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春哥，我家這老物件沒讓你失望吧？」
江春點點頭，「東西確實是老的。」
陳煒霆他父親聽了有些不滿，「這不廢話，誰看不出來這東西是老的。」
江春頓了頓：「包漿渾厚，能確定是明代佛頭。青玉為質，色澤溫潤，明代雕刻技術，細膩高貴。面部細節到位，髮髻高聳，耳垂圓潤，造型上莊嚴肅穆，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寶貝。」
老人聽江春這番話後，看向江春的眼神完全變了，剛才他以為這就是個跟陳煒霆一起鬼混的小子，沒想到一番話說出來頗有門道，不管是不是裝模作樣，但著實讓他眼前一亮了。
如果這小子是在糊弄我，那算你做到了。
老人還沒開口，江春卻先問道：「哪來的？」
老人愣了一下：「啥？」
「我說，這東西哪弄來的？」
老人撓了撓堅硬的白髮，「這個......」
陳煒霆此時立馬數道：「祖上傳的！」
「老了，記性不好。」
江春半信半疑，祖上傳的？什麼祖先能傳下來佛頭？陳煒霆家庭條件不比江春好到哪裡去，怎麼可能傳下來這種值錢的寶貝，如果真是傳下來的，那估計連帶著一起的寶貝可不少！
江春方才仔細查看時，並沒有明顯地察覺到上面的泥土味。可以確定起碼不是近幾個月挖出來的。
「咳咳，這個佛頭，你們是打算出了？」
老人過了好一會兒才點頭：「嗯。」
陳煒霆解釋道：「有錢收藏古玩，沒錢當然是想辦法賺錢！這佛像留著也沒什麼大用，聽你剛才說是明代的，應該值不少錢吧？」
陳煒霆父親道：「這寶貝我歡喜得很，要不還是不出了？」
陳煒霆：「爸，這東西留著也沒用啊，出！怎麼不出呢？但是不能低價出。」
老父親又道：「對，出吧，但不能低價出。你說出多少好？」
陳煒霆：「嗯......既然是明代的，而且雕刻技藝又這麼高超，那必須......」
「那起碼不能低於五千塊吧！」
「對，五千塊肯定不止，我看少說得八千......」
江春：「......」
你們在我面前自導自演唱雙簧呢？一個要六千，一個要八千，下一句話是不是就要一萬了啊？
江春擺出不耐煩的姿態：「得了，還八千，把你這老佛頭放回去吧。」說罷便往樓梯口走。
「誒！春哥你怎麼了，價格好商量，沒事幹嘛走啊，我們還可以喝喝茶敘敘舊啊！」
江春別有用心地一笑：「敘舊？你還是去劉凱家，跟楊蜜她們聊吧！」
陳煒霆聽到楊蜜的名字，瞬間有些不淡定，額頭上頓時冒出冷汗。
他父親最討厭偷雞摸狗的人，要是自己跟楊蜜有一腿的事情被知道了，指定沒他好果子吃。
雖說江春答應了自己不會說出去，但內心的不安並沒有因此減少，反而越來越虛心。
陳煒霆趕忙把江春拉回來，「別走別走，價格好說啊，八千確實太貴了點，你說是吧老爸。」
陳煒霆的父親撓了撓頭，他剛才聽到自己兒子報八千塊的時候自己都有點懵，你說江春這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哪裡能拿出八千塊啊？他兜里有沒有八百塊都是個問題吧！
五千塊也是陳煒霆老父親特意多報的價格，他沒想過這佛頭能賣出超過五千的價格。
江春搖搖頭：「你當我是富二代呢？你看我家那小瓦房，小田地，我爹娘一個月賺的有沒有八百都是個未知數，還讓我出八千？我看算了，沒什麼好談的。」
陳煒霆的老父親感同身受，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家庭跟他們差不了太多，他一向喜歡在家裡擺弄自己的愛好，以前研究象棋，現在愛上了書畫，對村裡的關係毫不在意。
活了四五十年，喜歡獨來獨往。在村里沒什麼地位可言，也算是農村裡的奇葩老人之一了。
陳煒霆看沒辦法，這次沒有伸手拉住江春。
但陳煒霆的老父親卻開口了：「年輕人，回來吧！八千隻是我大兒的玩笑話！六千才是我給的合理價格。」
江春停住腳步，沒回頭，淡淡地說了一句：「八千我出不起，難道就覺得六千我就出得起了？」
陳煒霆道：「害，可以降價的，你先回來。」
江春這才停下腳步，轉身往回走。
也是這一下讓陳煒霆老父親頓時改變了主意，這年輕人明顯還是想要的，不然為什麼要回頭？
說不定六千塊他真能接受，接下來一定要咬死這個價格，一分都不能少！
可令陳煒霆父子目瞪口呆的是，江春回到座位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隨口說道：「渴了，喝一杯再走，老陳，叔叔，我先走了。」
江春這次真的走了，走下了樓梯，打開門，輕鬆地走出去，蹬上三輪車，動作很輕鬆，完全不在意那個佛頭。
江春笑著蹬著三輪車，往大路方向緩慢地騎，速度只有平常的三分之一。
「時間差不多了吧？該來了。」
就在江春騎車駛出剛好一公里的時候，後面傳來陳煒霆的叫喊聲：「喂！春哥！佛頭不要八千，也不要六千，五千五百怎麼樣，可以的話再回來商量商量！」
江春嘿嘿一笑，不再選擇裝作聽不見然後離開，而是緩慢掉頭。
畢竟欲擒故縱也是有限度的，放風箏的線放太長了，風箏可就真的飛走了。
他騎著三輪車回來，大聲喊道：「你說不要六千了？」
「嗯，六千...還是貴了點，五千五吧？總之你先回屋裡，這裡讓人聽見就不好了。」
陳煒霆追上江春，小聲說道。
「行吧，看在你這麼真誠的份上，我們可以再商量商量。」
回到屋裡，陳煒霆父親鬆了口氣。
「小兄弟，五千五百，最低了，你能接受嗎？」
「為什麼非要多個五百，不如湊個整數，就五千，一口價，如何？」
陳煒霆聽後想到了自己給江春的五百保密費，心裡一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