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
滿頭銀髮的墨袍男子心不在焉道,「留著作甚?已分勝負,當判生死!」
美艷女子抿唇輕笑,「明白。」
她掌間一抹。
劫光乍現。
陷入昏迷中的石太虎未曾有任何反應,就被劫光抹殺,煉為劫燼。
唯有一股大道本源力量凝聚為光團,飄然落在美艷女子掌心。
「這一股祖境本源,可不能浪費,可煉道兵,也可入藥。」
美艷女子紅潤的檀口張口,輕輕一吸,光團就被她吞入體內,粉潤靈巧的舌尖輕輕舔了一下唇,喃喃道,「滋味倒也不錯。」
那嫵媚的風情,讓旁邊的銀髮墨袍男子心中一盪,一掌狠狠拍在美艷女子豐腴圓潤的臀兒上。
啪地一聲脆響,波紋蕩漾。
美艷女子非但不惱,反倒痴痴笑道:「少主怎地越來越沒力氣了,身軀莫不是虛了?」
銀髮墨袍男子眼神深處泛起如火般的欲望,可最終克制住,冷不丁一巴掌打在美艷女子臉上。
美艷女子婀娜的身影一個趔趄,白皙嫵媚的桃腮浮現一個觸目驚心的掌印。
可她卻媚眼如絲,輕咬紅唇,喃喃道:「少主,要不您狠狠收拾奴一頓吧,奴……奴也想了……」
銀髮墨袍男子深呼吸一口氣,面無表情道:「再發騷,可別怪我不客氣。」
美艷女子眯了眯眼眸,頓時正襟肅立,渾身盈動的那一抹撩人心魄的媚態也悄然消失。
「走,繼續去判決那些外來者!」
銀髮墨袍男子道,「如今老祖宗不在,可不能讓那些個外人擅自闖入煉道劫獄!」
聲音還在迴蕩,銀髮墨袍男子和美艷女子的身影已悄然消失。
……
……
天地茫茫,古老原始。
看著蔡勾像受驚之鳥般逃竄,蘇奕雖然感到可笑,但也不得不承認,越是如蔡勾這般謹慎的人,才能活得更久。
苟得住,才能熬到最後。
這海眼劫墟的危險,還不清楚有多少。
蔡勾的做法,倒也稱得上穩健。
一路上,蘇奕也沒閒著,認真端詳沿途的一切,心境秘力則在小心翼翼感應這片天地的周虛規則。
在外界,蘇奕輕易不會這麼做。
因為他身上有著命官一脈的氣息,極容易在感知宙虛力量時暴露。
但在這裡不一樣。
早在剛抵達海眼劫墟時,蘇奕就感覺到,這地方和原界很相似。
隨著他此刻進一步感應,果然發現這片天地覆蓋的周虛氣息,和外界截然不同。
疑似也是從混沌紀元最初的時代延存下來,彌散著蠻荒原始的獨特神韻。
「若真豁出去動手,我以命書在這海眼劫墟借用周虛規則來殺敵,會否驚動那些天譴者?」
剛想到這,蘇奕就有了答案。
或許無法驚動天譴者,可註定會驚動業劫一脈的人!
事實上,此來海眼劫墟,蘇奕唯一在意的,就是那被列為命官一脈宿敵的業劫一脈!
這個古老神秘的勢力,有「判官」坐鎮,既然是命官的宿敵,必然有著不為人知的恐怖戰力。
按照太昊靈虞的說法,判官的戰力之盛,甚至不遜色於天譴者!
這一切,讓蘇奕如何敢忽視?
「不好!」
驀地,蔡勾臉色頓變,轉身就要改變方向。
可已經晚了一步。
遠處天穹下,一個滿身是血的男子激動大叫,「蔡勾道兄,救我——!」
蘇奕一眼認出,那男子是雷樹道祖。
此人和那石太虎一樣,是跟隨太昊雲絕一起前往海眼劫墟的道祖之一。
此時,雷樹道祖正在被人追殺,滿身是血,負傷慘重,明顯已快撐不住。
而追殺雷樹道祖的,則是顓臾氏陣營的道祖。
足有四人!
為首的,是顓臾夜,他身影瘦高,鬢角斑白。
在海眼劫墟外的時候,凰紅藥就曾傳音,點破顓臾夜的身份。
說此人是顓臾豹的長輩,戰力極為不俗,雖然不是絕世道祖,但也遠非那些尋常道祖可比。
除了顓臾夜,凰庭赫然也在其中!
其他兩個道祖,則是一個藍袍老者,一個容若少年的紫衣男子。
他們四個聯手,駕馭神虹,挪移長空,牢牢鎖定雷樹道祖的身影,緊追不捨。
而雷樹道祖發現蔡勾之後,第一時間就朝蔡勾奔來,大聲呼救。
蔡勾卻氣得差點罵娘,臉色奇差無比。
沒辦法,已經沒辦法當做沒看見!
「這次為何不撤了?」
蘇奕很意外。
蔡勾咬牙切齒道:「還撤個屁!老子是顓臾氏的供奉,若見死不救,消息一旦傳入雲絕少主耳中,以後還怎麼在太昊氏混?」
蘇奕這才恍然,不是蔡勾不想撤,而是怕被太昊氏秋後算帳!
