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通過墓道到了墓室之前,卻又一次遇到了麻煩,他沒想到的是,這墓室居然被巨石堵住,且在墓室的石縫之中,還澆築了鐵漿,使得整個墓室渾然一體,想要通過打盜洞進去都不可能。
之前狼狗子用手電筒照到的金光,其實是這巨石上的一幅圖案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麼寶藏。
唐陵中的高宗與武則天的乾陵,沿襲了這種依山為陵之制,而得以免遭盜掘。
從《唐會要》的記載來看,「乾陵之官,其門以石閉塞,其石縫鑄鐵,以固其中」,看來封閉得相當嚴密。
五代時期人溫韜在盜掘了唐諸陵以後,又想下手盜掘乾陵,但據說「惟乾陵風雨不可發」,實際上很可能是由於乾陵採取了十分堅固的防盜結構而無從下手,因而乾陵可能是唯一倖免於盜掘之禍的漢唐帝陵。
花榮當然是知道乾陵的事兒的,可他沒想到定陵之中居然也有類似的墓室,難怪整個定陵幾乎都被盜過了,唯獨這裡卻絲毫沒有被毀掉的痕跡。
可是他心裡頭又犯糊塗了,當初他那個救命恩人,也就是已經被槍斃的死囚是如何從這裡面拿走那麼多的文物呢?
他用手電筒四下里照著,仔細觀察,發現周圍都沒有破損的痕跡,但是在這墓室的頂部,卻有一些細微的裂痕,如此判斷的話,估計墓室中央的頂部很可能已經壞了,而那個死囚,很可能就是從頂上直接打了盜洞進入墓室的。而根本就沒有通過墓道。
毫無疑問,他的判斷是準確的。當初定陵剛發現的時候管理還比較混亂,再說了。這裡距離定陵主墓的距離還是比較遠的,所以炸山挖石頭的人特別多,估計就是當初村民無意間炸壞了墓室的頂棚,被那個死囚給發現了吧。
這麼想著,花榮只好又退了出去。
「怎麼樣?什麼情況啊?」狼狗子急切地問道,為了這破墓,他可是剛剛死了一個兄弟,雖然所他這人對兄弟向來沒什麼感情,可是死了一個人如果還弄不到東西。那也是浪費啊。
「現在我們有三個選擇。」花榮說道。
「哪三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就是撤離這裡,不要再進來了,錢八死了只能白死。」
「這不行,已經死了人了,我不能什麼東西都得不到啊。」狼狗子搖頭道。
「第二個選擇就是從上面再打一個盜洞進入墓室,但問題在於我之前就觀察過了,這上面光禿禿的什麼遮掩物都沒有,也就是說,我們只要做什麼。考古隊的人都會發現。」
「這個也是不行的,我們的行動一定要秘密進行,要是被發現了,那就麻煩了。」狼狗子還是搖頭。
「第三個選擇就是找些炸藥把這玩意兒給炸了。那封堵墓室的巨石就可以炸開了。」
「不不不,這個也不行,你這邊一炸。誰都能聽到了。」狼狗子還是搖頭道:「就沒有第四種方法嗎?」
「還有一個非常冒險的做法,那就是先讓考古隊的人來做這件事。然後咱們趁著晚上進來那東西,考古隊應該會有更多的辦法弄碎那塊巨石。」花榮說道:「不過我之所以不推薦這個方法。就是因為一旦考古隊直接從上面打盜洞的話,那我們還是沒機會的,這個方法不太可靠啊。」
「不不不就用第四種方法吧,不過我們也要儘快準備炸藥,萬一第四種方法不靠譜,就用第三種,反正無論如何都要弄到些東西再離開,否則錢八豈不是白死了。」狼狗子擺手說道。
「好吧,你是老大,你來拿主意。」花榮沒有再反對。
「那行,走,先退出去吧,這裡面空氣真是難受得厲害。」狼狗子早覺得難受得不行了,急著想要出去。
「山羊怎麼辦?」
「拉回去殺了吃羊肉泡饃吧,烤羊肉也行。」狼狗子流了一嘴的口水,嘿嘿笑道。
「行,那走吧。」
回到了劉海洋家裡,只有劉海洋對錢八的死耿耿於懷,而狼狗子和他的那些兄弟卻好像從來沒有錢八這個人似的,一個個都不提及,甚至還殺了羊,做了烤羊肉和羊肉泡美美吃了一頓。
眾人晚上喝得醉醺醺的,狼狗子和花榮也都睡著了,不過狼狗子這人很警醒,雖然喝了酒,可卻並不會睡得太死,所以誰想晚上對他下手,那就要冒著被他弄死的風險。
這些人裡面有一個人,那是錢八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只是狼狗子和花榮都不知道,每一個人知道。
這人見狼狗子等人如此無情,也想過動手弄死狼狗子,只是因為害怕而放棄了,不過他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有一天晚上,狼狗子給花榮講劉海洋父母的事情的時候,他正好去撒尿,無意間就聽到了,因為害怕,他根本沒敢提那個事兒,不過現在,他覺得自己倒是可以借著劉海洋報復一下狼狗子。
所以說啊,有些時候一點小事情,都可能會毀了一個計劃的,如果狼狗子回來之後不是喝酒吃肉,而是祭奠錢八的亡靈,那得到的就不是仇恨,而是忠心了。
這人並沒有直接去找劉海洋,他擔心自己被賣了,而是將自己當初用手機錄下的錄音拷貝了一份放到了劉海洋睡覺的地方,並且附上了列印的字條。
