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氣咻咻瞪著符驥的陸夷光捂著腦袋轉過頭,「誰扔我?」
猝不及防地看見立在酒樓二樓窗前的陸見深和陸見湛,陸夷光瞪了瞪眼,不滿地叫了一聲,「二哥,你幹嘛扔我?」
「為民除害!」符驥大笑三聲,湛表哥幹得好。Google搜索
陸夷光狠瞪他一眼,抓了一枚糖果兒砸過去,「我先除了你這條害蟲。」
符驥身手敏捷地往後一仰,卻忘了自己還坐在凳子上,瞬間失去重心,手舞足蹈地驚叫起來,「哎,哎,哎。」
在陸見游的見死不救之下,砰一聲,符驥四腳朝天仰躺在地,塵土輕輕飄揚。
這一變故把在場眾人都驚呆了。
「惡人自有天收。」陸夷光大笑著站起來,欣賞了下符驥臉紅耳熱的窘迫樣,心滿意足地跑向酒樓,他是去找二哥算帳的,才不是怕符驥惱羞成怒報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肆意狂笑的是昭仁公主,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拍著桌子。
其他人顧忌著符驥的身份不敢放肆大笑,卻也都是人人忍得很辛苦的模樣,便是陸初凌都幸災樂禍地翹起了了嘴角。
為了友誼天長地久,陸見游強忍住了笑,心地善良地伸手拉符驥,「我說你這是鬧哪一出?」
滿臉通紅的符驥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沒好氣地打開陸見游的手,自己站了起來,「誰害的,誰害的,還不是你妹妹害的。」
陸見游無辜地聳肩攤手,示意,誰害你的你找誰去啊。
符驥抬頭望了望酒樓,陸見深神色如常,陸見湛揶揄地沖他眨了下眼,符驥臉色又紅了紅,兩座靠山在,他才不會這麼沒眼力勁兒,心裡暗暗發誓,下回,下回他再找陸阿蘿算帳!
靠著窗台的陸見湛衝著陸見深挑眉,「不厚道啊,明明是你扔的,阿蘿卻以為是我。」
陸見深輕輕一笑,「等她上來,你跟她解釋。」
陸見湛給了一個鄙視的眼神。
蹬蹬蹬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廂房門被打開,氣鼓鼓的陸夷光出現在門口,一顆炒黃豆朝著陸見湛的腦袋飛過去,陸見湛側身一躲,黃豆消失在窗戶外。
「一見面就放暗器。」陸見湛笑得沒個正行。
陸夷光哼了哼,「一報還一報。」
「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即便知道沒指望,陸見湛還是不甘心地指了指旁邊淺笑自若的陸見深,「罪魁禍首在這。」
「你以為我傻啊。」陸夷光才不信,「大哥才不會這麼無聊。」
陸見深眼底笑意更濃。
陸見湛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這麼傻可怎麼辦哦。」說罷又避開一顆炒黃豆。
剛剛走到門口的陸見游感同身受的看著被冤枉的陸見湛,他懂,他太懂這種渾身是嘴都說不清的冤屈了,簡直是六月飄雪比竇娥還冤,又敢怒不敢言地溜一眼沒事人一般的陸見深。發自內心的喟嘆,大哥才是最狡猾的那一個,坑了妹妹又坑弟弟。
「大哥,你不是說你不出來的嗎?」陸夷光奇怪。
「出來找媳婦,哪能告訴你。」陸見湛樂呵呵說道。
陸見深就發現陸夷光的眼睛唰的亮了起來,閃閃發光,她迫不及待的追問,「找到了嗎?」
陸見湛高深莫測一笑,「這才天黑,急什麼。」
陸夷光積極出謀劃策,「你們別待在酒樓里,得到處走走,去月老廟那邊逛逛,還有仙雀橋附近,很多姑娘喜歡在那邊放花燈。」
「這就去,」陸見湛合掌一笑,「你們要去哪兒?」
陸夷光:「走到哪兒是哪兒。」
陸見深目光投向陸見游,不經意地划過他背後的符驥。
陸見游:「我和符小驥要去游湖,我們備好船了。」
「游湖,聽著不錯,」昭仁公主詢問陸夷光,「我們也去吧。」
陸夷光可有可無,「行啊。」
陸見湛笑眯眯道,「那你們正好做個伴。」
還記著四腳朝天之恥的符驥不樂意了,「我才不要跟她坐一條船。」
