廢了,是以她在蘇雨昕面前也確實極盡優越感。
經常三言兩句就耍的蘇雨昕團團轉。
可那天在將軍府,她不但落盡了下風,還被蘇雨昕打了耳光。
若是呂詩言知道,不但翠柳挨了打,就連她自己也挨了蘇雨昕的耳光,估計會生氣的。
所以她才隱瞞了。
「和娘親之間,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呂詩言放柔了聲音,問道。
「我……」蘇雨湘絞著手指,心裡還是有些猶疑。
「你是娘親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娘親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個世界上最疼愛你的人就是娘親了。」呂詩言拉著蘇雨湘的手,溫柔的說道。
「我也不是要故意隱瞞娘親的,只是怕娘親會生氣。」蘇雨湘抿了抿唇:「其實那日翠柳的傷,不是將軍讓人打的,而是蘇雨昕叫婆子們打的。」
「蘇雨昕?」呂詩言瞪大了眼睛,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她聲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幾分:「怎麼回事兒?」
「是這樣的。」蘇雨湘將那日在將軍府的經歷一五一十的都告訴了呂詩言。
字字句句,都複述了一遍。
呂詩言頓時臉色鐵青陰沉,眉宇間已經不能單單只用憤怒來形容了,甚至帶著幾分猙獰的扭曲。
摸著白貓的手忍不住用力掐了起來。
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白貓的皮肉中,疼的白貓喵嗚一聲躥起來,一爪子在她手背上撓出幾條血痕。
呂詩言眸底戾氣盡現,纖細的手指一把就掐住貓脖子。
堅硬的指甲深深的刺入白貓的脖頸中。
可憐的白貓只來得及掙扎了兩下,就徹底沒了氣息。
呂詩言一向都是淡然的,無論做什麼都是慢條斯理中透著雍容華貴,從未如此過。
蘇雨湘和桃紅都嚇白了臉色,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呂詩言會把怒氣撒到她們身上,然後像掐白貓一樣掐死她們。
呂詩言將死貓隨意的丟到地上,拿起一旁的帕子輕輕的擦著指甲。
臉上的扭曲已經斂去,只是眸底還翻湧著一層又一層的怒焰,燒的眼睛都紅了。
這個世上,她最不能容忍的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她的長姐呂詩穎。
以前她做姑娘的時候,就處處比不過,無論她多麼努力,卻始終都生活在她長姐的光環下。
京城第一才女加京城第一美女。
如此盛譽下,沒有人能看的到她。
她的耳邊全都是別人對她長姐的讚美。
她出門在外,別人都叫她詩穎的妹妹,從來沒人叫她一聲詩言。
她被擠到了陰暗的角落裡,照不到陽光。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也是從那一刻起,她發誓要除掉她長姐,要取而代之。
她費盡了心力,總算是達成所願。
不但除掉了她長姐,還把她長姐的一切都攥到了她的手中。
她長姐的夫君,她長姐尚書夫人的身份,還有她長姐的女兒……
她故意捧殺蘇雨昕,就是為了要把蘇雨昕養成一個人人嘲笑的草包廢物。
也為了讓她長姐在天上好好看看。
不但自己打敗了她,自己的女兒也遠遠優秀於她的女兒。
自己才是人生贏家。
可是……
呂詩言死死抿著唇。
若剛剛湘兒所言非虛,那蘇雨昕……
怎麼聽都不像是個廢物。
言辭犀利,滴水不漏,甚至……
她還罵出「都覬覦自己姐夫」的話來。
莫不是她早就知道了什麼?
所以這些年在蘇府,她都是在演戲誆騙自己?
若果然如此,她的心機就深沉的有些可怕了。
長姐果然是長姐,生的女兒也非同小可,自己居然被她擺了一道。
不過沒關係,以後日子還長著呢。
當初自己能除掉長姐,如今也一樣能除掉她的女兒。
既然她不想草包的活著,那就去陪她的死鬼老娘吧。
呂詩言危險的眯起了眸子,一瞬間腦子裡就有了十幾條毒計。
條條毒人命。
見呂詩言的神色逐漸緩和下來後,蘇雨湘才怯怯的叫了一句「娘親」。
呂詩言回過神兒來,愛憐的摸了摸蘇雨湘的頭,唇角勾著淡淡的柔和的笑意。
仿佛剛剛那個徒手掐死白貓的人不是她一樣。
想起呂詩言剛剛就是用這隻手掐死白貓的,蘇雨湘就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
「念在你是翠柳的親妹妹,從今兒開始,你就跟在湘兒身邊伺候著吧。」呂詩言抬眸,看了一眼桃紅。
「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二姑娘,絕無二心。」桃紅立刻砰砰磕頭。
她剛剛已經被呂詩言嚇破了膽子,半點兒旁雜的心思都沒了。
「起來吧。」呂詩言擺擺手。
「多謝夫人。」桃紅起身,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低眉順眼的,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折騰了這半日,我有些乏了。」呂詩言拍拍蘇雨湘的手,說道:「你先去吧。」
「那娘親好好歇著,湘兒改日再來。」蘇雨湘正巴不得要趕緊離開呢。
剛才的呂詩言,不但讓她覺得陌生,更讓她覺得懼怕。
走出清暉園的門後,蘇雨湘才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桃紅更是像從水裡撈出來的,額頭上,脖子裡沁滿了冷汗。
甚至她都開始想,到底被夫人從衙門裡買回來,究竟是福還是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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