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欽安殿內眾人被安排到各處修整,好些個人受了傷,是混亂之中跌倒弄傷的,真正為刺客所傷的除了幾個侍衛外,只有靖寧郡王。記住本站域名就是陸夷光這個被挾持了一回也只是虛驚一場,連油皮都沒破一點,當真是福大命大。

  福大命大的陸夷光身邊圍了一圈噓寒問暖兼恭喜的女眷,陸夷光一心二用,一邊應付或真或假的關心祝賀一邊擔心陸見深的傷,大哥左臂上的傷口會不會裂開?若是裂開了,大哥肯定不會伸張,那傷口一看就是利器造成,問起來不好解釋。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跟前的大總管王保來了,身後帶著一串捧著托盤的宮人,是皇帝對陸夷光就捨身救太后的賞賜。

  若是平日,陸夷光必然喜動於色,皇帝的賞賜都是珍品,她這人俗氣的很,最愛華服美飾,只這節骨眼上心裡惦念著陸見深的傷勢,不免帶出幾分,旁人也只當她餘悸未消,並未多想。

  王保之後,又是傅太后跟前的女官帶來賞賜,緊接著慈壽太后的女官也攜賞賜而來。

  一波又一波的賞賜,引得同一個殿內休息的女眷看了又看。能坐在這裡的不是長公主就是王妃郡主之流,倒不至於眼皮子淺到眼紅那些賞賜,令她們眼紅的是帝後的另眼相待,不少人暗暗後悔,自己當時怎麼眼瞎抓不住這潑天富貴。

  陸夷光端著笑臉應對,直到方皇后的女官也帶著賞賜而來,這名女官不只是送來了賞賜還傳了皇后懿旨,令眾人出宮回府休息。

  出了這麼一個紕漏,靖寧郡王生死未卜,祭拜三清尊者自然不了了之。

  「我父兄他們也可出宮嗎?」陸夷光笑著問女官。

  女官客氣道,「回郡主,」雖然敕封旨意還未下來,嚴格意義上來說,陸夷光還不是郡主,但是女官自然樂得捧一捧,這位現在可是帝後跟前紅人,「下官也不清楚。」既然讓女眷離開,想來男賓也不會單獨留在宮裡,只陸尚書貴為尚書,陸大少爺是中書舍人,沒準會被皇上留下。

  幸好,只留下了陸徵,陸見深三兄弟在宮門口和陸夷光母女匯合。

  陸見深和陸見湛也得了賞賜,兄弟二人,一人奪了玄明的刀刃,一人射傷玄明,在生擒玄明上立了功。

  不過他們的賞賜和陸夷光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後面跟了一串捧著賞賜的宮女,幾乎裝滿了一輛馬車。

  慶太妃欲言又止地看著南康長公主,餘光掃了掃陸夷光,一個頭兩個頭,作孽哦,怎麼就不讓人省省心呢。

  南康長公主豈不知慶太妃擔心什麼,握了握她的手,「母妃,您趕緊上車,明兒我就回去看您。」初二回娘家的日子,皇宮和慶王府她都得拜會。

  慶太妃也握了握她的手,憂心忡忡地上了馬車,兒女都是來討債的。

  離開皇宮一段路了,陸夷光掀開車簾衝著邊上的陸見深招了招手,「大哥,你手上的傷有沒有裂開?」

  南康長公主也擔憂地望著馬背上的陸見深。

  陸見深輕輕一笑,「沒有,哪有這麼脆弱。」

  瞅瞅他,陸夷光放了心的模樣,「我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讓車夫快一些吧。」

  車簾一放下,陸見深不由皺了皺眉心,故意讓馬落後馬車一截。

  陸見湛低聲奚落,「死要面子活受罪。」

  陸見深掃他一眼,笑了笑,「平白讓她們擔心。」

  陸見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有時候什麼都不說更讓人擔心。

  回到公主府,陸夷光毫無預兆地抓住陸見深的左上臂,往上撩他的衣袖。

  陸見深一驚,抓住陸夷光的右手腕,「阿蘿。」

  「我要親眼看看你受傷沒。」右手被制住,陸夷光就用左手抓住陸見深的袖子往上撩,「動作那麼大,傷口肯定崩開了。」

  陸見深一時有些狼狽,「我自己來,你別鬧。」

  袖手旁觀的陸見湛欣賞著自家沉穩如山的兄長難得一見的窘迫,樂呵呵落井下石,「我說妹妹呦,眾目睽睽之下扒大哥的衣服,你是要羞死他不成。你看,你看,他耳朵都紅了。」

  陸夷光停下動作,稀奇地盯著陸見深的耳朵,彷佛看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真的紅了。」

  陸見深:「……」用力抽回袖子,還往邊上退了好幾步,離陸夷光遠遠的。

  陸夷光莫名產生了一種自己是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的錯覺,太可怕了,她用力地甩了甩頭,覺得有必要為自己的『流氓』行徑辯解下,「我不搞突襲,大哥肯定不說實話。」

  南康長公主無奈地搖了搖頭,隔空點了點陸夷光,「沒大沒小。」又不滿地看著陸見深,「在自己家人面前,還要逞強不成,趕緊讓我瞧瞧,不然我親手扒了你的衣服。」

  陸見深覺得妹妹這麼『彪』,母親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看夠了好戲的陸見湛施施然站出來,友情提醒,「千萬別惹女人生氣。」說著走過去,捲起了陸見深的衣袖,紗布上果然滲出點點血色,幸好不多。