陸夷光翻了白眼,「說的好像我願意和你上一條船似的,就你這衰運,沒準船在湖中央就沉了。」
「你才衰。」符驥來氣。
陸夷光戳痛處,「誰烏龜似的四腳朝天誰衰。」
被戳到痛處的符驥漲紅了臉,羞惱的說不出話來。
陸夷光志得意滿地瞥他一眼。
陸見湛視線來回掃了一圈,覺得兩小孩鬥嘴還怪有趣的,給了陸見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陸見深無動於衷。
陸見湛無趣地撇了下嘴角,老大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阿蘿,不許放肆。」陸見深看著陸夷光,「我另外給你們找一艘畫舫。」
陸見湛又是一撇嘴角兒。
陸夷光甜甜一笑,決定開恩放過符驥這一回,不繼續傷口上撒鹽。
倒是符驥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吭哧了下,「深表哥,我就是說著玩的,那船很大,大家可以一起玩。」
「不要!」陸夷光毫不猶豫的拒絕,她可不想再被符小驥敗了過節的好心情。
自覺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符驥臉頰抽了抽,傲嬌地扭過頭,誰稀罕!
陸見深笑了下,「那各自去玩吧。」
陸見游扯著氣呼呼的符驥走了,「那我們走了。」走在樓梯上都在笑。
屋裡頭,陸夷光善解人意道,「大哥,你讓陸達去備船,你和二哥去找……嗯,忙吧。」找媳婦去吧。
「聽他胡言亂語,我們也去游湖。」陸見深掃一眼陸見湛。
「別啊,」陸夷光擺擺手,「你們按照原計劃來的好。」天大地大都沒有找媳婦的事大。
陸見深豈不知她的心思,但笑不語。
陸見湛心念一轉,揮揮手,「你們去游湖,我找媳婦去了。」話音未落,人已經大步踏了出去。
陸夷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陸見深,瞧瞧,二哥多積極啊。
陸見深只做不知,轉而問陸初凌等要不要一塊。
陸初凌心裡藏著事,遂道,「大哥,我還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元宵,我想到處走走。」
陸詩云和陸玉簪自然跟著她。
陸見深便笑,「那你們在外注意安全。」
陸初凌三人福了一福,離開時,陸初凌多看了陸夷光一眼,她與符驥?是自己想多了嗎?
留意到這一眼的陸見深目光微動。
接下來,陸夷光只要等著陸達備好畫舫便成,陸夷光和昭仁公主坐不住,去了街上打發時間。
昭仁公主瞧一眼綴在後面的陸見深,小聲道,「我覺得深表哥是怕你拐帶良家婦男,特意來監視你的。」
陸夷光推了她一下,「分明是怕我被你帶壞了。」說著自己也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一個姑娘羞答答地扔了一個荷包給陸見深。
陸夷光瞬間瞪大了眼睛盯著陸見深,這姑娘好生大膽,她喜歡。
昭仁公主也是一臉的興奮。
兩人四隻眼目不轉睛地看著,等著看陸見深的反應。
陸見深瞥她們一眼,冷淡又不失禮數的奉還了荷包。
那壯著膽子的姑娘無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抓起荷包掩面遁走。
「大哥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陸夷光痛聲道,話音剛落,忽見一個荷包飛過來,她下意識伸手接住,柔滑的觸感傳來。
陸夷光看看自己手裡的粉色並蒂蓮花荷包,再看看對面含羞帶怯的圓臉兒姑娘,先是喜,她果然魅力無邊,緊接著憂,性別相同如何是好。
在這一刻,陸夷光收回自己對大哥的控訴,她捧著荷包滿懷歉意地雙手奉還。
上元節有一習俗,姑娘家將精心準備的荷包投給男子,若是男子收下,便表示接受了姑娘家的愛慕。往日裡含蓄的姑娘在這幾天會格外大膽奔放。
圓臉兒的可愛姑娘傷心的望一眼陸夷光,荷包也沒拿,拔腿就跑了。
「誒,姑娘。」陸夷光只能對著擠進人群的背影乾瞪眼。
