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沒事兒的,我雖然也看中了幾塊料子,但是多一塊也不是問題。」張天元這話剛說完,臉上的肌肉就猛地抽動了一下,因為剛說要盯著741號毛料,那料子居然就有人出價了,而且這第一次出價,就大大出乎了張天元的意料之外。
出價的,只有一個人,但這價出得實在讓人覺得有點不太舒服,那塊毛料本身的價格不貴,可是這人卻直接就將價格抬到了十萬歐元,這一下子,就讓張天元的眉頭擰在了一起。
「伯父伯母,有情況,741號料子有人出價了,十萬歐元,一開始就出這麼高的價,我感覺今天這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啊。」
按照張天元所想,這拍賣才剛剛開始,一般不會有人輕易出那麼高的價的,可是事實上卻並非如此,這讓他眼皮跳了跳,對自己之前的樂觀估計,有點懷疑了,所以他趕緊告訴了柳生平和翁紅,若論詭詐之道,柳生平肯定比他強,畢竟柳生平坐過的飛機,或許都比他吃過的鹽還要多呢。
「不著急,或許只是有人想要攪亂大家的視線,我認為你說得對,在一般情況下,這種裂綹很嚴重的料子,只有對自己特別自信的人才敢賭,別人都是不敢輕易出價的,時間還早,這才剛開始而已。」
柳生平似乎並不慌張,因為他給這塊料子的估價在四百萬歐元左右,現在才不過十萬歐元而已,距離他的心理底線還早著呢。雖說賭裂的人不多,但敢賭的。那都是有錢人,這塊毛料的價格絕對不會太便宜的。
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柳生平就顯得比較淡定了,反正他也沒指望能夠便宜拿下這塊料子,別說四百萬歐元,就算是攀升到一千萬歐元,他也拼了,儘管不敢確定那裡面究竟是否有玉肉,但見識了幾次張天元的神奇之後,他還是願意看看張天元的本事的,不。不僅是看看,而是絕對願意相信!
他就不相信還有人敢冒這麼大的風險,所以這塊料子,他是鐵了心要拿下了,只要時間把握好了,說不定還能少掏一點錢呢,他當然不可能一開始就直接出一千萬歐元,除非是腦子秀逗了。現在還早著呢,可以慢慢觀察。等候進一步的情況發展,說不定也就一開始有人出價,接下來出價停止了呢。
這賭石跟投資一樣,風險越大。利潤也就越大,別人說那塊料子不好,你就認為那塊料子不好。別人說哪塊料子好,你就認為哪塊料子可以出價。這樣子跟風的話,你永遠都不可能賺大錢的。不想冒風險還想賺大錢,這世上就沒有這樣的事情,而且這塊毛料可是地道的老坑料子,老坑料子在所有賭石商人的心目中,那可是出好翠機率最高的毛料。
所以也千萬別把別人都當傻子了,有些人還就是喜歡賭那些別人都瞧不上的料子,事實上,在這個問題上,張天元影響了一大批人。
張天元從國內到緬甸,已經買過好幾塊別人看不上的料子,可是最後居然都賭漲了,有些沒有解石,所以不太清楚,但是人們寧願相信,那些沒有解開的毛料,其實也肯定會賭漲,因為張天元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
正因為如此,即便是有很多的賭石師傅都對這塊料子給出了很低的評價,但是偏偏就有人願意為他出價,或許原因很多,但出價的目的都一樣,那就是想要冒險搏一搏。
「嗯?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應該是遇到高人了,要不就是有人故意哄抬物價,這毛料的價格上漲節奏不太對啊,又漲了,還在漲!」
在接下來的三十分鐘時間裡,741號料子從十萬一直漲到了一百萬,這才漸漸平穩了下來,不像之前那麼瘋狂了,但是價格還在漲,只不過出價的人應該是少了,所以隔一段時間,才會有新的出價刷新出來。
「肯定是有人盯上了這塊料子的,不然的話,不會這麼出價的,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這麼早就暴露自己的目標,是想嚇唬住別人,不讓別人跟他爭嗎?」柳生平咬了咬牙,終於是有些緊張起來了,他看了一眼大屏幕,對張天元說道:「你先忙你的事情,我來盯一會兒,觀察觀察情況。」
儘管柳生平心裡頭覺得那塊料子應該會有大膽的人出價,可問題是他也不是沒見過那料子,甚至在照片上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料子表現並不是很好,而且又有那麼大的惡綹,嚴格來講,除了提及和出廠之外,別的真可以說是一無是處,如今價格如此飆升,如果說沒有不正常的地方,他真得難以相信。
……
「老爺子,真得要跟嗎?那小子在閆城賭石大會上就耍過我們,這一次不要又被這小子給坑了啊。我仔細觀察過那塊料子,惡綹太大,而且表現也不出彩,咱們都把價格出到一百萬歐元了,這可是一千萬rmb啊,要是在賭垮了,那就有點麻煩了。而且再說了,咱們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還是暗標毛料,這明標就出這麼多的錢,不太合適吧?」
