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個黑衣人和青衣人都老老實實的交代了。Google搜索
他們是奉了秋贊的命令,綁架蘇雨昕用來交換吉利野還朝的。
出發之前秋贊就吩咐過,如果不小心被抓,無需隱瞞,保命要緊。
畢竟他們並沒有傷害蘇雨昕的意思。
所以,根本沒用單峰動刑,就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而且彼此之間供詞相合,沒有任何出入。
秋贊,是察合台來梁的使者,於端午前入京的。
他與吉利家是世交。
之前他屢次求見風曜,想要風曜放了吉利野,都被風曜四兩撥千斤的撥回去了。
吉利野與李貴合謀,意圖謀害大梁的肱股之臣,而且還差點兒害了蘇雨昕,風曜豈能這麼輕易放他回去。
而且這件事情百里玄燁是知情的,背地裡也是默認的。
秋贊無法,只好趁著風曜出城之際行此下策。
至於那個韃靼人。
無論單峰和金靈怎麼用刑,就是死咬著牙關不肯開口,很有幾分血性,氣的單峰直罵娘。
最後只好先卸了他的下巴關入水牢中,避免他自殺。
風曜前腳到了軍營,都還沒坐穩呢,就有士兵進來傳報:「將軍,錢相求見。」
「請進來吧。」風曜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來之前,已經聽蘇雨昕細述過整件事情的經過了。
那青銅面具男在知道錢越身份的前提下,卻還是想要痛下殺手,錢相豈能坐視不理?
錢越可是他的獨子。
錢相今年已經五十三歲了。
自十七歲高中狀元起就入朝為官,靠著出眾的學識能力以及八面玲瓏的性子,很快就在朝堂站穩了腳跟。
二十三歲又靠著從龍之功官拜相爺。
迄今已有三十年。
錢相保養極好,一點兒都不像五十多的樣子,在外人看來,頂多就是而立之年。
而且錢相長的也好,身姿頎長,模樣清雋,舉手投足間帶著濃濃的書卷氣。
無論何時何地,都是一副溫潤清和的樣子。
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無害。
可實際上,他手上染的血,絕對不比風曜這個武將少。
「風將軍。」錢相拱拱手,眉眼間浮著一抹溫潤的笑。
「相爺此番前來,可是為了青石巷的事情?」風曜天生冷清,不喜與人寒暄,從來都是開門見山的態度。
「正是。」錢相點點頭:「不知將軍可審訊出了什麼?」
「活口五個,四個都說奉秋贊之命活捉內人,從我手裡換吉利野還朝。還有一個韃靼人,未曾開口。」風曜淡淡的說道,
吉利野的事情,錢相是知情的,所以風曜也無需隱瞞。
「韃靼人?」錢相微愣,問道:「戴青銅面具的,是韃靼人?」
「對。」風曜點點頭。
「不知老夫可否見見?」錢相問道。
「此次內人得以脫險,全賴錢公子之恩。只是此人骨頭硬,我手下的副將還未審訊出結果,怕相爺會生氣。」風曜說道。
「無妨。」錢相笑了笑:「老夫這雙眼睛,還算亮呢。」
「金靈……」風曜點點頭,抬眸吩咐道。
「是。」
不多是,金靈就把那名韃靼人從水牢里提了過來。
錢相先是上下左右的掃了一遍,然後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也不著急審訊。
韃靼人跪在下面,一開始還全身緊繃著,慢慢時間久了,就有些撐不住了。
畢竟他現在全身都是傷,身體很虛弱。
就在他有些搖搖欲墜的時候,錢相突然說道:「元烈給你的那些密信已經找到了。」
「不……」韃靼人下意識的說了一個字,然後立刻閉緊了嘴巴,警惕的看著錢相。
「你不是秋贊手下的人。」錢相笑了笑,說道。
「我是。」韃靼人抿著唇說道。
「你冒充秋贊的手下,是想引起大梁和察合台的戰爭,好讓韃靼坐收漁翁之利嗎?」錢相自顧自的問道。
「我沒有冒充,我就秋贊的手下。我父親是韃靼人,我母親是察合台人,父親早亡,我是跟著母親在察合台長大的。」
「元烈為什麼讓你殺將軍夫人?」錢相像是沒聽到他的解釋,繼續問道。
「不是元烈大人,是秋贊,我是奉了秋贊的命令,見到將軍夫人格殺勿論。」韃靼人抬高了聲音說道。
「元烈命你殺了將軍夫人,也命你殺了本相的兒子嗎?」錢相抿著茶,慢條斯理的問道。
「都說了,不是元烈大人,是秋贊,我是奉秋贊的命令。而且,秋贊並沒有讓我殺相爺的兒子,是錢公子阻撓我完成任務,所以我才自作主張要下殺手的。這件事情與秋贊無關,相爺若要怪罪,我願一人承擔。」韃靼人抿緊了唇,說道。
「你承擔不起。」錢相說著,擺了擺手。
金靈抬眸看了風曜一眼,見風曜點頭,這才把人提出去,重新關入水牢中。
單峰在一旁,佩服的五體投地。
本以為相爺靠的是從龍之功和後宮之力,沒想到竟然這麼厲害,和將軍有一拼了。
以前每次審訊那些硬骨頭,自己用盡了法子都不能讓其開口,將軍卻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他們開口。
所以單峰總是忍不住想,將軍不會是懂什麼秘術吧?
如今見著錢相也是這麼輕飄飄的幾句,就把一個硬骨頭的嘴巴給撬開了。
單峰那棗核大的腦子除了佩服,也轉不出什麼了。
若是宋洋在,肯定又要忍不住的感慨了。
自古就有攻心之術,所著書籍也眾多,但都是說的容易,實際用起來難上加難。
這大梁的一文一武,都是奇才啊。
風曜和錢相,以前並沒什麼交集。
主要是風曜常年征戰在外,鮮少回盛京,而且他為人清冷淡漠,不喜官場交際。
錢相一人之下,受萬人追捧,也沒道理追著一個後輩去交際。
但是眼下,先是蘇雨昕出手幫了皇貴妃,又是錢越出手幫了蘇雨昕,而蘇雨昕最後又救了錢越……
如此你來我往,錢相才有了此次的登門拜訪。
而這次來訪,也是他們兩人同朝為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私下裡單獨見面。
風曜從未輕看過錢相,如今更要高看兩眼。
官經兩朝,拜相三十載,豈是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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