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歲歲的小手勾著他的脖子哼哼唧唧著難受。
沈工臣以為她撲過來時弄疼她了,便一抬手將她抱了起來,剛將其放在腿上坐好,卻又見柳歲歲伸手來推他。
沈工臣好不容易得了和她親近的機會,豈能讓她逃離?
抱著她的臂膀收緊,正要讓她坐好,一陣嘔吐聲傳來……
沈工臣整個身子瞬間僵硬住。
嘔吐聲此起彼伏,就在他懷裡,沈工臣閉了閉眼,一張臉徹底黑成了鍋底。
直到嘔吐聲漸息。
懷裡那個吐得昏天黑地的姑娘終於軟軟地趴在他懷裡。
他緩緩睜眼,原本是想發火的,但一垂眸,視線落在姑娘沾著淚珠的長睫上,滿腔的火氣猶如被潑了一盆水,瞬間熄滅。
見兩人身上都沾上了污穢,沈工臣叫來七星,吩咐他準備熱水。
七星一進屋,看著眼前凌亂的一幕,腦子裡不由得划過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呀。
熱水很快抬了進來。
兩大桶水,齊整整地擺放在一起。
沈工臣原本是吩咐春杳替柳歲歲清洗的,可誰知吐過之後,柳歲歲就睡著了。
春杳一個人根本沒法替她清洗,無奈,沈工臣只好親自動手。
浴間內,他先脫了身上髒了的外袍,又剝了柳歲歲身上的裙衫,吩咐春杳拿出去丟了。
春杳出去的時候,,一步三回頭。
想著自家小娘子就這樣被沈四爺看了個精光……
她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
就想著,日後若四爺不娶娘子,娘子這一身清白就真的毀在他手裡。
但又覺得沈四爺不是那樣的人……
而此刻,浴間的澡桶內,剛被放進去的柳歲歲,長睫一顫,她突然醒了過來。
一雙杏眸還透著醉後的迷霧,她怔怔地看著沈工臣,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浸泡在水裡光溜溜的身子……
她盯著看了好大一會兒,又抬頭看著沈工臣。
見他身上穿著整整齊齊的黑色裡衣,精緻的秀眉不滿地蹙了起來。
「你為何不脫衣服?」
「……」沈工臣緊抿著薄唇。
若仔細看,便能發現他身體緊繃,仿佛在壓制著什麼。
醉酒的柳歲歲自然看不見。
她就覺得這事不公平。
憑什麼她脫光光給他看,他就不能脫了給她看?
「你也要脫。」她白嫩的小手一伸,作勢要去扯他身上的衣服。
沈工臣沒動,任由她胡亂撕扯著,低沉的嗓音含著幾分無奈:「乖,別動,我先給你洗。」
柳歲歲一聽這話,立馬將手收了回來。
她一把護住自己,兩眼警惕地瞪著他:「那不行,你又不是我夫君,只有夫君才能幫我洗澡。」
原本站著不動的沈工臣突然俯身下來。
他雙手撐在澡桶邊緣,垂眸看她,眸色幽深。
「柳歲歲。」他叫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磁性又悅耳,讓柳歲歲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如此動聽。
她仰著小臉看著他,與他視線對視。
澡桶的熱水溫度正好,她腦子本來就暈,此刻睡意滾滾。
眼皮開始打架,她想睡覺。
就在這時,下巴被男人的長指輕輕捏住,她緩緩睜眸,對上他壓下來的視線,然後聽見他問:「等你及笄,我就娶你!」
柳歲歲知道自己喝醉了。
但沒想到醉得這麼離譜。
她聽到了什麼?
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沈大人竟然開口說要娶她?
柳歲歲猛然睜大雙眸,醉意蒙蒙,又難以置信。
「你娶我做什麼?我可沒銀子!」想要她銀子,沒門。
沈工臣哭笑不得:「無妨,我多的是金銀珠寶,足夠養你一輩子!」
柳歲歲突然有些心動。
天知道她對金銀珠寶多沒抵抗力。
見她在猶豫,沈工臣又道:「想不想當錦衣衛指揮使的夫人?」
「有什麼好處麼?」
「滿京城,你隨意橫著走,無人敢欺你半分!」
柳歲歲眼睛都亮了。
這幾年她被人欺負得太狠,一直幻想著有一天自己變得十分厲害,然後再將欺負她的那些人狠狠地欺負回去。
但是……
「你真的想娶我麼?」
「嗯。」男人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細嫩的下巴,嗓音壓得極低,「很想。」
隨後靠過去,用他的額頭輕輕地抵著她的,磁性的嗓音聽得人耳朵都酥了。
「柳歲歲,你何時給我下的蠱?我怎麼就栽到你手裡?」
「大人喜歡歲歲麼?」
沈工臣輕輕勾唇,嗓音越發的溫柔似水。
「沈某鐵石心腸也抵不過歲歲的千嬌百媚。」
他的嗓音貼著她耳根傳來,柳歲歲猶如著了火一般,整個人猶如站在雲端,暈暈乎乎。
她覺得自己真的在做夢。
沈工臣竟然說喜歡她?
澡桶里的水汽氤氳,沈工臣輕輕垂眸,視線落在柳歲歲那微張的粉唇上,他眸色漸深,低頭壓下去,正要親上。
還沒挨上,卻又被她一把推開。
沈工臣後退一步,無奈地看著她:「又要如何?」
柳歲歲用手指著他,板著小臉,義正言辭:「說,你是哪路妖精?敢化作沈大人的模樣來蠱惑我?」
「……柳歲歲,你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沈工臣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哦。」柳歲歲一見他黑臉,「原來真是是你呀大人。」
「……」
「大人,你剛才想做什麼?」
「……」這事只能意會,如何說得出口?
柳歲歲卻不同凡響。
她擲地有聲,乾脆得不行:「你是不是想占我便宜?是不是想親我?好啊你這個登徒子,本仙子要代表天庭滅了你!」
「……」
沈工臣體內那點子慾念瞬間熄滅。
他轉身往外去,暗暗咬牙,氣得肝疼。
他真是瘋了才會喜歡她!
打開房門,叫來春杳去伺候柳歲歲,自己則站在窗子前吹冷風。
春杳進去後,看著已經趴在浴桶上昏昏欲睡的小娘子,不由得好笑。
所謂『一物降一物』,沈四爺這麼牛逼的人物,卻被自家小娘子弄得束手無策百般無奈。
給柳歲歲洗好,又費了好大勁兒將她從浴桶里扶出來。
直到她安安靜靜地睡下,春杳才離開。
春杳離開後,沈工臣走了進來。
他洗了澡,出來後坐在床邊,看著趴在床上睡得像頭小豬的姑娘……
不由得嘆息一聲。
最後還是沒忍住,俯身下去,薄唇落在她眉心的位置。
輕輕地一觸即離。
像極了他現在對她的心情。
想靠近,卻又顧忌著她還太小。
每一天都是煎熬!
真後悔帶她出來這一趟。
沈四愛死了他的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