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想讓她陪葬

  風曜一行人從南江直接改道荊州。Google搜索

  平一賀並沒有自己先回京。

  而是與風曜蘇雨昕一路同行。

  反正也不差這幾日。

  而且他對蔣涵的所作所為,也是打心眼裡佩服。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是人呢?

  這世上,就沒有不惜命的。

  蔣涵又不是風曜豢養的那些暗衛,自小便忠心耿耿。

  也不是大梁的臣子,需要盡忠盡職。

  他就是一個路過的百姓。

  卻能捨身救人。

  這樣的人,值得他跟著改道送一程。

  從南江到荊州,走了一個月。

  蔣濂看到蔣涵屍體的那一刻,整個人都站不住了。

  那麼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此刻雙腿打著顫,雙手扶著棺沿,眸底的淚越聚越多。

  終於,眼眶再也無法承受眼淚的數量,啪嗒啪嗒的成串滾了下來。

  蔣濂嘴巴動了動。

  他想要呼喚蔣涵的名字,可是卻怎麼都發不出聲音。

  徒留的開合了好幾次。

  最後終於伏在在棺材邊失聲痛哭。

  哭聲中充滿了悲痛和絕望。

  仿佛他的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確實,蔣涵的死,讓蔣濂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躲在深山中隱居,就是為了讓蔣涵好好活著。

  好不容易那些滅門仇人都死了,他終於能和自己的弟弟團聚了。

  但是如今……

  蔣濂撫摸著蔣涵的臉。

  因為蔣涵的嘴裡有夏至放的特別藥丸,所以屍體並沒有腐爛。

  就是被炸傷的那半邊臉,也在死後被夏至用特殊手段給修復了。

  如今看著,還和正常人差不多。

  蔣濂的手,開始顫抖。

  哆哆嗦嗦的從蔣涵的眉眼,摸到他的下巴。

  喉嚨里被堵著的那塊兒棉花終於被撕開,蔣濂悲慟的高呼:「弟弟……」

  可是,再無人應答。

  他們,已經是天人永隔。

  蔣濂哭的站不起來,眼淚已經打濕了胸前的衣衫。

  「先生已經去了,蔣伯伯您節哀。」夏至雙眸赤紅,扶住蔣濂,哀聲說道。

  「怎麼會……」蔣濂始終不敢相信,當時弟弟只是說要出去一趟,很快就會來的。

  他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他眼裡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哥哥?

  他怎麼敢先他一步而去?

  蔣濂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許是悲傷過度,蔣濂一頭栽了下去。

  夏至眼疾手快的扶住蔣濂。

  蔣濂已經昏了過去。

  蔣家的人配合夏至將蔣濂抬到了床上。

  夏至又給蔣涵施了針。

  蔣涵蒼白的臉色才逐漸恢復了正常,只是人並沒醒。

  「急火攻心,悲傷過度。」夏至說道:「讓他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多謝。」蔣家的下人點點頭。

  「我去熬一副藥。」夏至說道。

  「熬藥的東西,廚房裡都有。我讓人帶您過去。」下人說道。

  「好。」夏至點點頭:「如果蔣伯伯這裡有什麼情況,你及時派人通知我。」

  「我知道。」下人再次點點頭。

  等到夏至離開後,下人便坐在一旁守著。

  其實在夏至推門離開後,蔣濂就已經醒了。

  只是他沒有睜眼。

  他的腦子裡,現在還是一團亂。

  他無法接受蔣涵已經死了的這個事實。

  他寧肯死的是他。

  想著想著,蔣濂的眼淚就滾了下來。

  自己好不容易才和弟弟團聚,老天爺為什麼要和自己開這種玩笑?

  弟弟還那麼年輕。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看到棺木中毫無生機的蔣涵,蔣濂終於承認了這個悲痛的事實。

  他的弟弟,已經死了。

  他以後再也不能和弟弟一起吃飯,一起夜談,一起重建蔣家了。

  蔣濂的眼淚,再次滾了下來。

  滑落臉頰,滴在手上,滾燙又無助。

  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他守在棺木旁,看著眾人前來上香。

  眼睛裡沒有絲毫波動。

  等看到蘇雨昕和風曜並肩走進來之後,蔣濂的眼睛終於眨了眨。

  他已經知道了蔣涵的死因。

  是為了就當今皇上。

  可是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的傻弟弟,真正想救的是當今皇后。

  他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

  還為之付出了生命。

  蔣濂的手指,登時就捏緊了。

  弟弟生前得不到他喜歡的女人,還為他們夫妻捨去了生命。

  如今他已經死了。

  那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是不是該把他最喜歡的人送給他?

  讓他在陰曹地府也不寂寞。

  反正弟弟死了,蔣家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被滅門。

  如今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也沒什麼意思。

  不如就幫弟弟心愿得償吧。

  蔣濂抿著唇,眼眸微微抬起,打量著一身素衣的蘇雨昕。

  就讓這個女人為弟弟陪葬吧。

  他們生不能同衾,那就死後同葬吧。

  也不枉弟弟的一往情深。

  蔣濂死死捏著手指。

  就今晚吧。

  今晚殺了這個女人,將她和弟弟同棺同葬。

  然後自己再自殺。

  反正這個世間自己也已經沒有任何留戀了。

  等到了晚上。

  蔣濂換了一身夜行衣。

  從櫥櫃裡拿出幾柄手指粗細大小的飛刀來。

  刀尖兒上都塗了劇毒。

  見血,便能封喉。

  等後半夜,就要去取蘇雨昕的性命。

  蔣濂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等著後半夜的到來。

  可是沒想到,他竟坐著睡著了。

  他夢見了自己的弟弟。

  夢見弟弟和他說,讓他不要誤入歧途。

  夢見弟弟和他說,對不起。

  夢見弟弟和他說,讓他今後連帶著他的那一份好好的活著。

  還夢見弟弟和他說,他希望蘇雨昕和皇上能白頭偕老。

  等到蔣濂從夢裡醒來的時候,眼淚已經糊了滿臉。

  他從椅子上滑下來。

  坐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像是被人丟棄的孩子一般,嗚嗚哭了起來。

  哭的眼睛又腫成了核桃。

  哭過之後,他將準備好的飛刀又放回了匣子裡。

  弟弟拼命也要保護的人,他又怎麼能殺了。

  那弟弟豈不是白白付出了生命?

  九泉之下他也不會安心的。

  恐怕,還會恨自己。

  「傻子。」蔣濂抹了抹臉上的淚:「我不會再起這樣的想法了,你安心走吧。」

  希望你來世投在一個富貴幸福的人家,平平安安的快快樂樂的過一生。

  有疼你的父母兄姐,也有你心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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