他也算是很小心了,生怕別人因為字跡察覺到是他告的密。
劉海洋當天晚上因為害怕,喝的酒並不多,他是個膽小鬼,對於錢八的死還是非常害怕的,回到房間裡就發現了那字條和存放著聲音的sd卡。
關好了門,劉海洋把sd卡放到手機裡面,戴上耳機放了出來。起初的時候還沒怎麼在意,可是聽完之後。他整個人幾乎已經是面部充血了,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羞恥和慚愧。他的臉紅得厲害。
晚上想了幾乎一宿,他最終把那紙條給燒了,只留下了sd卡,這東西是可以作為證據的,他雖然是個混蛋,是個王八蛋,可是不管如何,被欺負到這種程度,泥人也是有三分火的。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是被那王八蛋用磚頭拍死的,他就恨得牙痒痒。
他決定抽個空去找張天元,因為現在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張家人,而他覺得張天元比張如海更靠譜,又認識那些考古隊的武警,想要收拾狼狗子會更容易一些。
第二天,考古隊的工作在繼續,縣裡派來的預備役士兵也到位了,有了保護。李明光也就正式開始了發掘工作。
雖然東西已經被取了回來,但這一次狼狗子他們依然去了現場,作戲總要做全套嘛,不然會被人懷疑的。再加上他們也想去觀察一下考古隊的工作進展,然後確定自己的計劃。
劉海洋當然也去了,他故意找了個茬去找張天元的麻煩。然後卻將包著sd卡的紙塞進了張天元的手裡。
那張sd卡裡面有兩個音頻文件,一個是狼狗子和花榮的對話。有關劉海洋父母的死的真正原因,另外一個則是劉海洋的自白。裡頭把狼狗子如何盜取文物,準備幹什麼的事兒都講了個清楚。
劉海洋現在對狼狗子已經死心了,而他自己又沒能力去賣掉那些文物,所以與其便宜別人,還不如乾脆把所有事情都抖摟出來,爭取寬大處理,反正說到底,他沒殺過人,也沒私賣過文物,只不過是給狼狗子等人提供了藏東西的地方而已,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再加上立功,他不會被難為的。
張天元和劉海洋之間的衝突,沒有人懷疑,因為這些日子兩個人都不怎麼對付,這個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到了晚上回家休息的時候,張天元將那張sd卡拿了出來,然後聽完了裡面所講的事情,登時感到駭人聽聞啊。
他以前倒也看過不少小說里的故事,可是像這樣的情節,在現實中遇到還是第一次,這實在太恐怖了。
想了想,他決定還是先跟李明光通個氣,這事情實在太大了,估計縣派出所都解決不了,必須得直接請市局的人出馬,關鍵劉海洋說了,那狼狗子還有好幾把槍呢,雖然都是防止的手槍,可是照樣能夠殺人,這威脅可就大了,沒有武警相助,光靠縣派出所的民警根本不靠譜。
張天元敲響了李明光的房門。
為了讓這位老人睡得舒服,張天元前些日子從縣裡買回來好幾個空調,給李明光的房間裡就安了一個。
「誰啊?」裡面人問道。
「李教授,是我,天元。」
李明光打開了房門,將張天元迎了進去,卻見張天元神秘兮兮地反手將房門關上,心下便有些奇怪。
「你有事情?」
「大事啊,李教授您先聽聽這個。」張天元把自己的手機打開,先放了劉海洋那段自白的音頻。
聽到一半,李明光就示意張天元先暫停,然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過了沒多久,一個武警敲響了房門。
李明光將這人讓進了屋子,然後說道:「天元,這位是西鳳市鐵警官,專門負責的就是文物走私這一塊,他這一次混進武警隊伍裡頭,就是為了來你們村調查清楚這個事情,抱歉我之前沒說,因為這是紀律。」
「鐵警官!」張天元還真沒看出來,這人演戲的本事也太厲害了吧,怎麼看都只像是個普通的武警士兵。
鐵警官全名鐵中棠,代號鐵流,全部都是取自小說的名字,此人是陝州省緝私處的一個高手啊,曾經破獲過許多文物走私的案子,也是另盜墓賊聞風喪膽的名字,只是這個人平日比較低調,從來不參加新聞發布會之類的會議,甚至在緝私處內部,除了他的組員之外,別人也都知道他的名字,而不知道他的代號,這個人非常神秘啊。
當然,這樣做一方面是為了保密,以便於行動,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鐵中棠的安全,畢竟有很多文物販子可是很兇殘的,報復起來那真得是非常可怕。
鐵中棠看了張天元一眼,有些詫異,他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在這裡到底幹什麼。(未完待續。。)