「你倒是招小姑娘喜歡。」走近了的陸見深聲音帶笑,掃一眼陸夷光手裡的粉紅色荷包。
陸夷光厚著臉道,「一般一般,哪裡比得上大哥。」
陸見深笑著搖了搖頭,見她捧著燙手山芋似的,取了荷包遞給川穹,「走吧。」
陸夷光汲取教訓,停在面具攤前感慨,「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錯,為了不再辜負美人心,我們買個面具遮遮美。」
「你能不能別這麼臭美。」昭仁公主受不了。
「哼,你用不著的,」陸夷光憐憫,「你看你一個荷包都沒收到。」
昭仁公主反駁,「那是她們沒眼光,本公子如此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她們居然看上你這個小白臉,眼有疾!」
陸夷光一臉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昭仁公主:「……」好生氣哦,在這一刻深切體會到了符小驥想打人的衝動。
陸夷光挑了一個猙獰的鐘道旭面具,扣在陸見深臉上,壞笑,「大哥帶上這個面具,肯定沒姑娘扔荷包了。」
發涼的手指按在臉上,陸見深臉上的笑容一僵,透過面具的眼孔望著陸夷光,燈火映得她臉龐紅彤彤,紅潤的臉上滿是俏皮促狹。
「大哥?」陸夷光見他晃了神,不由喚了一聲。
回神的陸見深往後面退了一步,避開她的手指,「那便這個吧。」
「這麼丑,你真的要。」陸夷光自己倒嫌棄上了。
「反正我看不見。」陸見深笑了笑。
陸夷光無言以駁,面具是戴給別人看的,秉承著嚇人的原則,陸夷光也給自己挑了一個有礙觀瞻的面具,昭仁公主有樣學樣。
剛剛挑好面具,陸達就回來了,畫舫已經準備好了。
與此同時,符驥和陸見游幾乎是同手同腳地走上了一條花船,哥倆面面相覷,「你二哥真要帶我們去喝花酒?」
兩人要上船的時候遇上了陸見湛,陸見湛說帶他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然後就來了這。
陸見游比他更沒底,怎麼想都覺得這是個圈套,花酒,他自認為喝過,不就是在秦樓楚館喝酒嗎,小爺那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可沒有一次是跟著家裡人來的。
「磨磨蹭蹭幹嘛呢,快點。」一馬當先走在前面的陸見湛回頭催促了一聲。
符驥和陸見游對視一眼,符驥一抹臉,挺了挺胸,「去就去,不就是花船嘛,我還沒上過花船呢!」
瞪著豁出去的符驥,陸見游磨了磨牙,領頭的不是你哥,你當然淡定了。
船上張燈結彩,裹紅掛綠,還有不少妖嬈嫵媚的女子穿梭其中,明明是正月,卻裝扮地猶如春天,個別女子衣襟領口開得極低,擁雪成峰,捋香作露。
雄赳赳氣昂昂的符驥瞬間慫了,紅著臉低了頭,她,她們怎能如此暴露!
比他更沒見識的陸見游耳朵紅的能滴血。
陸見湛勾唇一笑,大周狎妓之風大熾,文人騷客長宿煙花柳巷是常態,不少官員也好此道,視其為風雅。
「有點出息,別給我丟人。」
陸見游磕磕巴巴,「娘會罵我的。」
「說的好像你第一次來似的。」陸見湛才不信這小子沒偷偷跑去長見識過。
在陸見湛瞭然的目光下,陸見游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花船沒來過,之前,也沒,我就是喝喝酒看看歌舞,連手都沒敢摸。」
「聽著語氣還挺可惜的。」
陸見游頭搖的猶如撥浪鼓,「不可惜不可惜不可惜。」
陸見湛拍了下他的肩膀,「緊張什麼,我今天就是專程帶你們來見世面,見得多了也就不怪了,以後就不會著了道。」要笑不笑地看著符驥,「瞧人家阿驥就比你鎮定多了,出息點。」
符驥驕傲地抬了抬下巴,「不就是喝花酒嘛!」
陸見湛讚賞的看著符驥,「還是驥表弟灑脫,我聽說船上的瑤姬姑娘琵琶一絕,咱們今天也來飽飽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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