「你懂什麼,姓張那小子喜歡故弄玄虛,他喜歡的料子,咱們就不要去拍,他說不好的料子,咱們反而要去爭一下,這才是對的。那小子天生就是個演技派,不去做演員實在是可惜了,上一次在閆城賭石交易會就吃過他的虧,這一次可不能再被他給騙過去了。哼,他那點看那塊料子的時候我就觀察過了,他的表情有過一些很微妙的變化,這料子裡面肯定有貨!」
張天元他們坐在第一排,而關鷹和自己的人則坐在最後一排,坐在他身邊那個,不是別人。正是關震玉的哥哥關震霆,也就是關鷹的兒子。
兩個人因為是否繼續投拍這塊惡綹的料子而產生了一些分歧。關震霆認為關鷹太過在意張天元,所以反而是著了魔了。有一種胡亂投標的嫌疑。而關鷹則認為關震霆太不了解張天元了,所以這一次的出價肯定沒有問題,關鷹這老東西不愧是狡猾的老鬼,居然真得猜對了,要是讓他在一千萬歐元以下把這塊料子得到了,張天元可就要鬱悶了。
至於關震霆的弟弟關震玉,現在還在監獄裡關著呢,據說是被人爆了菊花,以前在外面得罪的人太多了。進去之後被人報復了,哭著喊著要找張天元報仇,關鷹原本是打算把自己的兒子給保出來呢,可是最近風聲太緊,上頭查得很嚴,他根本就沒什麼機會。
再說那花石,也就是關鷹的私生子,上次因為張天元的事情,也是吃了大虧。因為唆使手下用槍對付張天元,被判了個重罪,目前也在監獄裡關著,跟關震玉一樣沒有好日子過。不過這個花石因為在外面還算比較低調,所以到了監獄裡面之後,還反而是交到了一些朋友。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次陪著關鷹來到緬甸的,就只能是關震霆了。論沉穩,關震霆還是要比關震玉和花石好很多。
關鷹第一次出價十萬歐元。結果有人比他出得更多,這就激惱了關鷹,第二次就直接出到了五十萬歐元,居然還有人跟,他一氣之下,甩出了一百萬歐元,這個時候對方好像是有些猶豫了,就沒有再出價。
這期間還有一些人出過價,但都是匆匆而過,沒掀起什麼風浪,真正和關鷹對抗的,應該只有一個人,這是關鷹的猜測,他誤以為這個人就是張天元呢,其實張天元到現在為止,還一次價都沒出過呢。
看到關鷹與人斗得這麼興奮,關震霆真得是有些害怕了,想想當初在閆城賭石交易會上發生的事情,他心裡頭就不太安穩,急忙勸道:「老爺子,咱別跟那種人慪氣好吧,咱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不要為了一塊表現不好的料子把自己弄得臉紅脖子粗,最後還要賠錢,那就太冤枉了啊。您可別忘了上次在閆城賭石交易會上的教訓啊。」
「賭石賭石,不賭怎麼能叫賭石?你真以為你爹我老了不中用了嗎?不就是個混小子嘛,他敢賭,我也敢賭,而且你放心,你爹我不會亂出價的,這塊料子撐死了也就兩百萬歐元,再多你爹我就不出了,這總可以了吧?而且你看看,這跟價的人還多著呢,你還怕咱們把料子壞在手裡啊?」
關鷹是個喜歡冒險的人,所以他比較喜歡的是關震玉和花石,對於這個太穩當的關震霆,他反而是不怎麼喜歡的,不過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也不能說討厭,只是有些時候,兩個人的想法會出現一些偏差而已。
那天關鷹當著張天元的面仔細觀察了那塊741號料子,實際上手裡頭卻是拿了個反光的鏡子去觀察張天元的表情,果然發現張天元那小子表情不太對,他那個時候就猜測這塊料子有問題,雖然張天元嘴上把這塊料子說得是一文不值,但這料子肯定是有貨的,就是具體有多少貨,他還不太清楚,不過他到底也是個行家,再和自己的賭石師傅商量過之後,就決定估價二百萬歐元拿下了,如果說能拿下,那自然最好,拿不下的話,也要給張天元添點堵。
只是他不知道,現在跟他斗價的那個根本就不是張天元,不過給張天元添堵這一點,他暫時也實現不了,畢竟張天元的估價是三百萬歐元,超過了這個價,才算是能夠添堵,不然還不夠格。
一百萬歐元的出價,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關鷹和關震霆還在那裡爭論的時候,那741號毛料的價格又變了,只不過這一次變動比較小,只是從一百萬歐元變成了一百零五萬歐元。
關鷹看到這變化,嘿嘿一陣冷笑,就停下了和關震霆的爭論,直接拿過投標機,在上面輸入了一百二十萬歐元的數字。
「老爺子,算了吧,沒必要為了這事兒置氣的。」關震霆擋住了關鷹的手,不讓摁確認鍵。
就是這麼一耽擱,那價格又變了,從一百零五萬歐元變成了一百一十萬歐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