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洪泉給高老師打電話的時候,這個人已經都到了這邊了,畢竟也是搞古玩的,又是拍賣公司的,對這些東西感興趣那非常正常。
兩個人停了車,一邊走,張天元一邊說道:「洪哥,有高老師在就行了,您有事情就趕緊先去忙吧,我這是小事,您那是大事,可不能耽擱了啊。」
「再急也不急於一時啊,再說了,你有不認識高老師,我給你們介紹介紹。」洪泉將張天元的肩膀拍了拍,然後就徑直走向了高老師所在的位置。
「高老師,你來得早啊,是不是一早就在這兒呢?」
高老師此時站在路口,或許是因為天冷的關係,一邊等人,還一邊不停地抖著腿,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裡還發出了吸溜聲,口中呼出的氣,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
「老闆,你怎麼親自來了啊,這種小事兒,有我在也就行了,您有自己的大事兒,怎麼也跑來了啊,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高老師雖然看到了一旁的張天元,但也只是微微頷首示意而已,並沒有當回事,畢竟每天來巴結洪泉,求洪泉幫忙的人就有很多,他哪裡顧得上這麼多人啊。這位高老師其實也就最多四十歲,戴著一副眼鏡,穿著中山裝,看起來就像個文化人。
這個人從小就玩古董了,只不過他不是搞收藏的,而是專業搞拍賣和鑑定的,在圈子裡也是小有名氣,尤其在帝都。但凡去過拍賣行的人,應該都聽聞過高老師這個人。張天元也聽說過。只是素未謀面而已。
實際上,洪泉在大賺之後。還是比較謙虛的,知道自己畢竟還年輕,見識過的東西不多,所以特地花高價聘請了幾個專家來給自己撐門面,其中一個就是高老師了,不得不說,他的這個主意還真是對了,有這些個專家坐鎮,他的拍賣公司那是一日比一日紅火。專業的那就是專業的,跟他這種半道的不一樣。
若論鑑定古玩,只怕洪泉還是不如高老師的,只是這個高老師有個毛病,那就是容易激動,一激動,就容易看錯東西,因為這個脾氣,也吃過幾次虧。好在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不然估計他也就沒辦法繼續在洪泉的拍賣公司幹了。
「高老師,這是聶公子的朋友,你說我能不陪著嗎?只是今天公司里實在有急事。我必須去處理一下。你可得幫我好好照顧張老弟啊,給他挑幾樣好東西,聶公子肯定會重重有賞的。要是挑錯了,您面子上不好過。那錢也就別想要了啊。」洪泉把話說得很清楚,而且語氣不容置疑。他之所以找來高老師,就是為了避免童噬上當,要是還上當了,那不白忙活了嗎?
「老闆你就放心吧,這個事兒就交給我來辦吧,聶公子的朋友,那我一定是要好好照顧的,您儘管放心,絕對不會出岔子的。這天怪冷的,您還是趕緊上車吧。」說話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奧迪車雷克薩斯已經開了過來,那就是洪泉另外的車,裡面坐著的,自然就是洪泉的司機了。
洪泉笑了笑,將張天元叫到了一旁,然後私底下交待了幾句:「張老弟,這大冷的天,高老師本來是不用上班,和都陪你來了,你可不能讓他白忙活了,適當給點錢,以後見了面好說話,也能做朋友呢,多少都有,就是一點辛苦費,你自己看著給就可以了。」
高老師人很精明,看到洪泉將張天元叫到了一邊耳語,就大概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了,這也是安心了,不是他喜歡錢,畢竟他上一次電視台的節目都賺很多錢呢,這一次就算是幫朋友,他不想要太多,最起碼這辛苦費總該有吧,天這麼冷,誰都不願意白跑一趟的。
「洪哥,你看給多少合適啊?」張天元不想掏這個錢,倒不是他吝嗇,主要還是因為他真的不需要別人幫忙,不過轉念一想,自己對這兒不太熟悉,而高老師顯然是非常熟悉的,有個熟人估計待會兒也好辦事,不就給點錢嘛,自己又不是守財奴。
「一兩萬就行了,不用太多,他要是把事兒辦得好,我回去還會有獎勵,所以張老弟你就不用破費太多了。」洪泉想了想道。
「一兩萬!」張天元心中一驚,這賺錢還真是挺容易的,要不怎麼有句老話叫書中自有黃金屋呢,這知識還真就是金錢啊。
心裡頭想著多了,不過他嘴上還是點了點頭,待會兒再看吧,如果這高老師真得有本事,他就是給一兩萬的辛苦費那也心甘情願了,畢竟人家也算是陪自己來了。
「行,就這樣吧張老弟,以後咱們也就是朋友了,有時間給哥哥我打電話,不用客氣。高老師,我先回公司了啊,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幫張老弟好好把關,千萬別出了什麼紕漏,不然我可不高興了。」
