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的速度比大部隊還是要快上很多的。
柳葉門暗衛給的馬都是良駒,不過半宿已經把後出發的大部隊遠遠甩開了。
雪鳴縮在唐倦懷裡,爪子緊緊鉤著唐倦的衣服,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甩飛出去。
不是它膽小,只能說唐少俠的馬騎得也太野了,比它飛得還任性,中途幾次它嘗試著向沈珏求救,後者熟視無睹。
鬱悶的雪鳴只能認命地把自己牢牢掛在唐倦身上,時刻警惕,萬一被甩出去好能及時安全落地。
自己飛不成就夠煩躁的,偏偏還有隻鴿子不知從何時跟上了他們,看得雪鳴焦躁不安地想去逮住它。
秋無意望了一眼,就知道這是柳葉門的鴿子,還不是來找他的,是來找沈珏的。
又向前跑了十里地,沈珏才勒住了韁繩,「原地休息一刻鐘。」
唐倦最先跳下來,把水給沈珏遞過去,剛才聽他聲音,嗓子都有些啞了。
一路狂奔,沈珏又不像他倆有內力,全靠硬撐,累是肯定的,心緒還不能停,現在各路人馬亂成一鍋粥,想想就頭疼。
唐倦心疼地盯著他,看得沈珏心裡發毛,大半夜的,一直盯著他看是什麼意思。
「幹什麼?」沈珏灌了口水,不經意地問。
唐倦搖搖頭,「你坐下歇一會吧。」他沒說心疼的話,沈珏卻從那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絲絲情緒。
「過來。」沈珏隨意地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朝著唐倦勾勾手指。
嗯?唐倦側耳傾身過去,以為他有什麼要囑咐的,接著一個柔軟溫涼還帶著水汽的物體輕輕在他臉頰碰了一下。
那是沈珏剛喝過水的唇。
「好了,一邊去玩吧!」沈珏親完人,把嘴一抹,一副耍完流氓心情很不錯的感覺。
那唇瓣仿佛親在了他的心尖上,唐倦維持著這個艱難的姿勢,不敢相信地瞪大了雙眼。
同樣瞪大雙眼的還有吃狗糧的秋無意,他已經很慘了,這兩人難道就不能避開他這個傷心人嗎,這像話嗎。
可惜霍意不在,他一個人勢單力薄連抗議都不敢,只能鄙夷地冷哼一聲,把臉扭過去,簡直沒天理。
此時已經是深夜,他們從崖底到現在,一路上走的都是雜草叢生的小路。
今晚天氣還不錯,頭頂上的月亮跟滿天空的星星,看得人心曠神怡,趁著這功夫,沈珏把鴿子上的信拆了。
窄長的一張紙條,沈珏只掃了一眼,微提的嘴角顯示了他的好心情。
「怎麼了?」秋無意覥著臉湊過來看。
「是柳葉門的暗衛,我讓他們在我們走後,盯著盛陽山的動靜。」沈珏把紙條遞給了唐倦。
唐倦一愣,為什麼給他。
疑惑了一下,還是接過來打開了。
一旁的秋無意不滿地又打算湊到唐倦身邊去看,被沈珏一把拽回來,「跟你沒什麼關係,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腦子又不好使。」
「嘿~」怎麼說話呢,什麼叫他腦子不好使啊,不給看就不給看唄,怎麼還侮辱人啊,秋無意罵罵咧咧地拎起雪鳴,坐在一旁去休息。
【秦向之留,於胡掌門走後,約唐夫人後院密談。】
紙條上就這麼一句話。
唐倦眉心緊皺,他師叔留在了盛陽山,這個也正常,總要有人看家的,但是為什麼要找黃彩兒密談?
「想到了什麼?」沈珏在一旁問他。
沉思良久,唐倦想不出。
「什麼什麼?讓我幫你想想。」秋無意這個湊熱鬧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才被沈珏教訓完,一點記性都不長。
費了半天勁,終於看見紙條上的字,大失所望。
「這有什麼啊,你師叔找你後娘聊聊不是很正常嗎?」秋無意不理解。
「那正常?」唐倦真是服了他。
「你想想,你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說斷袖就斷袖了,還鬧得滿城風雨,你師叔疼你,去找找您後娘商議一下,怎麼給你善後,這不對嗎?」秋無意看著唐倦張口要反駁他,趕緊打斷,「我知道你想說為什麼不找你爹商量,你要知道,這種涉及婚媒之事,找母親也是正常的,再說了,沒準你爹跟著胡掌門出來了也說不定。」
秋無意分析得胸有成竹。
沈珏聽得連連搖頭,不禁感嘆,自己當年是眼睛瞎了嗎,派這麼個人去攪黃霍意對他姐的心思,真是作孽啊。
唐倦被他說得雲裡霧裡,只能嘆息,並朝著沈珏投來求助的目光。
「想不明白就路上接著想。」沈珏也沒點明,轉身上了馬,「走吧,爭取天亮之前,到達世尊教。」
唐倦聽得頭大,天亮之前到,還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呢。
「這麼趕嗎?」秋無意問,這肯定到不了啊。
「後半程用輕功。」沈珏肯定地說,他計算過了,以他們的輕功,天亮之前到不成問題。
「我問一下,我們到了直接上山?」秋無意有點不敢相信。
「嗯,早上天色正好,適合上山。」世尊教也是在山上的,雖說沈珏不太願意承認那個小土包是座山,但它確實是。
……不是,他們去救人不應該是趁著晚上好動手嗎。
大白天的合適嗎?
唐倦閉嘴跟上沈珏的馬,算了,沈珏說合適就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