  陸夷光的眼圈因為內疚紅了紅。

  「開始有一點點疼,現在不疼了。」陸見深哄她。

  「騙人!」陸夷光才不信,「剛才你還說傷口沒崩開呢。」

  才發現自己信用暫時破產的陸見深噎了噎,「……就是稍微有點疼,不嚴重。」

  陸夷光的理解是,「你說稍微有點疼,肯定是非常疼。」

  陸見深不得不承認這會兒自己說什麼她都不信了,只得去看陸見湛。

  陸見湛愛莫能助聳了聳肩,讓你逞強,反噬了吧,老大就是太要面子,從來不肯示弱。

  「已經去傳呂府醫了,重新處理下傷口,之後這幾天,好好養養,馬上就好了。」南康長公主安慰女兒,「你大哥是男人,哪像你,一點小傷口能哭得驚天動地。」

  陸夷光臉一紅,視線飄了飄,聲音也虛起來,「哪有?」

  「上次流鼻血,是誰眼淚流的稀里嘩啦。」這種揭陸夷光短的時刻,哪裡少的了陸見游。

  「我在你鼻子上揍一拳,我看你流不流眼淚。」陸夷光示威性地舉了舉拳頭。

  陸見游哼了一聲,識趣的後退了幾步。

  眾人皆笑起來,陸見深眼中笑意倏爾僵了僵,無意識地摸了摸頜下,忽然,動作僵在原地,臉色微微一變。

  「大哥,你怎麼了?」陸夷光見狀慌了下,著急地望著他,「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對上她關切的眼神,陸見深不著痕地劃開視線,「我在想刺客的身份,也不知宮裡還有沒有同黨?」

  「陛下聖明!」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的陸夷光讚美地格外真誠,「還有那麼多英明神武的大臣在,任何陰謀詭計都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陸見深笑了笑。

  片刻後,呂府醫來了,陸見深的傷口只是略微崩開一些,並不嚴重,陸夷光等人才算是放了心。

  到了下午,陸徵回來了。

  陸夷光聞訊趕過去,到了墨韻堂發現,三個兄長一個不拉都在,看來大家都對刺客之事十分好奇。

  陸徵也沒賣官司,「玄明還未招供,暫時無法下結論。」想刺殺皇帝的人多如牛毛,無憑無據誰猜得到,他們也只是做了幾個猜測,真相還得等審訊結果。

  「什麼人會想刺殺太后?」陸夷光想不明白,刺殺皇帝能理解,刺殺一個沒有實權的傅太后是個什麼情況。

  陸徵還是不知情,「且等審訊結果吧。」

  陸夷光失望,歪了歪頭想起了靖寧郡王,便問,「靖寧郡王毒傷如何了?」如斯美人,若是香消玉殞,委實慘絕人寰。

  陸見深笑容漸淡,早前在欽安殿,阿蘿便時不時偷看靖寧郡王,現在又這般關心,莫非她思慕靖寧郡王。

  阿蘿喜歡美人,靖寧郡王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年少慕艾,情理之中。陸見深笑容不覺間又淡了幾分,看來自己得找機會和阿蘿好好談一談,免得她用情太深,傷了自己。

  總算是能回答一個問題了,陸徵道,「幸得溫御醫妙手回春,不然靖寧郡王凶多吉少。」

  陸夷光眼神一亮,「也就是說靖寧郡王沒事了,我救了太后升了爵位,他救了陛下,那不是要升親王了。」

  陸徵微微一頷首,如無意外,板上釘釘。因生母之故,靖寧郡王不得皇帝聖心,在皇家透明人一般。可今天靖寧郡王捨身救駕,險些英年早逝。皇帝作為父親再是鐵石心腸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皇帝當時的震驚動容大家都看在眼裡。靖寧郡王的地位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也不知是不是禍事,對這個體弱多病鮮少出現在人前的皇子,他知之甚少,只是端看眾多皇子,唯有他挺身而出,單憑這份魄力就不容小覷。

  陸見湛要笑不笑地睨著陸夷光,「你倒是挺關心靖寧郡王。」

  「美人嘛!」嘴巴比腦子快的陸夷光說完了立馬後悔了,爹娘還在呢,她窘迫地撓了撓臉,企圖解釋,「那個,那個……」見爹娘和大哥臉色不約而同地鄭重起來,嚇得陸夷光舉起右手,「我發誓,我就是單純的覺得他長得漂亮,沒有非分之想。」欣賞和喜歡,她分的可清楚了。

  她說的這麼直白,倒叫南康長公主哭笑不得,這孩子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在外面可不許亂說話。」

  一臉尬色的陸夷光點頭如啄米,「我知道,我保證。」只求趕緊翻過這一篇。

  「也不許盯著人看。」陸見深肅聲補充。

  陸夷光委屈,她哪有盯著人,她就是隨便瞄了兩眼,再說了大家都在看,她哪好不合群,對吧?

  然而形勢比人強,陸夷光只得乖乖地點了點頭,先糊弄過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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