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問題很大,我來找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正好趕上沈珏蠱毒發作。「據我所知,唐倦修習的清風決,可以緩解你發作時的症狀。」
「我知道,但他現在幫不上我。」沈珏懶散散地歪靠在椅子上,突然坐直了,「等下,你不會以為我是為了這個才跟他扯在一起的吧!」難怪剛才霍意看他的眼神意有所指。
「這跟我沒有關係。」霍意不在意地說。
冤枉好不好,沈珏搖搖頭,懶得爭辯,霍意這人,忒沒勁,除了秋老二沒人估計沒人看得上。
「有沒有?」霍意沒忘自己來的目的。
「什麼?」沈珏被他問得一愣,稍後自己也反應過來,「哦,秋老二的爪子啊!」他在懷裡翻翻找找,不確定帶了沒有。
目光戲謔地看向這位霍門主。
霍意被他看得不自在,「想說什麼就說!」
「沒有。」沈珏把一包藥粉扔在桌上,「喏,外敷。」
「我聽說一個消息。」霍意不客氣地把藥收起來,「盛陽山上好像出了變故,貌似,跟唐倦有關,具體的,我就打探不到了。」江湖上還沒有一點風聲,霍意能打聽到這些,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嗯。」沈珏猜到了,胡尚年秘密追殺唐倦到現在沒有結果,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一定會有下一步動作。
霍意看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一個疑慮在心頭籠起,「不是你做的?」
「啊?」沈珏不敢置信這話是從老友嘴裡說出來的。
「先斬斷唐倦的後路,讓他跟盛陽離心,然後再跟他共患難,培養情誼,他就會對你死心塌地,為你所用。」霍意一步步分析,最後還加了一句,「這都是你擅長的!」
他真是這麼想過。霍意很誠實,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很少繞彎子,除了對上秋老二。
沈珏真的想吐血,更可怕的是他竟然覺得霍意說的,很可信,如果不是當事人的自己確實沒做過的話嗎,他都快要信了。
他還能說什麼呢!只能給霍意豎個大拇指,你贏了!
看著沈珏這個生無可戀的德行,霍意領會了,「看來不是你。」他跟沈珏能交上朋友,最大的原因是沈珏在他面前,從不說謊。
那就是盛陽山真的出問題了。
「你打算怎麼辦?護著他,取得信任,然後為你所用?」霍意接著分析。
沈珏心累,看都懶得看他,用手指著門口,「滾吧。」活該你這輩子單身。
霍意也不生氣,乾脆地起身走人。
到門口還不忘提醒一句,「別小看了盛陽山,要幫忙的話跟我說。」畢竟現在的沈珏不比當年了。
沈珏眼皮都沒抬,擺擺手讓他趕快滾。
沈珏給的藥相當好,敷上之後,斷骨的手指一點痛感都沒有了。
秋無意看著重新包紮穩妥的手指,心裡五味雜陳。
「老沈給的藥也就你敢用。」就那半吊子醫術早晚給自己治歸西了。
「這應該是習藥藥留下來的,沈珏的醫術一向只禍害他自己。」霍意又恢復了之前的冷臉。
「也是,沒把自己折騰死也算他命大。」秋無意感慨。
「行了,我傷也治了,霍門主還有什麼吩咐嗎?」沒有的話他就要撤了。
霍意不說話地看著他,看似雲淡風輕,實際上腦子裡在飛速運轉,他得有把人留下來的理由。
「還是說,霍門主不打算放我走了。」秋無意笑著問他。
他跟霍意之間有筆永遠也算不清的糊塗帳。
他也不想再算了,怪累人的。
「還沒吃飯。」霍意憋了半天,憋出一個秋無意無法拒絕的理由。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唐倦早起頭痛欲裂,跟喝了假酒一樣,看著陌生的房間,頭更疼了。
他怎麼睡這了。
爬起來一推門就看見沈珏坐在他房間的門廊前,一臉笑意地好似專門在等著他。
「終於醒啦!」沈珏的語調歡快,給人感覺心情很好。
「嗯。」唐倦甩甩頭,讓自己清明一點,「你怎麼在這,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唐倦打量他,休息了一夜,沈珏的臉色還沒之前好看,青白中透著疲憊,一點活人色都沒有,喜愛真乃換身行頭扔到亂葬崗躺下,絕對沒人能認出這是個活的。
「這還不是怪你。」沈珏伸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說,「唐少俠,你睡覺也太不老實了,兩次把我踹下床,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給你換個屋子睡。害得我這一宿都沒休息好。」
……我睡姿這麼差?唐倦懷疑,鑑於他之前也沒跟人一起睡過,還真說不準,「可在半月封我也睡得挺好的啊!」也沒發生過這種事啊!
「可能是因為,昨天你心情不好吧!」沈珏嘆息一聲,「我知道你為了那些無辜的姑娘難過,半夜裡還聽見你迷迷糊糊地說胡話,人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是容易發生一些不正常現象的,有些嚴重時偶有夢遊,也是存在的。」他目光憐惜地看著唐倦。
唐倦還真的有點分不出真假。
「別多想了,收拾收拾,咱們也該上路了!」沈珏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言辭懇切。
唐倦點點還是很疼的頭。
確實,他們該出發去找雪鳴了。
跟著沈珏往客棧大堂走,準備去吃早飯,唐倦忽地想起來,不對啊,昨天他不是睡在床的外側嗎?那他是怎麼把睡在裡面的沈珏踹下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