洪泉先給張天元拿了一張名片,然後又在上車的時候特意叮囑了高老師幾句,看得出來,他因為對張天元頗有好感,所以除了不能自己留下來幫忙之外,在其餘事情上,那還是做得一絲不苟地。
張天元和高老師看著洪泉的車離開,然後才互相簡單介紹了一下。
「張先生,這巷子太窄了,車不能進去,你就把車停外邊吧,咱們走著進去,其實位置不遠的,走個十多分鐘也就到了。」高老師笑著對張天元說道。
這裡的巷子不比外面的新街,可以說是非常小的,一條巷子能容得下一輛小車路過就不錯了,關鍵巷子還長,萬一在中途遇到了對面過來的車,那要麼互相頂牛,要麼你就得退回去重新進來,是非常麻煩的,所以走路不僅方便。而且也要快得多。
「行,走路就走路吧。全當是鍛鍊身體了,就是麻煩高老師你來回跑。有點不好意思了。」張天元跟著高老師一邊往小巷子裡走,一邊說道。
「嗨,這有什麼,這麼冷的天,來回走著反而還暖和。對了張先生,您跟聶公子是什麼關係啊?我們拍賣公司就有聶公子的股份的,聶公子也算是我們的其中一個老闆了。」高老師看起來也很健談,為了不讓張天元尷尬,他一邊走著。還一邊聊著,當然另外一方面,他也想打聽一下張天元跟聶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關係,自己該怎麼處理今天的事兒。
「也沒什麼,就是兄弟。」張天元隨口答了一句,自己和聶家的關係,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不想惹什麼麻煩,更重要的是。現在他心裡頭惦記的可都是老宅子啊,誰會有心思回答這種問題啊。
兩個人穿過了窄巷子,中間還真有車經過,而且是一輛小型的suv。這得虧他們沒有開車進來,不然真堵在這裡浪費時間了,走路也就花了不到十分鐘。張天元就看到了這個地方,真得距離剛剛站的那個位置不遠。這裡的建築風格竟然大部分都是西式風格,而且顯得很是古老。張天元突然想到了東郊。
「這裡該不會就是東交民巷吧?」張天元畢竟來帝都時間不長,都沒好好逛過,像這樣的地方,他只聽過名字,卻沒有過來玩過。
東交民巷誕生於13世紀末馬可波羅訪華的那個時期。當時,江南的糧食通過大運河運抵元大都,就在這裡卸放,這條小巷就被稱為江米巷。位於帝都市東城區,是一條胡同。胡同西起**廣場東路,東至崇文門內大街,全長近3公里,是老帝都最長的一條胡同。
這條東交民巷,從帝都**廣場南側向東延伸的一條寧靜而普通的小街,西洋小樓比肩而立,大槐樹枝頭搖曳,「1992年此地定為愛國主義教育基地」的木牌在小街的灰牆上高掛。世紀之交,帝都市制訂規劃,對東交民巷的歷史風貌進行整體保護,警示世人勿忘國恥。
「帝都之慘狀,已臻其極。前門外大柵欄及東交民巷西什庫等處,只是殘磚破壁……獨各國之兵士,恃威橫行……慘風淒雨,流血斑地,屍骨委於鷹犬,萬骨枯而何人憑弔。」這段令人慘不忍睹的描寫,是1900年一位日本記者目睹了八國聯軍入侵帝都並進行瘋狂燒殺搶劫後記下來的。1900年8月14日,八國聯軍攻入帝都,開始了帝都城歷史上最大的浩劫。東交民巷太醫院的稀世珍寶――針灸銅人被搶走;御河西翰林院內的《永樂大典》、《四庫全書》等被毀劫殆盡……侵略者徹底撕毀了自我標榜的文明外衣。
1901年,清政府被迫與侵略者簽訂喪權辱國的《辛丑條約》,東交民巷進一步陷入深重的苦難之中。過去列強所占地面不到整個東交民巷地區的二十分之一,地方行政管理權仍歸華夏所有。可是,根據《辛丑條約》,列強一口吞下了整個東交民巷地區,不許華夏人居住和設立衙署,行政管理權完全歸使館,華夏政府無權過問。他們任意改變華夏原有街名,將東交民巷改名使館大街、長安街改名義大利街、台基廠頭條胡同改名赫德路……列強還迫使清廷給予駐兵特權。一時間,東交民巷變成了列強兵營,用以脅迫清政府和鎮壓華夏人民。
「長安門外御河橋,轎馬紛紛事早朝;不料皇宮居冠地,炮台高築欲凌宵。」清末一位詩人的這段關於東交民巷的描述,對於一個主權國家是怎樣的悲哀呵!
東交民巷為帝都文物保護街區,受到文物部門的保護。
所以張天元也很驚訝,在他面前,很多西式的建築上都用白漆塗著「拆」的字樣,明顯是要進行拆遷了。
「高老師,這裡不是文物保護街區嗎?怎麼還敢私自拆遷?」張天元忍不住問道。
「不一樣的,文物部門保護的主要是整條街區的街景和部分建築,但是大部分其實還是要拆遷的,這主要是屬於過去的民房,年久失修,不僅危險,而且也不可能作為旅遊景點,關鍵也太占地方了,所以必須得重新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