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像,和箬兒也像……
蘇雨昕摸著下巴,看向羅嬤嬤:「這個人不會是柳姨娘的親戚吧?」
羅嬤嬤搖搖頭,篤定的說道:「不會。Google搜索柳姨娘小的時候趕上了鬧洪災,他們整個村子都被沖沒了,幸得柳姨娘命大,被掛在了樹上,才成了他們村唯一的倖存者。」
「旁的親戚呢?比如表親,或者更遠……」蘇雨昕又問道。
「那個村子裡住著,都是她們的本家親戚。據說祖上是當官的,後來犯了事兒,才舉族搬遷到那裡的。而且她的父母是姑表結親,兩家都是那個村子裡的人,村子沒了,這世上她也就沒別的親人了。」羅嬤嬤再次搖搖頭。
「那琴語為什麼會和柳姨娘那麼像?相像到嬤嬤都認錯了。」蘇雨昕蹙著眉頭想不通。
每每遇到有問題想不通的時候,她就開始努力回憶前世的一些事情。
以期待找到突破口。
她記得這個琴語年歲並不大,好像和大哥年紀相仿。
和大哥年紀相仿……
蘇雨昕突然抿了抿唇。
記得以前老人們說過,女子如果第一胎生雙胞胎,就特別容易再生雙胞胎。
雨浩和雨箬就是雙胞胎,那會不會姨娘的頭胎其實也是雙胞胎?
蘇雨昕被自己這個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
隨即又陷入沉思中。
可若是柳姨娘頭胎就是雙胞胎的話,怎麼會有一個流落在外?
那時娘親還健在,府里可沒人敢欺負柳姨娘。
想來想去,蘇雨昕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直接問道:「嬤嬤,當年柳姨娘生大哥的時候,就只生了大哥一個嗎?」
「不是。」羅嬤嬤搖搖頭:「當時柳姨娘懷的是雙胎。」
「雙胎?既然是雙胎,那為什麼只有大哥一個?」蘇雨昕問道。
「還有一個女兒,一生下就是個死胎。」羅嬤嬤說道:「先夫人怕柳姨娘得知傷心,所以便命人偷偷把死胎送出了府,只對外說生了個公子。」
「確定是死胎嗎?」蘇雨昕忙的問道。
「三個穩婆都瞧過了,而且老奴也看過一眼,確實沒有呼吸。」羅嬤嬤搖搖頭,嘆一口氣。
「那個死胎送出府後,是怎麼處置的?」蘇雨昕又問道。
「當然是吩咐下人找地方埋了,夫人還特地請僧人為她念經超度了一番。」羅嬤嬤說道。
「真的死了嗎?」蘇雨昕坐回去,又喃喃了一句。
「老奴知道夫人心裡想的什麼,但是那個孩子確實死了。」羅嬤嬤將畫像折好,說道:「也許只是巧合吧。」
「奴婢以前也聽人說過,這世上有些人,明明沒有血親關係,卻長的很像。」紫鳶說道。
「嗯。」蘇雨昕點點頭,可心裡總覺得不那麼安穩。
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一種直覺,直覺這個琴語就是柳姨娘當年那個死去的女兒。
蘇雨昕抿著唇。
或許自己可以找當年的穩婆和將死胎送出府外的下人問問。
萬一當初有什麼隱情呢。
若她果然是柳姨娘的女兒,柳姨娘得知後一定會十分開心。
只不過事情過去了那麼年,得耐心點兒才行。
不急在這一時。
兵部尚書王府,松鶴堂。
王老夫人端坐在靠椅上,手裡的沉香拐杖用力的戳著地面,面露慍色。
「你馬上把敬海從牢里接出來。」王老夫人沉聲說道。
「那是軍營里的牢房,兒子進不去。」王敬川有些煩躁的說道。
「你是兵部尚書,為什麼進不去軍營的牢房?」王老夫人瞪著王敬川,問道。
「軍營歸大將軍管,那可是人稱『活閻王』的,就連錢相都不與他爭長短。」王敬川蹙著眉頭。
「活閻王怎麼了?活閻王就能隨便抓人嗎?」王老夫人哼了一聲:「我不管,你趕緊把敬海接回來,他自來身子弱,可禁不起在牢里折騰。」
「是他有眼無珠先招惹將軍夫人的。」王敬川皺眉說道。
「招惹?肯定是那個不要臉的小娼婦先勾引敬海的。」王老夫人篤定的說道:「蘇家的大姑娘,那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母親日後斷不可再如此說了。」王敬川的眉頭蹙的更死了:「不管以前將軍夫人為人如何,現在可是風頭正盛,不但救了昭陽長公主,還請來了怪醫為昭陽長公主醫好舊疾。況且,她是將軍的眼珠子,誰動誰死。」
「誰動誰死?」王老夫人手中的沉香拐杖再次猛戳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他以為他是天王老子啊?難不成他還真敢殺了敬海不成?」
「將軍已經命人打了他們每人五十軍仗,王全剛當場死了,剩下的也都是半死不活的……」
「什麼?」王老夫人蹭的站起身來,聲音都急劈了:「敬海也被打了五十軍仗?」
「是。」王敬川點點頭,神色如常。
他初聞時確實挺憤怒的,但是回頭冷靜下來想想,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兒。
讓大哥吃點兒苦頭,長長記性也是好的。
自己可沒空總是幫他收拾爛攤子。
「你兄長要被人欺負死了,你怎麼還能這麼淡定?」王老夫人氣的提起手中的沉香拐杖就要打王敬川,還是邊上的婆子忙的拉住了。
「這些年來,兄長到處惹是生非,我明里暗裡幫他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如今他膽大包天的惹上風曜,也該吃些苦頭。」王敬川皺著眉頭,有些不滿:「母親縱然偏心,也該有個限度。」
「放肆!」王老夫人氣的身子直顫:「你居然敢說我偏心?」
「難道不是嗎?母親從來都只考慮大哥好不好,從來不曾考慮過我難不難。」王敬川也忍不住拔高了聲音:「從小到大,母親疼愛的只有大哥,明明他又蠢又笨,一事無成,每天就知道走狗鬥雞,沾花惹草……」
「住口,你給我住口!」王老夫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眼裡卻不由自主的淌了淚下來:「就是因為你大哥天生愚笨,我才多照顧一二,難不成讓他自生自滅嗎?你和敬海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手心手背,哪邊戳著了我不疼?只是你聰慧有能耐,沒有需要我照顧的地方。在我心裡,你和你大哥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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