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攜美同游

  他們兄妹倆聊得開心,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夜幕降臨,一輪明月掛在天空,照亮了整個江府。

  待用過晚膳後,江映月在書房裡面翻看著市面上新發行的話本。

  裡面講的是一個窮酸書生偶然間遇到了一個美貌的官家小姐,取得功名後抱得美人歸的故事。

  無聊!俗套!千篇一律!

  江映月合上了這本後,又去翻找其他的。

  江曜顧坐在書案前溫書,此時看見江映月七尋八找的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

  他站起身來從自己帶過來的書卷裡面拿出了一個書匣來,「看看這個,兄長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孤本。」

  江曜顧一臉神秘地將書匣遞給江映月。

  江映月滿心歡喜地接過書匣,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本失傳已久的古籍。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這是……《春風秘史》?」

  江曜顧點點頭,笑著說:「沒錯,據說這本書記載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古今宮廷秘密,一直被視為禁書。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弄到手的。」

  「妹妹看的時候可得小心些,莫要讓大伯發現了才好。」

  「堂兄放心。」

  江映月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沉浸在其中。她越看越入迷,完全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正當她看得津津有味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中一驚,連忙將書本藏在身後。

  見來人是宜煙,江映月忙鬆了一口氣。

  宜煙有些略帶疑惑地看著自家姑娘,不明白她方才為何如此慌張。

  行過禮後,宜煙悄悄走到江映月的身旁,遞給了她一個帖子。

  「這是……」江映月看著手中的帖子,上面赫然寫著「晏雲墨」三個大字。

  江映月又想起了上次宴會上的情景,不禁眉心微蹙。

  「晏將軍邀姑娘明日一同游湖。」宜煙輕聲說道。

  江映月心裡一動,她小心地將帖子收起來,微笑著對宜煙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宜煙離開後,江映月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為了轉移注意力,她轉身回到書桌前,拿起那本《春風秘史》,又仔細地讀了起來。

  次日天氣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深秋時節,風吹時帶著陣陣涼意。

  晏雲墨手拿一柄油紙傘於護城河入上京後第一座石橋的闌干旁站著,鴉青色的蜀錦長袍外頭束著雕花扣金帶,愈發勾勒出了他那勁瘦有力的腰身。

  他長身玉立在那,本就威儀秀異,烏黑長髮用一支墨玉長簪挽起,束在冠里,仿佛瓊林玉樹,不知引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偷眼來看他的背影和側顏。

  江映月姍姍來遲,她今日一襲桂子綠齊胸襦裙,外罩一件軟銀輕羅披風,手持一把繪有水仙花的紫竹骨紙傘,緩緩走上石橋。

  晏雲墨看到江映月到來,嘴角微微揚起,眼神中難掩驚艷。

  待走近時,他才發現江映月執傘的手和鼻尖便在瑟瑟秋風裡凍的微微發紅,不由得怔了怔,輕聲道:

  「抱歉,我不知今日有雨。」

  「無妨。」江映月抿了抿唇,「今日晏將軍只一人前來?」

  「我一人出入慣了,還不太習慣身邊隨時有人侍奉。」晏雲墨笑吟吟地說道,「更何況,我更想和江姑娘獨處。」

  兩人並肩而行,沿著河岸漫步。細雨如絲,打在湖面上泛起圈圈漣漪。晏雲墨不時轉頭望向江映月,欲言又止。

  終於,他鼓起勇氣開口:「江姑娘,上次之事,是我唐突了。我那時只是……想表達我的心意。」

  江映月知他說的是那日宮宴上,他在眾人面前強拉自己手的事情,不禁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低頭不語。

  晏雲墨見江映月害羞,心中暗喜,他輕輕地伸出手,試圖去拉江映月的手。江映月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晏雲墨有些失落,但還是強行壓下情緒,柔聲問道:「江姑娘,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江映月搖了搖頭,「我沒有生氣,只是……」她頓了頓,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晏雲墨笑了笑,「沒關係,我們早晚都是夫妻,以後可以慢慢相處,相互了解。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的。」

  「時候不早了,眼看也快到正午了,今日下雨風涼,怕是游不成湖了,江姑娘先與我去吃些東西吧。」

  上京繁華,人流如織,往來不絕,晏雲墨一路都讓江映月站在夾道裡面走,自己則護在她的外面。

  二人挨的近,免不了有些輕微的擦碰,晏雲墨恐她不適,便想往外偏幾步,可卻突然被旁邊那微涼的指尖給勾住了。

  他當即側過臉去看向江映月,卻見她神色自若,目視前方,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只有那紅透的耳朵出賣了她。

  晏雲墨笑了笑,一把握住了她那隻凍的冰涼微紅的手,把它包在自己的手心裏面暖著。

  梁滿樓今日客多,廂房閣間都已經有了人,晏雲墨逕自上了二樓,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江映月也落了座。

  晏雲墨十分熟練地點了幾個菜,又叫了兩壺酒,還特地囑咐店家準備一壺上好的桂花小種。

  茶水上來的比酒水稍微慢些,晏雲墨只斟滿了一杯,放到自己的面前。

  待溫熱的桂花茶水端上來後,他才仔細地燙了茶杯,斟了茶水放到江映月面前,「天氣涼,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江映月呷了一口茶水慢慢咽了,她略微頷首表示謝意:「多謝晏將軍體貼。」

  晏雲墨又問他還想吃些什麼,只管點,她只搖了搖頭。

  不多時,菜也端了上來。

  一隻香酥鴨子,一盅糖蒸酥酪,一道雪菜黃魚,一道清炒蘆蒿,還有一道清燉蟹粉獅子頭和七翠羹。

  都是梁滿樓有名的菜品,且都是江映月平素最愛吃的。

  見江映月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己,晏雲墨只是笑了笑,溫柔道:「快些動筷吧。」

  晏雲墨弓馬不輟,又正是二十歲的年紀,故而飯量很兇。朵頤之際,卻看見他的江姑娘正夾了一根蘆蒿菜垂著眼細細嚼著,看著就不是好好吃飯的樣子。

  難怪身形如此清瘦。

  晏雲墨用筷夾了一根鴨腿,直遞到了她唇邊。

  江映月當即便愣了一下,晏雲墨只笑著看她,並不說話,只是手堅持地舉在她嘴邊。

  江映月的小耳朵一下子又紅了,她下意識地四下看了看,小聲道:「……像什麼樣子。」

  晏雲墨湊過去些,也小聲回道:「江姑娘瘦成這般才叫像什麼樣子,若是再不好好吃飯,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將在苛待你呢。」

  江映月瞧著他嗤笑了一聲。

  正開懷時,卻突然聽見旁邊傳來了一道凌厲的聲音:

  「本王竟還不知,這戰場上殺人如麻的晏將軍,居然喜歡給人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