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王爺……」
成溪兒措不及防地撞在他懷裡，唇齒磕碰，讓她眸中淚光漣漣，更顯楚楚動人。
沈清朔眸光愈發暗沉，漸漸加深這記吻。
湯池水霧繚繞，熱氣氤氳，漸漸升騰的熱霧裡是一片旖旎風光。
清晨，成溪兒迷迷糊糊醒來時，身側人也被驚醒。
不必上朝，沈清朔便也偷了懶，擁著她享受難得的清閒時光。
成溪兒想起身，被他給緊緊圈在懷抱里。
沈清朔頭埋在她頸肩，低低啞啞道：「又用了雲錦的香？」
從昨夜開始，他便嗅到她身上有香甜氣味，好似不只是一種。
「不是……」成溪兒迷濛中終於想起正事，含糊不清地解釋了句，「昨日見祝姑娘在做香，我便請教了一二，她給我講了些香料，估計是那時候沾染上的吧。」
話語間，她察覺到沈清朔掌心不老實地遊走，瞌睡頓時醒了，忙制止他道：「王爺，我、我白天要出門的……能不能等我回來。」
「不能不去？或是讓府里其他人幫你採購，或去本王書房取。」
「……我想自己去。」
沈清朔輕「嘖」一聲，沒有再勉強她，只將她緊緊抱著，道：「再躺片刻，不動你。」
成溪兒乖乖倚在他懷裡，仍舊緊繃著身子，直到確定他不會再做什麼，才漸漸舒緩身軀。
沈清朔也沒能躲懶太久，外面傳來童羅低低的聲音：
「王爺，季大人和霍將軍來了，正在書房等您議事。」
「……」
沈清朔微不可察地一嘆，將環繞著懷裡人的手鬆開，向外應了一聲。
兩人順勢起床，沈清朔去書房，成溪兒則回自己的房間去，等待張嬤嬤的消息。
大約一個時辰後，消息到了。
張嬤嬤緊張地將一張條子遞給成溪兒，觀察著她的臉色，低聲道：「成姑娘，當真不去告訴王爺一聲嗎，這……」
「不用。」
成溪兒將條子打開，上面簡單寫著一個地址。
顧繼歡是名門閨秀，一手小楷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但這張條子看著字字鋒利，怒火和恨意是不加掩飾，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成溪兒唇角輕輕挽起，詢問張嬤嬤：「嬤嬤可看過條子了？」
「未曾……」張嬤嬤道，「我看了也沒用啊，我也看不懂，姑娘，這到底是約你去哪裡？」
話語間，她探頭看了看，只能數一數紙上的字，卻不知道具體寫的什麼，一時更顯擔憂。
「還好，不算太危險。」
成溪兒將字條收在袖子裡，沒有要留下的意思：「按照約定，我這便要出門了，嬤嬤且等我一個時辰，我定會回來。」
一個時辰……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
張嬤嬤不知是該答應還是不答應。
但成溪兒說完這話，也沒有要等待她回復的意思，便已經自顧出門了。
她也只能暫且等著。
飄香院。
祝紅倚靠在榻上，身前桌案上燃著一支香，正裊裊升起煙霧，她閉目養神，看起來懶懶的。
忽然，她鼻息微動，睜開眼看眼前的香，發現它燒得快了許多。
這香能感應成溪兒身上的香料，若離得近，便燒得慢，若是遠了，便燒得快些。
成溪兒出府了？
祝紅眉眼微動，心中有了主意，她想到昨日成溪兒的囑託，便起身向書房走去。
霍昀和季明先正從書房出來，看見祝紅，兩人都還算是客氣，霍昀知曉她是將祝將軍人頭送回來的人，也知曉她燭香坊的本事，因此對她並沒有待成溪兒的冷嘲熱諷和厭惡。
更重要的是，沈清朔待她態度淡淡，只把她當成是手下，霍昀便更沒什麼想法了。
兩相照面，祝紅微微一笑，兩人也簡單示意，便彼此擦肩而過。
祝紅走到書房外，請門口的童羅通傳了一聲。
待裡頭沈清朔允了，她才踱步入內，勾起曖昧笑容道：「王爺這兩日看起來很忙碌，我現在來找王爺，是不是打擾了？」
沈清朔頭也不抬，翻看著卷宗淡淡道：「你既知道，便該是有正事，直說吧。」
「正事嘛……也不知算不算，和你身邊的小妹妹有關係。」
祝紅扯著椅子過來，隨意坐在沈清朔案前，手臂慵懶地靠在上頭，目光卻很克制，並未看他處理的公務，只托腮看著他，笑盈盈道：「王爺，她好像對我的香很感興趣，你說我要不要教呢？」
「隨你。」
「誒，那我若是教會了徒弟，該不會餓死我這個師父吧？」
祝紅鳳眼勾著笑，卻滿滿都是試探：「王爺用我，無非是因我的香和暗器，現在都交給她了……你看著又比她親厚，往後還有我的事情嗎？」
沈清朔將卷宗扣下，終於掀起了眼看她，沒什麼情緒道：「你還有燭香坊。」
祝紅懶懶「哦」一聲，晃著他筆架上的一排筆，嘖聲道：「還好我還有點用處，我明白王爺的態度了，可既然要教，少不得要多費功夫和材料，我的燭香坊只做自己用的，這教學生的嘛……得王府出。」
「可以。」
見沈清朔毫不猶豫便答應，祝紅輕輕一笑，在筆架上選了一支筆，又抽了幾張紙走向另一側，道：「那我便在這裡寫了，寫完還有幾句要交代王爺的，一來一去也麻煩了，我先不回去了。」
沈清朔沒說什麼，短時間內也不會有人再過來，只要她不來打擾自己，也就隨便她了。
祝紅雖是拖延時間，心裡好奇著成溪兒所說的「時間到了」是什麼時候，但落筆時卻很認真，並未藏私，當真是在一點點地寫材料，心裡琢磨著要怎麼教成溪兒才好。
在她整理材料時，成溪兒也趕到了約定的地點——
城郊破落的城隍廟。
遠遠看去，便能看見侯府的人在門口守著，成溪兒眸光微微一動，現出身形向那邊走去，心裡暗暗算著：走過來這一路，便已經快一個時辰了，再稍微拖延些時間，等張嬤嬤去告訴沈清朔、沈清朔騎馬而來，總會更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