不得不說,蔡勾這人還挺實誠……
說話時,蔡勾驀地抬手一拋,將一塊金燦燦的秘符隔空砸了出去。
轟!
秘符在虛空中爆綻,掀起滔天的金色雷霆,朝顓臾夜等人席捲過去。
同一時間,蔡勾一個邁步,挪移長空,一把抓住雷樹道祖的肩膀,「跟我走!」
蔡勾當然不會蠢到去和顓臾氏的人拼命。
而是打算帶著雷樹道祖一起逃走。
可這一瞬,蔡勾忽地毛骨悚然,本能產生一股致命的危機感。
沒有任何猶豫,他身影暴退。
噗!
一道雪亮的刀光掃過,虛空都被撕裂。
蔡勾雖然第一時間閃避,可終究晚了一步,右臂從肩膀處斷落。
胸膛更是被劃出一道巨大的血痕,皮開肉綻,白骨隱現,鮮血飛灑,一身衣袍都被染紅。
他發出悶哼,滿臉驚怒,「狗曰的雷樹,你他娘瘋了不成!?」
動手的,赫然是雷樹道祖。
他手握一把黑色戰刀,滿臉猙獰,似是很遺憾,咬牙道,「老子沒瘋,老子只是想活著從這海眼劫墟中離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止殺了蔡勾一個措手不及,當場被重傷,連蘇奕都不禁挑眉,感到意外。
這時候,顓臾夜、凰庭等四位道祖已挪移長空而來。
「你們看,只要利用得當,太昊雲絕的手下也可以發揮大用。」
顓臾夜笑著開口,「雷樹,你做得不錯!」
雷樹道祖擦掉臉上血漬,恭敬道:「能為大人效命,是我的福氣!」
蔡勾氣得老臉鐵青,怒道,「好你個雷樹,原來早已背叛了!你就不怕被我太昊氏清算?也不想想你背後的勢力,會否被你牽累而覆滅?」
雷樹道祖冷冷道:「我只是想活命,可管不了其他事!」
顓臾夜微笑道:「你叫蔡勾是吧,太昊氏的供奉,太昊雲絕的護道者,對不對?」
蔡勾臉色陰沉,「有屁就放!少他媽跟我扯犢子!」
蘇奕不由多看了蔡勾一眼,這老傢伙竟然一改之前的謹小慎微,顯得極為強勢和硬氣。
顓臾夜卻不以為意,淡淡道:「若你願意臣服,為我們顓臾氏所用,今日自可以活命。」
蔡勾一呆,怒笑道,「怎麼,收了雷樹當叛徒還不夠,還妄想讓老子也給你們當狗?」
顓臾夜皺眉。
旋即,他目光忽地看向蘇奕,「此人是誰?一個道真境小角色而已,怎會跟著太昊雲絕一起來海眼劫墟了?」
雷樹道祖連忙道:「這小東西名叫君渡,來自天魁古族,手中掌握著一幅秘圖……」
說著,他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蘇奕的一切和盤托出。
最後,他補充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小東西洪福齊天,一路上被五位劫靈垂青,分別贈予他一樁大造化……」
聽完,顓臾夜、凰庭等四位道祖都不禁動容,看向蘇奕的眼神都發生變化。
而蔡勾氣得直罵娘,恨不能立刻宰了雷樹這叛徒!
反倒是蘇奕很平靜,不過落在他人眼中,他顯露出的這種平靜,反倒像是被嚇蒙了的樣子。
「大人可要當心,在進入海眼劫墟之前,太昊氏的靈虞老祖曾贈予這小東西一件保命底牌!」
雷樹道祖明顯急於表現自己的價值,把所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來。
「是麼。」
顓臾夜愈發吃驚,能被太昊靈虞那恐怖的女人如此重視,這個君渡明顯很不尋常!
「小傢伙,你可願意和雷樹道祖一樣,為我顓臾氏效命?」
顓臾夜發出邀請,「眼下的局勢你也看到了,若是拒絕,可就小命難保嘍。」
蔡勾心中一緊,道:「君渡,休要聽他扯淡,這些老東西都是為了你身上的造化,若非如此,他們都不屑看你這樣的道真境小角色一眼!」
蘇奕:「……」
這是在提醒自己呢,還是在貶低自己呢。
顓臾夜看了看四周,明顯有些不耐了,伸出三根手指,「我數三聲,你們兩位若不臣服,可就……」
轟!
蔡勾猛地身影一展,架起一片神虹,帶著蘇奕轉身就逃。
他明顯施展了一門逃遁禁術,速度奇快無邊。
可同樣,也為此付出了很大代價,蘇奕清楚看到,蔡勾那張老臉一下子變得慘白如紙,一身氣機像燃燒的蠟燭般在消褪了一大截!
「這老東西雖然嘴巴臭了一些,但還算有點擔當……」
蘇奕暗道。
剛想到這。
驀地有一聲雷霆般的低喝響徹。
緊跟著,無數刺目的火紅神鏈從天而降,鑿穿長空,一舉把蔡勾逃遁的前方封禁!
是凰庭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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